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徐州亂鬥 第二十八章 空口白牙?那就現場點石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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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滿堂寂靜。
給麋家一個機會?
一個落魄公子,上門求人借錢的窮光蛋,竟然對徐州首富說,我給你一個機會?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
麋芳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大哥,你聽到了嗎?他……他說給你一個機會!我……我快要笑死了!”
周圍的賓客也跟著捧腹大笑,看向陳登的目光,充滿了不屑。
“瘋了,這陳元龍怕不是失了下邳,受刺激瘋了。”
“哼,下邳陳氏也算徐州名門,怎會出了這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城池都丟了,還敢在此大放厥詞,真是貽笑大方。”
“我倒要看看,一個連立足之地都沒有的敗軍之將,能給糜家一個什麽‘機會’?莫不是要指條掉溝裏的邪路?”
麋竺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覺得陳登這番話,實在太過托大,讓他這個做東的都有些下不來台。
他剛想開口圓場,卻被陳登搶先一步,再次開口。
他無視了麋芳和眾人的嘲笑,隻是平靜地看著主位上的麋竺反問道:
“麋兄,你是個商人。商人的眼中,無非是利益與風險。我今日所言,便是要與你談一筆關乎麋家未來十年興衰的生意。你……可敢聽?”
麋竺神情凝重,點頭道:
“元龍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陳登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若能奪回下邳,其所有商路,皆為你麋家開放”
“所有經你麋家之手的貨物,商稅減半!”
此言一出,麋竺的瞳孔微微一縮。
下邳乃是徐州南大門,水陸要衝,商業極為繁華。
若能獨占商路,再免除賦稅,其中的利潤,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就連狂笑的麋芳,笑聲也漸漸小了下去。
他雖然魯莽,但不蠢。這個條件,他聽得出其中的分量。
陳登沒有停頓,繼續拋出他的第二個籌碼。
“商路是利,而我接下來要說的,是本!是根基!”
“我手中掌握一處巨大的銅礦,其儲量豐富,鑄造的銅錢足以填滿徐州府庫。”
“隻是,目前我一人恐怕無力開采,陶公亦不可信。若麋兄願與我共謀,此礦,便是你我未來安身立命的基石!”
“若麋兄願意助我,我願將此銅礦交由麋家打理,所有產出,糜家取三成!”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整個大廳炸響!
銅礦!
在這個時代,銅就是錢!掌握了一座巨大的銅礦,就等於掌握了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山!
所有賓客都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陳登的目光,從嘲弄變成了震驚,再從震驚,化為了貪婪。
麋竺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死死地盯著陳登,想要從他臉上看些許出開玩笑的痕跡。
可是沒有。
陳登的臉上,隻有平靜。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麋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糜兄,我陳家也算徐州大族,安敢騙你?”
麋芳也愣住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商路、免稅、銅礦……
任何一個條件,都足以讓麋家這種商賈世家為之瘋狂。
可是,他還是不甘心就這麽被一個殘廢壓下去。
他又嘲諷道:
“空口白牙!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下邳還沒奪回來,銅礦在何處更是無從知曉!萬一你拿了我們的錢糧,跑了怎麽辦?我們去哪裏找你!”
這番話,也說出了在場許多人的心聲。
承諾再美好,終究是鏡花水月。
陳登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淡淡一笑。
“未來的事,自然有未來的驗證之法。但,我能給麋家的,還不止這些。”
他頓了頓,環視全場,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手中,還有一門獨門的技術。”
麋芳嗤笑一聲,似乎抓到了反擊的突破口。
“技術?你能有什麽技術?難道是吹牛讓人頭疼的技術嗎?”
哄堂大笑聲再次響起。
陳登沒有理會他,隻是一字一句道:
“各位可知,鹽乃民生之本,朝廷專營,百姓不得不買。但其味道又苦又澀。”
“那如果,我有一種辦法,能將這又苦又澀的粗鹽,變成如雪一般潔白,如沙一般細膩,入口隻有鹹鮮,再無苦澀的精鹽呢?”
“什麽?!”
麋竺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大廳裏,所有的笑聲和議論聲,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落針可聞。
精鹽!
這兩個字,對一個商人來說,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鹽鐵專營,是大漢朝最穩固的財政來源。鹽的利潤,甚至比銅鐵還要恐怖!
如果誰能掌握了精鹽提煉之術,就等於扼住了天下人的咽喉!
麋芳臉色蒼白,指著陳登,結結巴巴道:
“你……你胡說!這不可能!自古以來,鹽就是那個樣子,怎麽可能變成雪花?”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陳登的臉上,露出一抹盡在掌握的笑容。
“還請麋兄,為我準備粗鹽一碗,木炭數塊,清水一盆,烈火一爐,以及幹淨的細麻布三尺。”
麋竺此刻腦中一片空白,幾乎是下意識地揮了揮手。
“快!快去準備!按陳公子說的去辦!”
家仆們立刻行動起來,不過片刻,陳登所要的東西便全部被搬到了大廳中央。
所有賓客都圍了上來,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這個狂妄的年輕人,到底要如何製作出所謂的“精鹽”!
陳登讓人將粗鹽倒入盆中,用清水化開,形成一盆渾濁的鹽水。
然後,他讓人將木炭敲碎,用麻布包好,投入鹽水之中,不斷攪動。
所有人都看得莫名其妙。
“這是在做什麽?煮石頭嗎?”
“故弄玄虛!”麋芳在一旁冷哼。
陳登對眾人的議論充耳不聞,他用手指撚了撚那細麻布,對林阿狗沉聲道:
“需疊三層,務必致密,不可漏過一絲懸浮之物。”
他的神情專注,仿佛在雕琢一件絕世珍品,每一個步驟都親自確認,那份從容自信,讓周圍的質疑聲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待鹽水中的雜質被木炭吸附得差不多了,他才示意林阿狗將盆架在火爐之上,並親自調整了一下火候。
隨著溫度升高,盆中的水分開始蒸發,空氣中彌漫開一股鹹濕的氣息。
陳登又用細麻布,一層又一層地過濾著滾燙的鹽水。
每一次過濾,鹽水的顏色就變得清澈一分。
反複三次之後,原本渾濁不堪的鹽水,已經變得清澈透明。
最後,他將這盆清澈的鹽水再次放到火上,用文火慢慢熬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盆中的水分越來越少,盆地和盆壁上,開始析出一層白色的結晶。
那結晶越來越多,越來越厚,在燈火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當最後一滴水被蒸發幹淨,所有人都看清了盆中的東西。
那是一層細膩、潔白的晶體。
宛如冬天的白雪,又似海邊的細沙。
“這……這就是精鹽?”一個賓客顫抖著問道。
陳登沒有回答,隻是示意林阿狗將陶盆取下,呈到麋竺麵前。
麋竺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他拈起一撮那白色的粉末,放入口中。
下一秒,他的眼睛猛然睜大!
沒有絲毫的苦澀!
隻有一股純粹鹹鮮味道,在舌尖上瞬間炸開,仿佛能喚醒所有的味蕾!
這味道,比他吃過的最昂貴的官鹽,還要好上十倍,百倍!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腦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鹽若出,天下官鹽皆為芻狗!”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響。
“一斤精鹽,可換十斤粗鹽!不,百斤!官府的鹽路在我手中,隻需將此鹽混入官鹽售賣,利潤便能翻上十倍!若以此鹽結交天下權貴……這已經不是商賈之術,這是……這是聚斂天下財富的神器!”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那個拄著拐杖,麵帶微笑的年輕人。
那目光之中,再無一絲一毫的懷疑。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震撼!
這哪裏是一個落魄公子,這分明是一條即將攪動天下風雲的真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