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陸營長鐵樹要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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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王誌剛後麵又說到手套的事,陸廷川問:
    “營部裏有手套嗎?”
    王誌剛想了一會兒說:
    “應該是有的。戰士們雖然不用這些,不過我記得之前隨軍家屬過來的時候曾經發過一回,現在找找應該還能找到剩餘。”
    雖然沒和傅婉君打過幾次交道,但是那個姑娘的脾性,陸廷川約莫已經摸清了一些。
    若非情非得已,她不喜歡麻煩別人。
    能自己花錢買到的東西,也不會輕易跟他們這層關係開口協調。
    這一次,恐怕是真的著急要用了。
    陸廷川了然於胸,輕輕點頭說:
    “那就給她找找。”
    “哎!”
    王誌剛應下一聲就要去辦,陸廷川又招手,把人喊了回來。
    “營長?”
    王誌剛茫然的望著自家營長。
    陸廷川短暫沉吟後,說:
    “平時多留意一下,如果那邊有什麽需要的,及時反饋。”
    “知道了營長!”
    “嗯。”
    陸廷川點點下巴,王誌剛這才轉身跑開。
    ……
    傅婉君頭一天傍晚才跟人說起手套的事,第二天下午出門打水的時候,就拿到了東西。
    是王誌剛給她送來的。
    一共有兩雙。
    傅婉君覺得特別驚喜,才道過謝謝,身後“篤篤篤”的,就響起了熟悉的馬蹄聲。
    她提著小桶轉身去看,還是那匹威風凜凜的大黑馬,以及騎馬的人。
    目光和男人平靜得近乎冷淡的眼神對上,傅婉君短暫怔愣後,彎眸招招手打招呼:
    “陸廷川!”
    年輕姑娘麵孔明豔鮮亮,聲音也脆生生的,字正腔圓很是好聽。
    陸廷川短暫靜默,抖抖韁繩快走兩步。
    到快越過他們身旁時才輕輕點頭,翻身從馬上下來,牽著馬兒和他們一道兒走。
    傅婉君今天回來得早。
    早上大家出門一起把昨天餘下的五畝棉花地收拾完,之後再回營部時,大家就開始休息了。
    她住在林秀蓮家,日常還有王誌剛幫忙,所以用水情況還好。
    其他女兵同誌就沒那麽好了。
    這幾天忙起來基本沒工夫出去打水,今天得了大半天的休息,大家一回來就都去了溪邊打水洗衣服。
    她嫌上午日頭大,這才挑著下午日照緩下來的時候出門。
    她大概想過會和王誌剛趕在一起,卻沒想過會和陸廷川遇上。
    眼下見人和他們一道兒走,傅婉君偏過腦袋,淺笑晏晏問:
    “你今天也回來得這麽早?”
    陸廷川“嗯”了一聲,嗓音清冷平和回道:
    “晚上營部要開會,所以提前回來。”
    “哦!”
    傅婉君會意點頭。
    陸廷川不是話多的人,傅婉君麵對他有點不知道說什麽。
    三人同行,一時之間隻有馬蹄聲。
    氣氛有點尷尬。
    為了打破尷尬,傅婉君轉開臉繼續和王誌剛說話。
    王誌剛一直在看他們家營長的臉色。
    一開始狐疑他們家營長怎麽不說話,後來反應過來,他們家營長就是這個性格。
    哪怕是真的中意這位傅同誌,讓他一上來就跟人嘮得熱火朝天,也不太可能。
    這麽想著,王誌剛慢慢安定下來。
    一邊回應傅婉君,一邊在心裏思忖,以後像給人送手套這種事,他可不能什麽都包攬代勞了。
    得給他們營長製造一些機會才行!
    要不然這話都說不上幾句,日常中還總見不上麵,他們家營長這棵老樹還怎麽開花?
    傅婉君和王誌剛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陸廷川高挑的個子,牽著馬兒就安靜的走在一旁聽著。
    聽著聽著,他就聽到了傅婉君想要手套的原因。
    是傅婉君為了活躍氣氛,自我調侃說的。
    地裏的棉花樹幹枯得連葉子都不剩幾片,基本沒有蟲,但是棉花裏有。
    一些開得不好,或者因各種原因造成生長在半路就開始腐爛的棉花球裏,因為濕度重,經常藏著那種肉乎乎的小蟲子。
    對於那種小蟲子,傅婉君很難用一句簡單的“怕”來形容。
    可能更多還是單純的覺得惡心。
    她很怕幹活時一個不小心就捏了上去,所以遇到那些帶有特征的棉花球時,經常會慢下速度來細看。
    這個原因占據主要。
    另一方麵傅婉君沒有往外說。
    那就是在使用靈泉之後,她身上的傷和酸痛都會在短期內得到治愈。
    也因此,她的手不會像別人一樣,在勞作中慢慢累積出薄繭。
    每次幹活的前後,一個不留神,她可能都要經曆重複的受傷、愈合,然後再次受傷。
    要是有了手套,摘棉花時免於和蟲子親密接觸,她多少能提高點效率。
    二來,也能有效降低受傷頻率。
    陸廷川不知道她心裏其他的想法,隻聽她說怕蟲子,他不禁笑了一聲。
    前陣子在地裏聽到二排下麵的哪個連裏在嘮嗑,當時說的是有女兵同誌上廁所時被嚇哭。
    他當時就在想會不會是她。
    現在看來,隻怕真的是了。
    這麽想著,陸廷川微微勾唇,不禁再次失笑晃晃腦袋。
    他一路安靜的走著,突然有了小動作,簡直不要太過顯眼。
    傅婉君一下子就將臉轉了過來:
    “你笑什麽?”
    “……”
    陸廷川笑意戛然而止,重新恢複冷峻嚴肅的模樣撫了一把頭頂,衝前方抬抬下巴說:
    “到了。”
    傅婉君順他視線看去,就看見坡下近在咫尺的取水溪流。
    她回過頭,仿佛不滿他轉移話題,靈動麵容含嗔一般輕輕瞪了他一眼。
    最後還是正事要緊。
    傅婉君走在前麵,提著小桶下坡先去了溪邊。
    這次要洗的東西有點多,除了這兩天換下來的褂子和褲子,還有一雙鞋。
    天熱身上容易出汗,腳也一樣。
    每天走那麽多路,汗混著灰塵一起,早把布鞋鞋底染得黑黢黢的。
    傅婉君半點不能忍,一站到溪邊洗衣服的石頭上,就趕緊把鞋打濕打上肥皂泡了起來。
    她在上遊洗衣服刷鞋,陸廷川就在下遊刷馬。
    像是達成某種默契似的,這期間誰也沒說過話。
    可是她才洗完東西,陸廷川那邊恰好就刷完了馬,人正拉著韁繩,牽著馬兒從溪流裏出來往岸上走。
    傅婉君洗完衣服和鞋,身上又起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