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徐州亂鬥 第二十一章驚天噩耗!家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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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的話,像一柄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陳登感覺自己的腦子嗡的一聲,眼前瞬間發黑。
剛剛攻下鐵礦,兵力破千的喜悅,煙消雲散。
家……被偷了?
那名斥候喘著粗氣,接著道:
“公子……臧霸……臧霸他帶了五千人馬!本來進城之後,一切安好。誰知前天突然發難,一夜之間就控製了城門!”
五千人!
這個數字,讓眾人心中又受到一次打擊,氣氛安靜得可怕。
陳登握著拐杖的手,不自覺地用了力。
他掃視了一圈自己的部隊。
陳到和他那百名騎兵,雖然精銳,但也才隻有一百人。
孫觀、闕宣的部隊傷員太多。
張闓的青徐部曲,也好不到哪裏去。
最重要的是,他們才經曆了一場苦戰,擊敗了昌豨的千人部隊,
現在,又要他們去麵對五倍於己的敵人。
所有人麵露惶恐,人心浮動。
靠這樣一支士氣低落的部隊,去攻打一座有五千人駐守的堅城?
這仗,怎麽打?無異於以卵擊石。
然而,當陳登的視線落在孫觀和尹禮身上時,卻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這兩人聽到這個消息,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孫觀低著頭,不敢直視陳登。
尹禮則是滿臉的苦澀,捂著胸口的傷,自言自語。
“我就知道……有我在,準沒好事……”
陳登將兩人喚到跟前。
“你們……似乎早就料到了?”
孫觀用斧刃在地上轉著圈,不知不覺地鑽出個深坑。
緩緩開口回答道:
“公子,大哥……不,臧霸他……”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他覬覦下邳城不是一天兩天了。”
“下邳城南邊有泗水,北邊有沂水,東邊有駱馬湖,這都是天然屏障。”
“最重要的是這裏是水路要衝之地,土地肥沃是一等一種糧的好地方。”
“他派我們來下邳當土匪,就是為了日後奪取下邳做準備。”
“我們二人在公子身邊,恐怕正好給了他出兵的借口!”
尹禮也湊了過來,補充道:
“公子,臧霸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其實他野心大著呢!”
聽完兩人的話,陳登的心沉了下去。
原來,這不是一場臨時的變故,而是一場謀劃已久的陰謀。
孫觀看著陳登鐵青的臉,連忙勸道:
“公子!你不能回下邳城啊!臧霸既然做了,就絕不會留您性命啊!”
尹禮也跟著勸道。
“對!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手裏還有千把號兄弟,還有銅礦鐵礦!大不了咱們先找個地方占山為王,再圖後計!”
他們兩人,這段時間跟著陳登,吃得飽,穿得暖,連戰連勝,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那種感覺,是跟著臧霸時,從未體驗過的。
他們不想再回到過去過那種日子。
更不想看著這個跛腳“貴公子”,白白送死。
陳到也策馬上前,對著陳登一拱手。
“大哥,孫觀和尹禮兩位義士所言有理。敵眾我寡,且敵有堅城之利,我軍又是疲敝之師,此時強攻,絕非上策。”
“為今之計,是保存實力,再尋良機。”
隊伍中的氣氛壓抑到了頂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陳登身上,等待著他的決斷。
是戰,是退,是逃?
陳登杵著拐杖,沉默不語。
腦中,各種念頭飛速閃過。
退回鐵礦?
不行。那裏易攻難守,臧霸解決了下邳城內的事情,掉頭就能把他們包了餃子。
逃往他處?
更不行。他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全在下邳,
流民營地是他的心血,何況還有陳家的百萬家財!
至於那個便宜父親陳珪,陳登倒是沒啥擔心的。
他也是個老狐狸!
正麵對抗?
隻是死路一條。
難道……真的就這麽完了?
不!
絕不!
一定還有辦法!
一定有!
他心中像一團亂麻,強迫自己冷靜,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拐杖。
“如果有援軍就好了!”
“援軍!?”
陳登的瞳孔猛地一縮。
徐州刺史,陶謙!
對!陶謙!
身為徐州刺史,整個徐州的軍政事務都歸他管。
這個老頭子,雖然不是什麽善茬。
但他這些年,一直在玩弄著平衡之術。
一方麵,打壓徐州本地的豪族世家,比如自己的陳家。
另一方麵,又扶持一些外來勢力,比如臧霸,讓他們互相牽製,誰也別想一家獨大。
他想看到的結果,是兩虎相爭,兩敗俱傷,然後他這個刺史出來坐收漁利。
可現在,臧霸直接吞下了下邳!
實力暴漲,下一步,會不會覬覦他陶謙的州治之位?
陶謙定然不想看到自己養的狗回頭咬主人!
想到這裏,一條全新的思路在陳登的腦中清晰起來。
他緩緩抬起頭,原本布滿陰霾的臉上,已經被驅散。
他環視眾人,沉聲道。
“我們不去攻打下邳。”
聽到這話,孫觀和尹禮都鬆了口氣。
“也不退回鐵礦。”
眾人又是一愣。
那去哪?
陳登的目光,望向了西北方向,那是徐州州治彭城所在的方向。
“我們去徐州!”
去徐州?
這個決定,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陳到忍不住問道:“大哥,我們去徐州做什麽?”
陳登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自信的弧度。
他掃視著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們去……告狀!”
……
下邳城,陳府。
陳珪坐在書房裏,手裏捧著茶盞,慢慢抿了一口。
門外站著兩名泰山軍盯著屋內。
軟禁。
這就是他現在的處境。
臧霸那廝,前天夜裏突然發難,控製了城門和城防,府裏的家丁護衛也被繳了械。
陳珪放下茶盞,瞥了一眼門外那兩個兵。
這兩個蠢貨,連站姿都不對,以為換了一身皮就不是土匪了?
他心裏冷笑。
臧霸啊臧霸,你以為占了下邳城,就能坐穩這個位子?
太天真了。
這時,臧霸大步走了進來。
“陳大人,這幾日住得可還習慣?”
臧霸的語氣聽起來客氣,但那股子得意勁兒,藏都藏不住。
陳珪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
“老夫住在自己家裏,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
臧霸哈哈一笑,在陳珪對麵坐了下來。
“哈哈哈,我都忘記了,這原本就是陳達人都府邸啊!”
他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隻是這下邳城,從今往後,就不姓陳了。”
陳珪端起茶盞,又抿了一口。
“將軍說的是。”
臧霸皺了皺眉。
這老頭子,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本以為陳珪會暴跳如雷,或者苦苦哀求,結果這老家夥就跟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陳大人,你就不擔心你那個兒子?”
臧霸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陳珪放下茶盞,臉上終於有了點波動。
“擔心得很呐,不知將軍可否行個方便,替老夫派人通知他一聲?”
臧霸冷笑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陳珪:
“陳大人,明人不說暗話,你希望我通知令郎什麽呢?是讓他回來束手就擒,還是在外麵苟且偷生?”
陳珪端起茶盞,吹了吹浮沫,慢條斯理地說道:
“犬子不成器,腿腳又不便,老夫隻怕他走錯了路,回下邳來白白送了性命。”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臧霸,眼神平靜:
“就勞煩將軍派人給他帶個話,就說……家中的老狗最近有些不聽話,總盯著主人的飯碗。讓他不必急著回家,先去彭城拜見一下陶使君,問問使君大人,這不聽話的狗,是該打,還是該殺?”
“哐當!”臧霸猛地起身,帶倒了身下的椅子。
他雙目赤紅,指著陳珪的鼻子,怒不可遏:
“老匹夫!你是活膩了?”
陳珪無視他的暴怒,依舊穩坐泰山,淡淡道:
“將軍息怒,老夫隻是擔心犬子安危罷了。他若真回來了,將軍打算如何處置呢?”
臧霸死死盯著陳珪,冷哼一聲。
“哼!等他回來,我會親自剝了他的皮,掛在城樓上!”
說完,他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聽到臧霸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陳珪臉上的鎮定才緩緩褪去,他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椅子,長歎一聲,眼中滿是擔憂。
“元龍啊,千萬別回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