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精力陪他玩這種曖昧不清的文字遊戲。
    盛霆舟也沒再多說，隻是站在原地輕笑了一聲。
    隨後慢條斯理地跟進來，默默坐到她對麵。
    兩人之間沒有對話，隻有餐具碰觸瓷盤的輕微聲響。
    飯後，他們各自拎起公文包。
    一前一後走出公寓，分別打車，前往各自的公司。
    會議果然開得漫長而枯燥。
    空調打得有點低，會議室光線昏沉。
    宋芷薇卻強打精神，一路埋頭記筆記，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十一點。
    會議室裏的討論已經持續了近兩個小時。
    該講的內容基本都已結束。
    然而，還剩下最後一份ppt沒有講解，輪到她上台做匯報。
    十分鍾的時間裏，她站在投影幕布前，條理清晰地梳理著每一個關鍵點。
    她剛講完最後一句。
    話音落下不過兩秒，全場便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她剛走回座位，彎腰收拾桌上的文件夾和筆記本，準備將資料歸整好帶回辦公室。
    對麵那位經理笑嗬嗬地走了過來。
    “宋律師，能加個微信嗎？您剛才那番講解，真叫人耳目一新，分析透徹、表達精準，我太佩服了！”
    宋芷薇聞言微微抬頭，目光在他胸前的工牌上輕輕掃過。
    韓宇飛，誠宇科技總經理。
    名字和頭銜映入眼簾的一刻，她心中略感意外。
    一個公司的總經理，主動提出要加她這個助理的微信。
    可對方態度誠懇，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開口。
    她若執意推拒，反倒顯得不近人情。
    於是她隻能禮貌地點點頭，輕聲笑道：“好啊，沒問題。”
    與此同時，盛霆舟一直坐在主位上，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他看著兩人低頭各自掏出手機，專注地互掃二維碼。
    突然間，他猛地站起身。
    隨即大步流星地走到兩人中間。
    “宋助理，在聊啥呢？”
    這聲音毫無預兆地從背後冒出來。
    嚇得她手指一抖，差點把剛合上的文件夾掉在地上。
    她迅速回過頭，看清來人是盛霆舟後，立刻收斂了方才與人交談時的鬆弛神態。
    “盛總，要走了？”
    “對啊。”
    他聳了聳肩，嘴角微揚。
    “等你加完微信，好一塊兒吃飯。”
    韓宇飛愣了一下，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臉色微微一變。
    他活了這麽多年，職場經驗也算豐富。
    哪會聽不出這句話背後的弦外之音？
    他早就聽說過盛霆舟的大名。
    盛氏集團最年輕的掌舵人，脾氣古怪，手段淩厲。
    眼裏容不下半點沙子，下屬畏他如虎，合作方也輕易不敢招惹。
    原本他還以為，跟這樣的人共事。
    今後免不了要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可現在看來……這位宋助理，竟然能和盛霆舟如此熟稔地開玩笑？
    關係顯然不一般。
    他頓時明白自己剛才的行為可能有點越界了，連忙堆起笑容。
    “盛總，您誤會了！我就是有個技術問題，一直沒搞明白，想趁機請教一下宋律師，真不是故意拖時間，打擾您安排了，抱歉抱歉！”
    盛霆舟連眼角都沒朝他多瞟一下。
    他隻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朝門口方向一引，目光落在宋芷薇身上。
    “走，吃飯。”
    那一刻，整個會議室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屋裏還沒離開的人全都僵住了動作。
    甚至連誠宇科技的老總也抬起了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隻伸出去的手。
    所有人心中都在狂喊。
    這助理……到底什麽來頭？
    為什麽盛總親自等她、點名帶她一起走？
    難道她隻是個助理那麽簡單？
    宋芷薇隻覺後頸一涼。
    她怎麽也沒料到，盛霆舟竟然會這麽大膽，當著會議室裏這麽多人的麵，就這麽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她渾身肌肉緊繃，動都不敢動，隻能硬著頭皮，迎上他那雙深邃而帶著笑意的眼睛。
    掙紮了好幾秒，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她迅速伸手，一把抓起桌上那疊整理好的文件。
    然後迅速塞進他攤開的掌心。
    “盛總，您要的文件，我給您拿來了。”
    旁邊坐著的幾位同事一聽這話，全都暗暗鬆了口氣，彼此交換了個眼神。
    哦，原來……就為了個文件啊？
    害得大家心跳都漏了一拍。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盛霆舟低頭掃了眼手裏的文件。
    他沒多說什麽，也沒刁難她，隻是淡淡地揮了揮手。
    “宋助理，趕緊去忙吧，中午還有幾份合同等著你核對處理。”
    宋芷薇點點頭，臉色依舊微紅，強作鎮定地朝韓宇飛略一頷首，示意自己已經交接完畢。
    隨即轉身，腳步略顯急促地快步追了上去。
    電梯門“叮”地一聲合上。
    金屬門隔絕了外頭嘈雜的人聲。
    密閉的空間裏瞬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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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她終於忍不住，壓低嗓音，幾乎是貼著牆角質問。
    “你剛才幹嘛突然動手？！大庭廣眾的，要是被人看見了，還不知道得編出多少版本來，傳出去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盛霆舟卻像是毫無壓力，懶洋洋地靠在電梯冰涼的金屬壁上。
    “我想牽我未來女朋友的手，有意見？”
    宋芷薇：“……”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我……我還沒答應你啊！感情又不是超市促銷，買一送一，還能強行拉人湊單的？你這算什麽？”
    盛霆舟輕輕勾了勾嘴角。
    “你也沒說不答應吧？沉默，就是默認，這可是你說過的話。”
    她一噎，呼吸滯了一瞬。
    對，她確實沒說不。
    那天晚上她沒拒絕，也沒點頭，隻是紅著臉逃開了。
    他見她語塞，便慢條斯理地繼續道：“所以，這周結束之前，你有五成幾率，變成我盛霆舟正式的女朋友。那我提前牽個手，預支一下未來權利，有問題？”
    宋芷薇：“……”
    她簡直想當場撬開電梯門跳下去。
    “再說，為了把這五成的概率變成十成，我得在你猶豫的時候，多給你‘洗洗腦’。心理建設做得足了，你才會更容易接受現實，比如，我們早就該在一起了。”
    “道理我都懂。”
    她別開臉，盯著電梯數字一層層跳動。
    “可你這行為，明擺著叫胡攪蠻纏。”
    “這叫口才好。”
    他不緊不慢地糾正，語氣裏帶著律師特有的邏輯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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