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宋芷薇，我等你等了很久。”
    她呼吸一滯，心頭猛然震了一下。
    “我沒讓你等。”
    她用力用手抵住他堅實的胸口，試圖推開他。
    “我們之間……還沒熟到需要你守在家門口等我回來的地步。”
    他卻像沒聽見似的，依舊低著頭看著她，眸光幽深，唇角微微揚起。
    “不許喜歡你小叔。”
    宋芷薇：“……”
    她愣住了，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這人到底是在哪兒接的線？
    思維跳躍得像是跨過了八百個章節。
    “我都說過了，”她咬牙強調，語氣裏帶著點無奈“早就沒那意思了。我對誰都沒想法，更別提他。”
    他聽了，手上的力道確實輕了些，不再那樣緊緊鉗製著她。
    反而繼續慢條斯理地撫著她的發絲，聲音低沉。
    “沒白等。”
    她皺起眉，總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
    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想到剛才陳韻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有那條莫名出現的手鏈。
    她心裏憋著一股氣，忽然冷笑一聲。
    “那麽多女人等著你呢，隨便打個電話，估計都能招來一池子人，何苦非盯著我一個不放？”
    盛霆舟嘴角一勾，弧度不大，卻帶著幾分得意。
    “又吃醋了？”
    她耳根瞬間發燙，整張臉都開始升溫，連脖子都紅了一片。
    “我沒有！誰會為你這種人吃醋！”
    他壓根不信，低頭盯著她泛紅的臉頰，眼裏笑意更深。
    “沒吃醋？那你這副冷冰冰的樣子給誰看？是誰在我麵前嚼舌根，說了我不好的話？”
    她抿緊唇，搖頭：“沒人說我。”
    他知道她在撒謊，卻也不拆穿，隻是伸手捏住她的臉頰。
    他緩緩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額頭，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宋芷薇，你覺不覺得，你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樣了？”
    她皺眉：“什麽不一樣？我一直都是這樣。”
    他慢悠悠地笑了，聲音低啞，帶著蠱惑的味道。
    “以前見了我，你跑得比兔子還快，恨不得繞地球三圈躲我。”
    “可現在呢？”
    他輕聲說著，眼神卻越來越深。
    “心情差就冷著臉不理我，一句話不對就要走人，還會莫名其妙地吃醋……嘖，你說，這不像個小醋壇子是什麽？以後幹脆叫你‘小醋精’好了。”
    宋芷薇聽得火冒三丈，猛地拍開他的手，眼睛裏閃著火星。
    “我沒吃醋！我說了多少遍了，別亂講！”
    盛霆舟懶洋洋地靠在柔軟的沙發靠墊上，整個人陷在布藝的褶皺裏。
    “你這人怎麽跟沒油的車似的，動不動就熄火，動不動就說‘沒有’？油箱空了都不懂得加？”
    宋芷薇沉默地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幾邊緣。
    這能是一回事嗎？
    感情的事哪能像加油一樣，說加就加，說有就有？
    心裏沒感覺，硬來也沒用啊。
    盛霆舟卻不依不饒，懶懶地從沙發上支起身子，手肘撐在膝蓋上。
    “對了，我家也沒池子，不過陽台倒是養了個小水缸，裏麵就一條金魚，孤零零的。你要不要去我那兒看看？順道給它找個伴兒？”
    宋芷薇抬眼看他，眸光微動。
    隨即又低下頭去，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
    這是在拐著彎兒調侃我嗎？
    她終於開口，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無奈。
    “就算真有魚，也隻夠養你一條。”
    言下之意，誰稀罕去你家看魚？
    還“養你一條”？
    宋芷薇猝不及防，胸口猛地一顫，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整個人像是被一道輕微的電流從耳根掃過脊背。
    酥麻感順著神經末梢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手腳都不由自主地發軟。
    她下意識地咬住下唇。
    臉頰微微發燙，耳尖也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可她仍不敢抬頭，更不敢相信。
    這話，是認真的嗎？
    盛霆舟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溫柔又纏人了？
    盛霆舟的手臂依舊穩穩地圈在她的腰際，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他微微低頭，額前的碎發輕擦過她的眉梢。
    “現在，能告訴我，是誰跟你亂說話了？嗯？”
    宋芷薇猶豫地抬眼，目光在他深邃的瞳孔裏停留了一瞬，嘴唇微微張開。
    剛要開口解釋，喉嚨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響動打斷。
    客廳那扇木門“哢噠”一聲，門鎖被擰開。
    隨後被人從外頭輕輕推開。
    薑夢曦的腦袋探了進來。
    她本是趁著午夜悄悄下樓丟個垃圾，想著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繼續補覺。
    誰能想到，一推開門，眼前的景象直接把她釘在原地，大腦當場死機！
    眼前這兩個人，貼得跟剛出爐的芝麻糖似的。
    空氣裏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要不是她進來得巧，怕不是下一秒就要接上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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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瞳孔地震，下意識捂住嘴，聲音抖得不成調。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我沒看見！我啥都沒看見！真沒看見！”
    說完，她慌不擇路，轉身一把將門“砰”地狠狠摔上。
    連門框都跟著震了三震。
    門外傳來她慌亂跑開的腳步聲，還有壓低嗓音的嘟囔。
    “完了完了，我成目擊證人了……”
    宋芷薇僵在原地，臉徹底紅透，恨不得原地蒸發。
    她垂著頭，手指緊緊掐住裙角，低聲嘀咕。
    “這也太尷尬了。”
    盛霆舟卻毫不在意，反而輕嗤一聲，唇角上揚。
    “算她有眼力，懂得及時退場。”
    宋芷薇偷偷掏出手機，指尖滑動屏幕，瞄了眼時間。
    十二點半。
    她心頭一緊，明天可是早九點的航班。
    六點就得起床，還得提前到機場，時間根本不夠浪費。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抬頭看向盛霆舟。
    “盛總，太晚了，明天還得趕飛機，我……我先回屋收拾東西了。”
    她說完，立刻站起身。
    盛霆舟斜倚在沙發扶手上，靜靜看著她慌亂的樣子，眸光深邃，卻沒再多說什麽。
    他知道她在逃避，也明白她此刻的難為情。
    但他並不著急。
    反正來日方長，不急這一時。
    他隻是忽然開口。
    “臨走前，說句晚安。”
    宋芷薇腳步一頓，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怎麽還跟哄小孩似的？
    我都多大了，還得說晚安才準睡覺？
    但她實在太困，也實在不想再耗下去，索性妥協，低頭盯著地板，小聲咕噥了一句。
    “晚安。”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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