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亞是在一陣強烈的口幹舌燥和渾身酸痛中醒來的。
    窗外天光已經大亮，顯然他昏睡了一整夜還多。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發現身體沉重得厲害，鬥氣空蕩蕩的，像是被徹底刮過一遍，但好在沒有上次那麽嚴重的虛脫感，至少意識是清醒的。
    他剛一動，枕邊躺著的勇者之劍就微微一顫，金光閃過，歐若拉的身影出現在床邊。她看起來有點緊張，小手揪著裙角，碧藍的眼睛偷偷打量著澤亞的臉色，完全沒了平時的囂張氣焰。
    “你…你醒了？”她小聲問，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
    澤亞揉了揉發痛的額角，感覺喉嚨幹得冒煙。他瞥了一眼歐若拉，想起昏迷前那失控的，幾乎把他抽幹的一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托你的福，還沒死。”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下次你再說什麽‘試試手’、‘看一眼’，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傻子。”
    歐若拉的小腦袋垂得更低了，金色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表情。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嘴，也沒有找借口，隻是沉默了幾秒鍾，然後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說：
    “……對不起嘛。”
    澤亞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傲嬌的劍靈居然會直接道歉。
    歐若拉抬起頭，小臉上滿是真誠的懊悔：“這次是我不對。我太興奮了，沒控製住力量，差點害了你。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她看著澤亞，眼神裏甚至帶著點懇求：“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澤亞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的那點火氣也發不出來了。他歎了口氣，掙紮著完全坐起身。雖然依舊乏力，但天空戰士的恢複力確實強悍，他已經能自如活動了。
    “光道歉有什麽用？”他故意板著臉，“你得保證，以後不能再這樣亂來了。尤其是使用…那個的時候。”
    “我保證！我發誓！”歐若拉立刻舉起小手，一臉認真，“以後你想用的時候，控製權完全交給你！你不點頭，我絕對不偷偷加力！我要是再亂來，就…就讓我一個月不能變成人形！”
    這個誓言對歐若拉來說似乎相當嚴重，她的小臉都皺了起來。
    澤亞看著她這副模樣，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行了，記住你說的話。以後我們要約法三章，特別是關於那種大威力的招式，必須由我來主導，你絕對不能擅自胡來。”
    “嗯嗯！一定聽你的！”歐若拉用力點頭，像是怕他反悔。
    “還有，”澤亞補充道，“以後去什麽地方，做什麽，也得先商量，不能你一拍腦袋就決定。”
    “好嘛好嘛，都聽你的。”歐若拉乖巧地應著，湊過來一點，小聲問，“那…你不生我氣了吧？”
    澤亞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下不為例。”
    歐若拉立刻眉開眼笑，又恢複了點活力，但似乎還記得自己剛犯過錯，沒敢太放肆。她飄到桌邊，笨拙地倒了一杯水，遞給澤亞：“給，喝點水吧。瑪麗之前喂你喝過一點，但肯定不夠。”
    澤亞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幹，幹渴的喉嚨總算舒服了些。
    他感受了一下體內正在緩慢恢複的鬥氣，又活動了一下手腳。雖然距離完全恢複還需要點時間，但正常行動已經無礙。
    “這次恢複得比上次快不少。”他自語道。
    “那當然，你現在可是天空戰士了！”歐若拉在一旁接口，語氣帶著點小驕傲，但馬上又收斂了，“不過下次我一定會注意，不會再讓你被抽幹了！”
    澤亞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經過這次事件，他和這個跳脫的劍靈之間，似乎多了一份默契和約束。
    他下床走了幾步，雖然還有點腿軟，但問題不大。
    “走吧，出去吃點東西，我快餓死了。”澤亞說著，朝門外走去。
    歐若拉立刻變回劍形態，自動飛入他手中的劍鞘，安靜得不像話。
    澤亞握著劍柄，能感覺到劍身傳來一絲溫順和討好的意味。
    他搖搖頭，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勾起。
    這家夥，認錯態度倒是挺端正。希望她真的能記住這次的教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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