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險 萬分？天大 因果？”
    鎮元子 此言 一出，五莊觀 後園 之中，那 濃鬱 到 化不開的 草木 清香 與 生命 氣息，仿佛 都 為 之一 滯。人參果樹 沙沙 作響，枝葉 搖曳，投下 斑駁 光影，落在 鎮元子 那 張 古井無波的 麵龐上，讓 他 那 一絲 幾不可察的 悲憫，更 添 了幾分 沉重。
    孫悟空 眉頭 緊鎖，火眼金睛 凝視 著 鎮元子，試圖 從 這位 地仙 之祖 深邃的 眼眸中，看出 一絲 端倪。他 能 感覺到，眼前 這位 大能 絕非 虛言 恫嚇。淨世白蓮，關乎 師父 與 沙師弟 性命，更 可能 牽扯 到 那 幕後 黑手 與 靈山 隱秘，其 中 因果，隻怕 大得 驚人。
    “大仙。”玄奘 上前 一步，雙手 合十，聲音 平靜 卻 堅定，“ 貧僧 身中 邪咒，弟子 悟淨 為 妖法 所 害，皆 因 西行 而起。無論 前方 是 刀山 火海，還是 萬丈 深淵，為 解 此厄，為 求 真經，貧僧 與 徒兒們，皆 無 退避 之理。還請 大仙 明示。”
    豬悟能 在一旁 抓耳撓腮，想 說 “ 要不 咱 再 想想”，但 看 師父 與 大師兄 神色 堅決，又 看了 看 氣息 萎靡的 沙悟淨，終究 是 把 話 咽了 回去，隻是 低著 頭，用 釘耙 無意識地 戳著 地上的 泥土。
    沙悟淨 強撐著 身體，對 著 鎮元子 深深 一揖，雖 未 言語，但 眼中 的 懇求 與 決絕，卻 清晰 可見。
    鎮元子 目光 緩緩 掃過 師徒 四人，在 玄奘 眉心 那 道 黯淡的 金痕 與 沙悟淨 蒼白的 臉上 停留 片刻，最終，化作 一聲 悠長的 歎息。這 歎息 聲 仿佛 穿透了 無盡 歲月，帶著 一種 看慣 滄桑 變幻的 寂寥。
    “金蟬子 …不，玄奘。”他 改了 稱呼，“ 你 可知，‘ 淨世白蓮’，是 何 物？”
    玄奘 搖頭：“貧僧 隻 從 金身羅漢 殘念 處 聽聞 此名，言 其 或 可 解 我 師徒 之厄。其餘，一概不知。”
    “金身 …他 終究 還是 …”鎮元子 眼中 閃過一絲 複雜的 神色，有 惋惜，有 了然，更 有 一絲 …難以言喻的 悵然。“也罷，他 既 以 身 殉道，為 你們 指 明 此路，貧道 便 與 你們 分說 一二。”
    他 袖袍 輕輕 一拂，人參果樹下，憑空 出現 幾張 石凳 一方 石桌，桌上 更有 清茶 兩盞，熱氣 嫋嫋。“坐 下 說話 吧。”
    師徒 四人 依言 落座。鎮元子 也 在 主位 坐下，目光 望向 遠方 天際，仿佛 陷入 了 久遠的 回憶。
    “‘ 淨世白蓮’，並非 此 方 世界 之物。”他 開口，聲音 平緩，卻 字字 千鈞。“其 源於 混沌 未開，鴻蒙 初判 之時，與 那 ‘ 滅佛黑蓮’，同出 一源，卻 性 質 截然相反。”
    “同出 一源？！”孫悟空 瞳孔 一縮。
    “不錯。”鎮元子 頷首，“混沌 之中，有 一 池，名 曰 ‘ 業海’。海 中 生 二 蓮，一 黑 一 白。黑蓮 納 萬 界 怨 憎 癡 恨 惡 之 穢，是 為 ‘ 滅世’；白蓮 聚 眾生 善 良 仁 慈 慧 之 淨，是 為 ‘ 淨世’。此 二 蓮，本是 一體 兩麵，相生 相克，維係 著 某種 微妙的 平衡。”
    “後來，盤古 開天，清濁 分離，天地 成型。那 ‘ 業海’ 也隨之 分化。黑蓮 墜落 九幽 最 深處，與 至 陰 至 穢 之 地 相合，經 無量 劫 孕育，最終 化生 為 ‘ 魔羅’，也 就是 後世 所謂 的 ‘ 佛敵’，其 本源 魔性 與 對 佛 之 極致 怨念，便 是 那 ‘ 滅佛’ 之 力 的 根源。”
    “而 白蓮 …”鎮元子 頓了 頓，目光 似乎 穿透了 虛空，“則 飄 入 了 …天外 之 天，一 處 名 曰 ‘ 歸墟’ 的 永恒 寂滅 之地。那 是 一切 終結 與 起源 的 交點，是 連 聖人 都 不願 輕易 踏足的 禁忌 所在。白蓮 在 其中 沉浮，吸納 諸天 萬界 最後 一縷 純淨 願力 與 生機，亦 在 對抗 著 ‘ 歸墟’ 本身 的 寂滅 之力。故而，其 性 至 淨，至 純，至 善，是 一切 陰邪 穢惡、怨念 咒力 的 天然 克星。”
    “原來 如此 …”玄奘 恍然，“ 難怪 金身羅漢 言，此物 或 可 解 ‘ 惑心滅佛咒’ 與 ‘ 蝕佛幽曇’ 之厄。隻是 …那 ‘ 歸墟’ 之地 …”他 臉上 露出 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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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是。”鎮元子 點頭，“ 欲 取 ‘ 淨世白蓮’，必 入 ‘ 歸墟’。此 地 不在 三界 內，跳出 五行 中，乃是 連 天道 都 難以 完全 籠罩的 絕地。其中 凶險，遠超 你們 想象。時間 無序，空間 錯亂，寂滅 之力 彌漫，可 消融 萬物，同化 萬法。莫說 是 你們，便 是 大羅 金仙，若無 指引 與 護持，入 其中 亦 是 九死一生，甚 或 …十死無生。”
    “嘶——”豬悟能 倒抽 一口 涼氣，“這 …這 地方，聽著 就 不 是 人 去的 啊！”
    “更 何況 …”鎮元子 話鋒 一轉，目光 變得 格外 深邃，“ 那 ‘ 歸墟’ 之地，與 靈山 …有 著 莫大 的 幹係。”
    “靈山？！”孫悟空 猛地 站起，眼中 金光 爆射！“大仙 是 說 …那 幕後 黑手，與 靈山 有關？甚至 …那 ‘ 歸墟’ 就 在 靈山 掌控 之下？”
    “非 也。”鎮元子 搖頭，“‘ 歸墟’ 獨立 於 三界 之外，便 是 靈山 佛祖，也 無法 完全 掌控。但 …靈山 之 下，有 一 處 絕密 之地，名 曰 ‘ 靈柩 山 秘境’，乃是 上古 佛門 大能 以 無上 神通 開辟 出的 一處 與 ‘ 歸墟’ 相連的 …‘ 縫隙’。通過 此 縫隙，可 借 道 靈山，避過 部分 ‘ 歸墟’ 外圍 最 凶險的 寂滅 風暴，相對 安全地 抵達 ‘ 淨世白蓮’ 可能 存在的 區域。”
    “靈柩 山 秘境？”孫悟空 眉頭 緊鎖，“這 名字 …聽起來 便 不祥。”
    “是。”鎮元子 神色 凝重，“此地，乃是 靈山 禁地 中的 禁地，便 是 尋常 佛陀 菩薩，亦 不得 擅入。相傳，其中 封存著 佛門 最大的 秘密，也 鎮壓著 佛門 最 深的 …‘ 暗’。而 那 條 通往 ‘ 歸墟’ 的 縫隙，便是 這 ‘ 暗’ 的 一部分。其中 不僅 有 ‘ 歸墟’ 本身的 凶險，更 有 …靈山 自身 積聚 了 無數 元會的 因果 業力、以及 鎮壓 其中的 某些 不可言說 存在 的 殘留 氣息。堪稱 是 三界 最為 詭異 莫測、步步殺機的 絕地。”
    玄奘 臉色 發白，雙手 合十，默誦 佛號。沙悟淨 更是 身體 微顫，顯然 被 這 番 描述 震懾。豬悟能 已經 嚇得 麵無人色，嘴裏 喃喃道：“完了 完了，這 哪 是 去 找 解藥，這 分明 是 去 送死 啊 …”
    孫悟空 卻 是 眼中 精光 閃爍：“大仙 的 意思 …是 有人 利用 了 這條 ‘ 縫隙’，甚至 …利用 了 靈山 鎮壓的 ‘ 暗’，來 培育 那 ‘ 滅佛黑蓮’？而 這 ‘ 暗’，就 是 那 ‘ 魔羅’ 寂滅 後 殘留的 怨念 本源？”
    鎮元子 深深地 看了 孫悟空 一眼，緩緩 點頭：“大聖 聰慧。貧道 雖 久 不 出 萬壽山，但 於 這 三界 之事，亦 有 所 感知。金兜山 之事，貧道 已 知曉 大概。那 ‘ 無天’，不過 是 一枚 被 ‘ 怨’ 侵蝕、操控的 棋子。其 背後 之人 …”他 微微 一頓，眼中 閃過 一絲 忌憚，“ 所圖 甚大。以 ‘ 滅佛黑蓮’ 為 引，以 金蟬子 十世 修行 之 ‘ 佛心’ 為 祭，試圖 在 ‘ 靈柩 山 秘境’ 與 ‘ 歸墟’ 的 夾縫 中，打開 一道 門戶，接引 某種 …本 不該 歸來 的 存在。而 ‘ 淨世白蓮’，或許 是 唯一 能 在 源頭 上 淨化 此 劫、甚至 克製 那 ‘ 滅佛’ 之力的 希望。”
    “那 幕後 黑手 …究竟 是 誰？”孫悟空 咬牙 問道，“ 是 靈山 的 哪位 大能？是 那 ‘ 金身’ 口中 的 ‘ 他’ 嗎？”
    鎮元子 沉默了。他 抬起 手，端起 石桌上的 清茶，輕輕 呷了 一口，目光 重新 投向 那 株 巍峨的 人參果樹，仿佛 在 欣賞 樹上 的 累累 碩果。良久，才 緩緩道：“是 誰，並不 重要。重要的 是 …你們 是否 真的 要 去 尋 那 ‘ 淨世白蓮’。此 去，不 僅 要 麵對 ‘ 歸墟’ 絕地，更 要 …踏入 靈山 禁地，直麵 那 ‘ 暗’ 之 源頭。其中 因果，牽扯 之 深，恐怕 …會 將 你們 徹底 卷入 一場 遠超 你們 想象的 …三界 棋局 之中。屆時，莫說 是 你們，便 是 貧道 …”他 沒有 說下去，但 話中 未盡的 寒意，卻 讓 人 不寒而栗。
    “卷入 棋局？”孫悟空 冷笑一聲，“ 大仙，俺 老孫 與 師父、師弟，自 踏上 這 西行路 起，便 早已 是 這 ‘ 棋局’ 中 的 棋子了！如今 棋子 想 要 跳出 棋盤，看看 那 下棋 的 人，難道 不 應該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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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空 …”玄奘 輕聲 喚道，示意 他 稍安勿躁。他 轉向 鎮元子，深深 一禮：“大仙 慈悲，指點 迷津。無論 前路 如何 凶險，無論 因果 如何 深重，為 解 蒼生 之厄，為 全 取經 之誌，貧僧 …義無反顧。隻是 …”他 看了 看 孫悟空 與 沙悟淨，“ 此 乃 貧僧 之 劫，不該 累及 徒兒。若 有 萬一 …還 請 大仙 看在 故人 之 情，護 他們 一 程。”
    “師父！”孫悟空、豬悟能、沙悟淨 三人 齊齊 喊道，語氣 急切。
    鎮元子 看著 玄奘 清澈 而 堅定的 眼眸，又 看了 看 神色 激動的 孫悟空 三人，臉上 終於 露出 一絲 淡淡的、似 是 讚許，又 似 感慨的 笑容。
    “金蟬子 …你 終究 是 你。”他 放下 茶杯，“ 也罷。貧道 與 你 前世，亦 有 一段 論道 之緣。今日 你 師徒 既 有 此 決心，貧道 便 助 你們 一臂之力。”
    他 伸出 手，掌心 朝上。人參果樹 似乎 有所 感應，一片 金 綠 交織的 樹葉 飄飄悠悠 落下，正 落在 他 掌心。他 屈指 一彈，那 片 樹葉 便 化作 一道 流光，分別 沒入 玄奘、孫悟空、沙悟淨 三人 的 眉心。
    三人 隻 覺 一股 清涼 之意 湧入 識海，並無 不適。
    “此 乃 ‘ 人參果 葉’ 所 化 ‘ 乙木 護神符’。”鎮元子 道，“ 可 在 你們 元神 受 ‘ 寂滅’ 之力 或 怨念 侵蝕 時，護 住 一線 清明，抵擋 片刻。但 切記，此 符 效力 有限，不 可 久持。”
    “多謝 大仙！”玄奘 連忙 道謝。
    “先 莫 急著 謝。”鎮元子 擺擺手，“ 貧道 能 做的，也 隻 有 這些。至於 ‘ 靈柩 山 秘境’ 的 入口 所在 …”他 沉吟片刻，“ 此 事 牽連 甚大，貧道 不便 直接 點明。但 貧道 可 告知 你們 一 人，或許 可 為 你們 引路。”
    “誰？”孫悟空 急問。
    “西海 龍王，三太子，敖烈。”鎮元子 緩緩 吐出 一個 名字。
    “小白龍？”豬悟能 一愣，“他？他 不 是 …”他 想說 小白龍 如今 是 師父 坐騎，但 隨即 想到 小白龍 的 出身，立刻 恍然。“哦！對了！西海 龍宮 掌管 天下 水脈，而 那 ‘ 靈柩 山 秘境’ 據說 與 一處 特殊的 ‘ 弱水’ 泉眼 相連 …莫非 …”
    “不錯。”鎮元子 點頭，“西海 龍宮 之下，有一 處 ‘ 海眼’，其 深處 連接 著 一處 上古 遺跡，與 ‘ 靈柩 山 秘境’ 外圍 的 ‘ 弱水 之徑’ 相通。敖烈 身為 西海 三太子，又 曾 犯 天條 被 貶，對 西海 乃至 其 下 隱秘，知曉 的 比 旁人 更多。他 …或許 是 目前 唯一 能 在不 驚動 靈山 的情況下，悄無聲息 將 你們 送入 ‘ 靈柩 山 秘境’ 外圍 的 人。隻是 …”他 看了 看 玄奘，“ 此 事 亦 有 風險。西海 龍宮，也 未必 是 鐵板一塊。”
    “小白龍 …”玄奘 低語，眼中 閃過 一絲 複雜。他 想起 了 那 位 沉默 寡言、始終 以 白龍馬 之身 默默 承載 他 西行的 弟子。
    “多謝 大仙 指點。”孫悟空 抱拳，“ 此 恩，俺 老孫 記下了。無論 如何，這 ‘ 淨世白蓮’，俺們 定 要 尋到！”
    “嗯。”鎮元子 微微 頷首，“ 在 你們 離去 之前，便 在 貧道 這 五莊觀 歇息 幾日 吧。清風，明月。”
    “弟子 在。”一直 侍立 一旁的 兩 名 道童 連忙 應道。
    “去，打下 四 顆 ‘ 草還丹’，與 貴客 享用。”
    “草還丹？”豬悟能 耳朵 一豎，眼睛 頓時 亮了，口水 差點 流了 出來。他 可 是 聽說過 這 人參果 的 大名！聞一聞 就 能 活 三百六十歲，吃 一個 能 活 四萬七千年！這 可是 天上 地下 獨 一份的 寶貝！
    “是，祖師。”清風、明月 領命，轉身 去 取 金擊子 等 物。
    孫悟空 卻是 眉頭 一皺，他 可 沒 忘記，這 位 鎮元大仙 看似 和善，但 言談 之中 滴水不漏，對 那 幕後 黑手 更是 諱莫如深，隻 以 “ 他” 相稱。這 人參果 宴，是 真心 款待，還是 …另有 深意？他 看了 看 氣息 虛弱的 沙悟淨，又 看了 看 神色 平靜的 鎮元子，心中 暗自 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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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仙 厚意，貧僧 心領。”玄奘 合十 道，“隻是 悟淨 傷勢 未愈，貧僧 心中 憂慮，恐 無 口福 享用 仙果。”
    “法師 放心。”鎮元子 淡然道，“ 人參果，又 名 ‘ 草還丹’，乃 先天 乙木 之精 所 化，蘊含 無盡 生機。令徒 所 中 ‘ 蝕佛幽曇’，雖 是 至 陰 邪 力，但 以此 果 純淨 生機 暫且 溫養，或 可 暫 緩 其 發作，穩固 其 本源，為 你們 西行 爭取 些許 時間。”
    此言 一出，玄奘 與 孫悟空 都是 一怔，隨即 麵露 喜色。若 真 能 緩解 沙悟淨 傷勢，那 這 人參果 宴，意義 便 大不 相同了。
    “如此 …多謝 大仙 恩德！”玄奘 深深 一禮，這次 是 真心 實意。
    “不必 多禮。”鎮元子 擺擺手，“ 此 果 與 你們，也算 是 有緣。隻 是 …”他 目光 再次 投向 遠處，聲音 低沉了 幾分，“ 此 去 西海，前路 多艱。那 ‘ 靈柩 山 秘境’ 之 行，更 是 九死一生。你們 …好自為之 吧。”
    很快，清風、明月 捧來 四 個 托盤，每個 托盤上 放著 一個 如同 嬰孩 般、四肢 俱全、五官 兼備的 果子，異香 撲鼻，令人 聞之 便 覺 神清氣爽，飄飄欲仙。
    “請。”鎮元子 示意。
    師徒 四人 道謝 後，各 取 一 果。沙悟淨 在 孫悟空 示意下，首先 服下。果子 入口 即 化，化作 一道 溫潤 清流 流入 腹中，隨即 化為 澎湃 浩大的 生機，湧向 四肢百骸。他 體內 那 股 陰寒 蝕骨的 “ 蝕佛幽曇” 之力，在 這 股 磅礴 生機 衝刷下，竟 真的 被 暫時 壓製 下去，雖然 未能 根除，但 那 如 附骨之疽 般的 痛楚 與 侵蝕 感，卻是 大大 減輕，臉色 也 恢複了 幾分 紅潤。
    “有效！”豬悟能 大喜，也 連忙 將 自己 那顆 果子 吞下，頓時 覺得 渾身 暖洋洋，法力 都 精純了 幾分。
    玄奘 與 孫悟空 也 相繼 服下。玄奘 隻 覺 一股 清流 滌蕩 身心，連 日來 心中 積壓的 陰霾 與 疲憊 都 消散了 不少，眉心 那 道 金痕 似乎 也 明亮了 一絲。孫悟空 則 感覺 體內 氣血 更加 旺盛，先前 在 金兜山 消耗的 元氣 迅速 補充 回來。
    “果然 是 天地 靈根！”孫悟空 讚歎一聲，心中 對 鎮元子 的 戒備 稍稍 放下 些許。至少，對方 目前 看來 是 在 釋放 善意。
    “大仙 厚賜，貧僧 師徒 無以為報。”玄奘 再次 道謝。
    “因果 循環，自有 定數。”鎮元子 微微一笑，“ 今日 之 因，或 是 他 日 之 果。你們 且在 觀中 歇息 兩日，待 狀態 恢複，再 啟程 前往 西海 不遲。清風，明月，帶 貴客 去 廂房 安歇。”
    “是，祖師。”
    師徒 四人 被 引到 一處 清幽的 跨院 安頓。是夜，月朗星稀，五莊觀 內 一片 寧靜。
    廂房 中，沙悟淨 因 傷勢 緩解，已 沉沉睡去。豬悟能 吃飽喝足，也 是 鼾聲 如雷。玄奘 盤膝 打坐，默誦 經文。
    唯有 孫悟空，坐在 窗前，望著 窗外 那 輪 明月，眉頭 緊鎖。鎮元子 的 話，如同 一塊塊 巨石，壓在 他 心頭。靈柩山 秘境、歸墟、淨世白蓮、西海 龍宮、小白龍 …還有 那 始終 籠罩在 迷霧中的 幕後 黑手“ 他”。
    “棋局 …棋子 …”孫悟空 喃喃自語，眼中 閃過一絲 桀驁 與 不屈。“ 管你 是 誰，想 拿 俺 老孫 和 師父 師弟 當 棋子 …做夢！”
    他 回頭 看了 看 沉睡的 沙悟淨 和 打坐的 玄奘，又 看了 看 呼呼大睡的 豬悟能，心中 湧起 一股 暖流，更 堅定了 決心。
    就在 此時，他 眉心 突然 一跳，一股 極 其 微弱、卻 無比 精純 陰冷的 氣息，仿佛 從 遙遠的 虛空 中 傳來，一閃 而逝。那 氣息 …與 金兜山 下 那 “ 滅佛黑蓮”，與 沙悟淨 體內的 “ 蝕佛幽曇”，竟 有 一絲 …同源 之感！
    “嗯？”孫悟空 猛地 站起，火眼金睛 瞬間 睜開，望向 氣息 傳來的 方向——那 是 …五莊觀 深處，人參果樹 所在的 方位？
    但 此刻，那裏 一片 寧靜，隻有 月華 如水，靜靜 灑落。仿佛 剛才 那 一絲 感應，隻是 他 的 錯覺。
    “錯覺 …嗎？”孫悟空 眼中 金光 閃爍，心中 那 根 剛剛 放鬆 些許的 弦，再次 繃緊。這 看似 祥和 的 萬壽山 五莊觀，這 神秘 莫測、態度 曖昧的 地仙 之祖 …難道，也 並 非 表麵 這般 簡單？
    他 緩緩 坐下，但 手 已 不 自覺地 握緊了 耳中 的 繡花針。前方 之路，似乎 …比 想象中 的，更 加 撲朔迷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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