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如墨。白日 那場 驚天動地的 變故，仿佛 隻是 一場 遙遠的 噩夢。然而，空氣中 殘留的、若有若無的 焦灼 與 死寂 氣息，以及 沙悟淨 那 慘白 如紙、氣息 微弱的 麵容，無時無刻 不在 提醒著 師徒 三人，那 噩夢 般 的 景象，是 何等 真實。
    荒穀 深處，一堆 篝火 劈啪 燃燒，勉強 驅散 著 四周 彌漫的 寒意。玄奘 盤膝 坐在 火堆 旁，手中 撚動 佛珠，嘴唇 微動，默誦 著 經文，試圖 以 佛法 平複 內心 翻騰的 波瀾，更 試圖 以 佛力 安撫 身邊 昏迷不醒的 弟子。然而，他 額角 滲出的 細密 汗珠，與 微微 顫抖的 手指，卻 暴露了 他 內心 的 不寧。自 從 離開 金兜山，他 便 感覺 胸口 那 道 “惑心滅佛咒” 留下的 隱痕，隱隱 有 發作的 跡象，絲絲 縷縷的 陰寒，如同 毒蛇，不時 啃噬 著 他 的 心脈。
    豬悟能 抱著 釘耙，坐在 火堆 另一側，一雙 大耳 耷拉著，時不時 擔憂地 瞟一眼 躺在 地上、被 孫悟空 用 自身 純陽 仙力 勉強 護住 心脈的 沙悟淨。他 想 說 點 什麽 緩和 氣氛，但 張了 幾次嘴，最終 隻 化作 一聲 沉重的 歎息。往日 插科打諢的 心情，早已 被 眼前 沉重的 現實 碾得 粉碎。
    孫悟空 蹲在 沙悟淨 身邊，一手 按在 其 背心，精純 浩大的 法力 源源不斷地 渡入，試圖 驅散 其 體內 那 股 蠢蠢欲動、與 滅佛黑蓮 同源的 詭異 氣息。他 眉頭 緊鎖，火眼金睛 死死 盯著 沙悟淨 眉心 那 一絲 若隱若現的 暗紅 紋路。那 紋路，正 是 “蝕佛幽曇” 本源 被 引動後 顯化 出的 異象，仿佛 一條 毒蟲，正 試圖 鑽入 沙悟淨 的 靈台 深處。
    “大師兄 …沙師弟 他 …能 挺過來 嗎？”豬悟能 終究 還是 沒忍住，壓低聲音，嘶啞地 問道。
    孫悟空 沉默 片刻，緩緩 搖頭：“他 體內 那 東西 …與 那 黑蓮 同根同源，受 刺激 太深。俺 的 法力 …隻能 暫時 壓製，治標 不 治本。若 不能 找到 根源 化解 之法，隻怕 …”他 沒有 說下去，但 話中 的 意思，眾人 都 明白。
    就在 此時，昏迷中的 沙悟淨 身體 突然 劇烈 地 抽搐 起來！他 牙關 緊咬，喉嚨 裏 發出 壓抑 痛苦的 “ 嗬嗬” 聲，額頭 青筋 暴起，那 道 暗紅 紋路 驟然 明亮 了 數倍，散發出 妖異的 血光！
    “悟淨！”玄奘 驚呼一聲，就要 上前。
    “師父 別動！”孫悟空 厲喝一聲，掌心 金光 大盛，更 多的 法力 洶湧 而入，強行 將 那 暴走的 氣息 壓製 下去。然而，沙悟淨 臉上 的 痛苦 之色 卻 絲毫 未減，反而 更甚，仿佛 正 在 經曆 某種 可怕的 夢魘。
    “呃啊——！不 …不要 …師父 …大師兄 …救 …救我 …”沙悟淨 突然 發出 含糊 不清的 囈語，聲音 充滿了 恐懼 與 絕望。
    “沙師弟！沙師弟！你 醒醒！”豬悟能 急得 直搓手。
    孫悟空 麵色 凝重，他 能 感覺到，沙悟淨 的 元神 正在 劇烈 震蕩，仿佛 被 拖入了 一個 恐怖的 幻境 之中。他 一咬牙，伸出 另一隻 手，食中 二指 並攏，指尖 凝聚 一點 璀璨 金芒，輕輕 點在 沙悟淨 眉心 那 道 暗紅 紋路 之上！
    “咄！”
    一聲 輕喝，蘊含 著 孫悟空 一絲 元神 之力的 金芒，如同 利劍般 刺入 沙悟淨 混亂的 識海！這 是 極其 危險的 舉動，稍有不慎，便 會 對 雙方 元神 造成 重創。但 孫悟空 顧不了 那麽 多了，他 必須 知道，沙悟淨 到底 看到了 什麽！
    金芒 入體，孫悟空 眼前 景象 驟然 一變！他 的 一縷 神念，仿佛 被 卷入了 一個 光怪陸離、充滿 無盡 黑暗 與 血色的 漩渦！這 是 沙悟淨 的 夢境，也 是 他 被 侵蝕的 識海 深處！
    無數 破碎的 畫麵 如同 潮水般 湧來：
    —— 一片 無邊 無際的 血色 蓮海，每一朵 蓮花 都 在 燃燒 著 黑色的 火焰，花蕊 中 蜷縮著 一張張 扭曲 痛苦的 麵孔，有 僧人，有 凡人，有 妖，有 仙 …他們 無聲地 哀嚎著，散發出 滔天的 怨念。
    —— 一座 巍峨 莊嚴、卻 籠罩在 濃鬱 黑霧中的 金色 大殿。大殿 深處，隱隱 有 一尊 頂天立地的 金色 身影 盤坐。那 身影 模糊 不清，散發出 浩瀚 如 星空、卻又 冰冷 死寂的 氣息。隻是 看上一眼，便 讓 人 靈魂 都 要 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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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身羅漢！他 跪在 那 金色 身影 腳下，渾身 顫抖，仿佛 在 承受 某種 巨大的 痛苦。他 身上 的 金光 時 明時 暗，隱約 可見 無數 細密的、如同 活物般 蠕動的 黑色 符文，正 試圖 鑽入 他 的 金身 之中。
    —— 畫麵 再 轉。是 一片 虛無的 空間，中央 懸浮著 一顆 巨大的、緩緩 旋轉的 黑色 蓮子。蓮子 表麵，倒映出 玄奘 安詳 誦經的 麵容。但 突然，蓮子 裂開，一隻 漆黑如 墨、布滿 血色 紋路的 手 從 中 伸出，緩緩 抓向 玄奘 的 心髒！而 玄奘 身後，一個 模糊的、與 大殿 中 那 金色 身影 輪廓 極為 相似的 影子，正 冷漠地 注視著 這一切。
    —— 最後，是 一聲 仿佛 來自 亙古、充滿 無盡 怨毒 與 瘋狂的 咆哮，震蕩 著 整個 識海：“寂滅 …佛 …當 寂滅 …一切 …皆 當 寂滅 …以 爾 之 佛心 …獻祭 …吾 將 …歸來 …！”
    “啊——！”沙悟淨 猛地 睜開 雙眼，發出一聲 淒厲的 慘叫，整個人 如同 從 水裏 撈出來 一般，渾身 被 冷汗 浸透。他 眼中 充滿了 無 盡的 恐懼 與 茫然，死死 抓著 孫悟空的 手臂，手指 因 用力 而 骨節 發白。
    “沙師弟！沙師弟！是 我！是 大師兄！”孫悟空 連忙 撤去 法力，扶住 他，連聲 呼喚。
    “大師兄 …師父 …”沙悟淨 喘著 粗氣，眼神 漸漸 聚焦，看到 孫悟空 和 圍過來的 玄奘、豬悟能，才 仿佛 從 噩夢中 掙脫 出來，但 身體 依舊 抖得 厲害。“我 …我 看見了 …看見了 …”
    “看見 什麽了？慢慢說。”玄奘 握住 他 冰涼的 手，溫聲道，但 他 自己的 聲音 也 帶著 一絲 顫抖。方才 沙悟淨 夢魘中 散發出的 那股 極致的 怨毒 與 絕望，即便 是 旁觀，也 讓 他 心悸 不已。
    沙悟淨 斷斷續續，將 夢境中 所見 的 破碎 畫麵 描述了 出來。每 說 一句，眾人 的 臉色 便 難看 一分。尤其是 當 他 說到 那 金色 身影、那 漆黑 手臂、以及 那 句 “以 爾 之 佛心 獻祭，吾 將 歸來” 時，連 孫悟空 都 不禁 倒吸 一口 涼氣。
    “金身 …那 金色 身影 …是 金身羅漢 跪拜的 那人？”豬悟能 聲音 發顫，“他 …他 到底 是 誰？難道 …難道 真的 是 …”他 不敢 說下去，但 眼中 的 恐懼 說明了 一切。
    “靈山 …果然 是 靈山 內部 有 問題！”孫悟空 咬牙切齒，眼中 金光 爆射。“那 黑蓮，那 無天，還有 金身羅漢 …都 是 棋子！背後 下棋的 …恐怕 就是 沙師弟 夢境中 那個 金色 身影！他 要 用 師父 的 ‘佛心’ 獻祭，讓 某個 東西 …歸來？”
    “阿彌陀佛 …”玄奘 閉目 長歎，臉色 蒼白 得 沒有 一絲 血色。他 雖 早已 有 預感，但 當 這 可怕的 真相 碎片 以 如此 直觀的 方式 呈現 在 眼前時，仍 是 感到 一陣 徹骨的 冰寒。自己 十世 修行，西行 取經，難道 最終 隻是 為了 成為 某位 存在 “ 歸來” 的 祭品？這 一路 的 磨難，師徒 的 情誼，眾生 的 期盼 …難道 都 隻是 一場 早已 設定好的 陰謀？
    “不 …不會的 …”玄奘 喃喃道，聲音 卻 帶著 一絲 自己 都 未察覺的 顫抖。“我佛 慈悲 …怎會 …”
    “師父！”孫悟空 猛地 握住 玄奘 冰涼的 手，目光 灼灼地 看著 他：“無論 是 佛 是 魔，無論 前方 是 什麽 陰謀 算計，俺 老孫 在 一日，就 絕 不讓 任何人 傷 你 分毫！這 ‘佛心’，是 您 的，誰 也 奪 不走！”
    “對！師父！”豬悟能 也 紅了 眼眶，“管他 什麽 妖魔鬼怪，什麽 靈山 大能，想 動 師父，先 從 俺 老豬 屍體上 踏過去！”
    沙悟淨 掙紮著 坐起，虛弱地 點頭，眼中 也 閃過 一絲 決絕。
    看著 眼前 三個 徒弟 堅定的 目光，玄奘 心中 那 刺骨的 寒意，仿佛 被 注入了 一絲 暖流。是 啊，縱然 前路 是 深淵，縱然 迷霧 重重，但 有 徒兒們 相伴，有 這顆 堅定 向佛、普度 眾生的 心，又 何懼 之有？
    “阿彌陀佛。”玄奘 深吸一口氣，壓下 心中 翻湧的 情緒，眼神 重新 變得 堅定 而 清明。“悟空，悟能，悟淨，多謝 你們。無論 真相 如何，無論 敵人 是 誰，我等 師徒 同心，其利斷金。這 西行路，貧僧 …走 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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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 說得 對！”孫悟空 重重點頭，“不過，當務之急，是 先 穩住 沙師弟 的 傷勢，然後 …必須 盡快 弄清 那 ‘金色身影’ 到底 是 誰，以及 如何 破解 師父 和 沙師弟 身上的 隱患。”
    “可是 …我們 該 從 哪裏 著手？”豬悟能 苦惱地 抓了 抓 腦袋，“靈山 …那 地方，是 我們 能 去 查的 嗎？”
    就在 眾人 一籌莫展 之際，異變 陡生！
    沙悟淨 懷中，突然 散發出 一陣 微弱的 金光！那 金光 柔和 而 純淨，與 他 體內 那 股 陰邪 氣息 截然不同。眾人 一驚，隻見 沙悟淨 摸索著，從 懷中 掏出 一物——竟 是 一塊 古樸 無華的 玉符！
    “這 …這 是 什麽？”沙悟淨 自己 也 一臉 茫然，“我 …我 身上 怎麽 會 有 這個？”
    孫悟空 眼疾手快，一把 拿過 玉符。玉符 觸手 溫潤，上麵 刻著 一個 淡淡的、幾乎 看不清的 “ 卍” 字 印記。他 運起 法力，小心翼翼地 探入。
    “嗡——！”
    玉符 光芒 大盛，一道 虛幻、卻 清晰的 身影，緩緩 浮現在 眾人 麵前。金色 袈裟，寶相莊嚴，神色 平靜 中 帶著 一絲 難以言喻的 疲憊——赫然 是 那 已 “ 隕落” 於 金兜山 地窟 之中的 金身羅漢！
    “金身羅漢？！”眾人 驚呼。
    “莫要 驚訝。”金身羅漢 的 虛影 開口，聲音 縹緲，仿佛 來自 遙遠的 天邊。“此 乃 貧僧 一縷 殘存 神念，依附 於 這 ‘ 護心玉’ 之上。玉碎 則 神滅，故 隻能 顯化 片刻。”
    “你 …你 沒 死？”豬悟能 脫口而出。
    “與 ‘ 滅佛黑蓮’ 虛影 同歸於 盡，貧僧 肉身 與 大半 元神，確 已 寂滅。”金身羅漢 的 虛影 微微 搖頭，“此 殘念，不過 苟延殘喘，隻為 傳遞 幾句 話。”
    “你 到底 是 何人？為何 要 助紂為虐，又 為何 最後 要 救 我們？”孫悟空 死死 盯著 他，厲聲 問道。
    “貧僧 …本 是 靈山 一 羅漢，法號 ‘ 金身’。”虛影 緩緩道，“然，千載 之前，貧僧 於 ‘ 寂滅海’ 修行 時，誤 觸 ‘ 魔羅’ 寂滅 後 殘留的 ‘ 怨’ 之 本源，為其 所 染，心性 漸 失。後 …為 ‘ 他’ 所 製，身不 由己，淪為 其 在 靈山 之外的 …一 枚 暗子。”
    “‘ 他’ 是 誰？”孫悟空 追問道。
    “不可說，不可言。”金身羅漢 的 虛影 劇烈 波動了 一下，仿佛 觸及了 某種 禁忌。“其 名，其 形，皆 為 大因果，大恐怖。一旦 言出，此 殘念 立散，爾等 亦 會 被 感知。”
    “那 滅佛黑蓮，無天，還有 我 師父、沙師弟 身上的 東西，是 不 是 都 是 他 搞的 鬼？”孫悟空 換了 個 問法。
    “是。”金身羅漢 坦然道，“‘ 魔羅’ 雖 寂滅，其 ‘ 怨’ 不散，與 佛門 中 某些 …偏執 之 ‘ 念’ 結合，經 ‘ 他’ 之手，化為 ‘ 滅佛’ 之 種。無天，乃是 ‘ 他’ 點化 ‘ 怨’ 所 成，負責 培育 黑蓮。而 金蟬子 …”他 看了 看 玄奘，眼中 閃過 一絲 複雜的 悲憫，“乃是 ‘ 他’ 選中的 …最 完美的 ‘ 佛心’ 載體，亦是 …黑蓮 最終 綻放、喚 醒 ‘ 魔羅’ 殘 識 歸來的 …關鍵 祭品。”
    “至於 卷簾 …”他 又 看向 沙悟淨，“你 體內的 ‘ 蝕佛幽曇’，本是 ‘ 他’ 為 掌控 你、監視 取經 隊伍 所 下。未 曾想 …陰差陽錯，反 成了 感應 ‘ 滅佛’ 之 力的 …引子。你 在 金兜山 所見 夢境，並非 虛幻，乃是 ‘ 他’ 透過 黑蓮 與你 體內 印記 產生 的 一絲 …共鳴。”
    真相，如同 一把 冰冷的 鑿子，一點點 鑿開 掩蓋 的 迷霧，露出 下方 令人 窒息的 猙獰。玄奘 身形 晃了 一晃，幾乎 站立不穩。沙悟淨 則 是 麵無血色，緊握 雙拳。
    “為何 …要 告訴 我們 這些？”孫悟空 沉聲道，“你 不是 他 的 棋子 嗎？”
    “棋子 …亦 有 反心。”金身羅漢 的 虛影 露出 一絲 苦澀的 笑容。“貧僧 雖 被 ‘ 怨’ 所 染，為 ‘ 他’ 所 製，但 心底 最深處，終究 …還 殘留著 一絲 為 羅漢 時的 本心。看著 金蟬子 十世 修行，看著 爾等 一路 艱辛，看著 ‘ 他’ 布局 越來越 深，手段 越來越 酷烈 …貧僧 這 最後 一點 靈光，實 難 再 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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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兜山 下，貧僧 拚 得 形神俱滅，阻 無天 催熟 黑蓮，一 是 為 贖 罪，二 是 …為 爾等 爭取 一線 生機。”他 的 虛影 越來越 淡，聲音 也 開始 斷斷續續：“此 玉符 中，留有 貧僧 最後 一絲 法力，可 暫時 壓製 卷簾 體內 ‘ 蝕佛幽曇’ 本源 三年。三年 之內，務必 …務必 尋 到 ‘ 淨世 白蓮’ …或 可 …化解 此 劫 …”
    “淨世 白蓮？在 哪裏？”孫悟空 急問。
    “西 …西牛賀洲 …萬壽山 …五莊觀 …”金身羅漢 的 虛影 急劇 閃爍，“鎮元 …大仙 …或 知 …其 …所在 …”他 的 聲音 越來越 低，身影 也 漸漸 透明。“小心 …靈山 …小心 …‘ 他’ …棋盤 …已 …開 …爾等 …皆 …是 …子 …亦 …是 …破局 …之 …人 …”
    最後 一個 “人” 字 落下，金身羅漢 的 虛影 徹底 消散。那 塊 玉符 “啪” 地 一聲，碎成 齏粉，化為 點點 光塵，融入 沙悟淨 胸口。沙悟淨 渾身 一震，隻覺 一股 溫潤 平和的 力量 湧入 體內，與 那 股 陰寒 邪力 形成 微妙的 平衡，暫時 將其 壓製 下去，他 蒼白的 臉色 也 恢複了 一絲 血色。
    山穀 中，一片 死寂。隻有 篝火 燃燒的 劈啪聲，以及 眾人 沉重的 呼吸聲。
    “萬壽山 …五莊觀 …鎮元 大仙 …”孫悟空 低聲 重複著 這 幾個 名字，眼中 閃過 一道 精光。“看來 …我們 的 下一站，有 目標了。”
    “可是 …那 鎮元 大仙，乃 是 地仙 之祖，與 世 同 君的 存在，會 見 我們 嗎？又 會 告訴 我們 ‘淨世白蓮’ 的 下落 嗎？”豬悟能 憂心忡忡。
    “無論 如何，這 是 目前 唯一的 線索。”玄奘 緩緩 開口，聲音 雖然 虛弱，卻 異常 堅定。“金身羅漢 以 身 殉道，為 我等 換來 這 一線 生機。無論 前方 是 龍潭虎穴，還是 仙家 洞府，我等 …都 必須 去 闖 一闖。”
    “沒錯！”孫悟空 站起身，望向 西方。那裏，是 萬壽山 的 方向，也 是 …靈山 的 方向。“管他 什麽 棋局，什麽 棋子！俺 老孫 偏 要 做 那 掀翻 棋盤的 人！師父，沙師弟，八戒，我們 走！”
    夜色 依舊 深沉，但 篝火 的光芒，卻 將 師徒 四人 的 影子，拉得 很長，很 長。前方 的 路，依舊 布滿 荊棘 與 迷霧，但 他們 的 腳步，卻 比 以往 任何 時候 都 要 堅定。
    金兜山 的 陰影 尚未 散去，新的 目的地 已 在 前方。而 那 隱藏在 靈山 陰影 之下的 “ 他”，似乎 …也 將 隨著 他們 的 腳步，逐漸 露出 其 猙獰的 …冰山 一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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