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澤亞就收拾妥當。
    他檢查了一下腰間的勇者之劍，推門而出。清晨的冷空氣吸入肺中，讓他精神一振。
    “直接去西邊？”歐若拉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聽起來清醒得很，甚至有點躍躍欲試。
    “嗯。”澤亞應了一聲，腳步不停，穿過寂靜的村莊，朝著西邊的荒原走去。
    “希望別又是什麽石頭疙瘩，硬得要命，打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歐若拉抱怨道，“最好來點能動的，砍起來利索。”
    “安靜點。”澤亞低聲說，目光掃過前方起伏的地平線。
    “哼。”
    越往西走，植被越發稀疏，地麵逐漸被風化的碎石和硬土取代。風聲嗚咽著吹過曠野，卷起細小的沙塵。
    走了約莫小半天，太陽升高了些，溫度卻沒有提升多少。
    “感覺到了嗎？”歐若拉突然開口，語氣嚴肅了些，“那股混亂的能量，更清晰了。”
    澤亞放緩腳步，微微眯起眼。他體內的鬥氣自然流轉，增強著他的感知。空氣中確實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躁氣息，還有一種令人不適的混亂波動。
    “在前麵那個坡後麵。”歐若拉指引著方向。
    澤亞悄無聲息地靠近那座土坡，伏低身體，緩緩探出頭。
    坡下的景象讓他眉頭皺起。
    下麵是一片相對平坦的窪地，聚集著大約二三十隻魔物。主要是低等的豺狼人和若幹隻體型碩大的鬣狗。它們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用粗糙的語言低吼交流，時不時互相齜牙咆哮，顯得混亂而無序。窪地中央，幾具啃噬得不成樣子的動物屍骸散落著，吸引了少數幾隻鬣狗埋頭啃食。
    “一群烏合之眾。”歐若拉評價道，語氣帶著不屑，“看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驅趕或者吸引到這裏的。”
    澤亞仔細觀察著。這些魔物的狀態確實不正常，不像是有組織的巡邏或狩獵，更像是在漫無目的地徘徊，充滿了攻擊性和不安。
    “不像自然聚集。”澤亞低聲道。
    “廢話。”歐若拉回應，“它們身上那股混亂的能量更濃了，肯定有問題。”
    “清理掉再說。”澤亞握住了劍柄。無論原因如何，讓這樣一群魔物在離村子不算太遠的地方遊蕩，始終是個威脅。
    “早該如此了。”歐若拉的聲音帶上一絲興奮，“這次可別讓我閑著。”
    澤亞沒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氣，鬥氣瞬間流轉全身，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直接從坡頂衝了下去，速度快得隻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
    他的突然出現立刻引起了魔物的騷動。幾隻靠得最近的豺狼人發出驚怒的嚎叫，抓起手邊的粗糙武器迎了上來。
    銀光一閃。
    衝在最前麵的豺狼人動作僵住，它的頭顱高高飛起，渾濁的眼睛裏還帶著一絲愕然。澤亞的身影沒有絲毫停滯，劍鋒回轉，輕易地劃開了第二隻豺狼人的喉嚨。
    “左邊！”歐若拉的聲音及時提醒。
    澤亞看也不看，左拳包裹著鬥氣向後猛擊，精準地砸中一隻試圖撲咬他後頸的鬣狗麵門。骨頭碎裂的悶響和哀鳴同時響起。
    他衝入了魔物群中。勇者之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致命的銀弧，每一次揮動都精準地帶走一隻魔物的生命。天空戰士的力量和速度對這些低等魔物形成了絕對的碾壓。豺狼人的木棒和石斧根本無法碰到他的衣角，鬣狗的撲咬也總是落空。
    劍鋒切割肉體的聲音、魔物臨死的慘嚎、鬣狗的嗚咽聲混雜在一起。
    歐若拉沒有像上次那樣瘋狂汲取他的鬥氣，劍身傳遞來的是一種穩定而高效的共鳴，將澤亞輸出的每一分鬥氣都完美地轉化為鋒銳的殺傷力。她偶爾還會發出簡短的提示。
    “右肋空檔！”
    “後麵那隻想跑！”
    澤亞依言變招，劍光一閃，將一隻試圖偷襲的豺狼人刺穿，同時反手擲出一塊尖銳的石子，蘊含著鬥氣的石子呼嘯著追上那隻逃出十幾米遠的鬣狗，直接洞穿了它的腦袋。
    戰鬥開始得突然，結束得也很快。
    不到兩分鍾，窪地裏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二十多具魔物的屍體和濃鬱的血腥味。
    澤亞站在中央，氣息略促，但鬥氣消耗並不大。銀白色的劍身上滴血未沾。
    “嘖，比昨天的鬣狗強點，有限。”歐若拉的聲音響起，似乎有點不盡興，但也沒多抱怨。
    澤亞甩了一下劍，歸入鞘中。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那些屍體和中央的殘骸上。
    “它們在找東西吃，”澤亞走過去，用腳撥弄了一下那幾具被啃得亂七八糟的動物屍骸，“但這些東西，不夠它們分。而且這地方很貧瘠。”
    “所以它們才這麽躁動。”歐若拉接話，“餓瘋了的野獸最麻煩。”
    “不隻是餓。”澤亞蹲下身，仔細感知著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殘留，“那股混亂的感覺……還在。”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更西方的荒原深處。“源頭不在這裏。這些東西隻是被波及的。”
    “要追下去看看嗎？”歐若拉問，“說不定有好玩的。”
    澤亞思考了一下。出來已經半天，繼續深入可能會耽誤更久。
    “先回去。”他做出決定，“和村長說一聲。如果需要，明天再組織人手過來仔細巡查。”
    “嘁，沒勁。”歐若拉嘟囔了一句，但也沒反對。
    澤亞不再停留，轉身朝著村子的方向快步離去。身後的窪地裏，隻留下一片狼藉和逐漸彌漫開來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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