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霆舟卻聽得清清楚楚，唇角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
    他伸手過來，毫不客氣地揉了揉她的發頂。
    宋芷薇皺眉，下意識躲了一下，卻又沒真的躲開。
    她抬頭瞪他一眼，眼神裏寫滿了不悅。
    我又不是你家狗，老摸頭幹嘛？
    再摸我就咬你手了！
    她剛到家，門還沒完全關上。
    薑夢曦就從客廳的角落裏鬼鬼祟祟地竄了出來。
    她一把拽住宋芷薇的手臂。
    宋芷薇一個沒站穩，屁股剛沾上軟墊，就被薑夢曦死死按住肩膀，逼視著她。
    “快說！你們倆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親沒親？不許撒謊！”
    剛才那畫麵，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那黏糊勁兒，哪是普通朋友之間的相處？
    分明就是戀愛劇裏男主護女主的經典橋段！
    宋芷薇被她盯得頭皮發麻，低下頭，臉頰又燙了起來。
    她咬了咬下唇，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一想到他在她家門口吻她時那種霸道又溫柔的勁兒，心跳就不由自主亂了節奏。
    可心裏又泛起一絲委屈。
    明明她還沒有答應他呢，他憑什麽就這樣理所當然地親她？
    薑夢曦見她低著頭不吭聲，嘴巴瞬間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她猛地拍了下茶幾，發出“啪”的一聲。
    “你們……你們居然背著我……幹了這麽多事！天啊，我天天住這兒，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你們倆是不是已經偷偷登記了？！”
    宋芷薇心一緊，連忙擺手，語速飛快。
    “真沒有！真的沒有！你可別瞎猜！”
    薑夢曦卻不信，眼神銳利如刀。
    她一把抓過遙控器，像抓著審訊工具似的，往宋芷薇脖子上輕輕一抵。
    “老實交代！你們啥時候偷偷親上的？在哪？有沒有視頻證據？說！”
    她越想越氣，氣自己這個室友兼閨蜜，居然能把這麽大的事瞞得滴水不漏！
    她天天住這兒，連廚房冰箱的酸奶少了都知道。
    怎麽就對這兩個人的暗流湧動一無所知？
    他們難道是趁著她洗澡的時候眉來眼去？
    還是半夜躲在陽台私語？
    宋芷薇哭笑不得，躲開她的目光，聲音越來越小，幾乎成了蚊子哼哼。
    “就……有一次他來家裏，站在門口，問我……要不要答應他。”
    “但他親我，真的純屬意外！你別亂想，我還沒想好呢，我也……還沒答應他。”
    她說著，眼神閃躲。
    薑夢曦咬牙切齒，猛地一拍腿，怒道：“好啊你，盛霆舟這狗東西，連正牌女友都還沒當上呢，就開始欺負人了！簡直是趁人之危！仗著自己長得帥、家世好，就想這麽輕鬆把人拿下？門都沒有！”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拔高八度。
    “你得讓他對她負責到底！芷薇，你要站穩立場，不能被他那張臉迷惑！他那是套路，懂不懂？全是男人的慣用伎倆！”
    宋芷薇忍俊不禁，終於抬手把抵在脖子上的遙控器撥開。
    “哎呀，我的姑奶奶，我明天還得趕早班飛機呢，哪有空跟你在這兒演《審訊室風雲》？快把遙控器拿回去，電視都黑屏了。”
    薑夢曦一下子反應過來，眼神頓時警覺起來，一把抓住宋芷薇的手腕。
    “等等，你不會是跟盛霆舟一起出公差吧？你們倆不會是要去同一個地方吧？”
    宋芷薇沒瞞，點了頭。
    “嗯，公司安排的，一起去江城開會，三天後回來。”
    薑夢曦猛地攥住她的手。
    “芷薇，你可別掉鏈子！那個男人，別讓他隨便得手！他看著溫柔體貼，實則城府深得很，我怕你扛不住！你要記住，你還沒答應他，你們之間什麽關係都不是，別因為一點心動就犯糊塗！”
    她說著說著，眼眶忽然有點發紅。
    當初家裏催著相親，她不該喝醉，更不該在那場飯局上一時衝動，跟那個男人發生了關係。
    她不想讓宋芷薇重蹈她的覆轍。
    宋芷薇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擔憂，趕緊擺手。
    “你想哪兒去了？我發誓，絕對不可能。我跟盛霆舟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頂多就是同事加……有點糾纏不清的前緣。怎麽可能越界？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她語氣認真，眼神清澈，沒有半分閃躲。
    薑夢曦盯著她看了好幾秒，終於慢慢鬆了口氣，肩膀也塌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
    天剛蒙蒙亮，宋芷薇就拖著行李箱出了門。
    清晨的風帶著涼意，吹得她額前的碎發輕輕飄動。
    她穿著簡單的米色風衣，肩上背著通勤包，腳步輕快地走下樓梯。
    剛走到單元門口，就看見盛霆舟的司機已經等在那兒了。
    那人穿著筆挺的黑色製服，快步迎上來，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宋小姐，早上好，我來接您和盛總去機場。”
    說著，他主動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
    宋芷薇笑了笑，聲音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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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您，辛苦了。”
    司機點點頭，將箱子放進後備箱。
    隨即為她拉開後座車門。
    清晨的陽光灑在車頂，映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上車後，男人緩緩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清晨的冷意從車窗縫隙滲進來。
    他沒有動，隻是靜靜地倚著，呼吸均勻。
    黑色風衣的領口微微立著，襯得他的下頜線條愈發清晰。
    新年將至，燕城的清晨灰蒙蒙的。
    街道兩旁的梧桐樹光禿禿的枝椏在風中輕輕搖晃。
    路燈還未熄滅，昏黃的光透過車窗斜斜地照進來，斑駁地落在他臉上，一半明亮清晰，一半隱在陰影之中。
    宋芷薇小心翼翼地坐進副駕駛。
    她盯著前方片刻，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輕聲說道：“盛總，早上好。”
    “嗯。”
    盛霆舟睜開眼，睫毛微微顫動。
    “吃早飯了嗎？”
    她搖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安全帶的邊緣，低聲道：“趕時間，沒來得及。”
    今天一早就要出發，她五點半就起床收拾行李，連泡杯牛奶的時間都沒有。
    他沒再追問，隻是微微點頭，重新閉上了眼。
    車內再度陷入沉默。
    半小時後，車子穩穩地停在機場門口。
    天色依舊陰沉，冷風迎麵撲來。
    機場大廳燈火通明。
    這會兒正值節前出行高峰，安檢口排著長長的隊伍。
    許多人拖著行李，神色匆忙。
    司機拎著兩個行李箱走在前頭，步伐穩健。
    盛霆舟走在中間，西裝筆挺，神情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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