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一個傍晚，院子裏那道熟悉的藍色流光再次落下。珂賽特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仿佛隻是出門散了趟步。
    澤亞正好從屋裏出來，看到她，點了點頭：“回來了。”
    珂賽特看著他：“嗯，奧莉維婭，允許了。”
    “歡迎回來。”澤亞說。
    珂賽特沒再說話，目光轉向院子裏。
    埃莉諾正在澤亞的指導下，重複著最基礎的揮劍練習，動作認真，額角帶著細密的汗珠。
    珂賽特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紅色的豎瞳裏沒什麽情緒波動。等到埃莉諾停下來休息擦汗時，她走到澤亞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
    “澤亞。”她叫了他一聲。
    澤亞抬起頭。
    珂賽特指了指回到屋內喝水的埃莉諾：“她，天賦，不好。”
    澤亞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早就看出了埃莉諾在劍術上確實缺乏天賦，她的進步更多是依靠毅力而非才能。
    “你想不想，學契約？”珂賽特忽然問。
    澤亞看向她：“我們簽訂的那個契約嗎？”
    “嗯。”珂賽特點頭，“一個人，隻能簽一次，我的，給了你，你還可以。”
    澤亞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嗎，那麻煩你了，會違反你們龍族的規矩嗎？”
    “沒事。”珂賽特語氣沒有任何波動，“薇薇安也會。”
    聽到這個名字，澤亞不再多問，隻是點了點頭：“嗯。”
    第二天，澤亞找到埃莉諾。
    “埃莉諾，過來一下。”他語氣平常。
    埃莉諾放下手裏的東西，有些疑惑地跟著他走到院子角落。珂賽特已經等在那裏了。
    “需要你一滴血。”澤亞說著，拿出一柄小匕首。
    埃莉諾雖然不解，但還是順從地伸出了手。澤亞的動作很快，刀尖輕輕一點，她的指尖立刻沁出一顆鮮紅的血珠。輕微的刺痛讓她微微蹙眉。
    澤亞也用匕首在自己指尖點了一下，同樣沁出血珠。
    珂賽特站在他們麵前，閉上眼睛，低聲吟誦起古老而晦澀的龍語。隨著她的吟唱，一個比之前與澤亞契約時小了許多的藍色法陣在她腳下浮現，緩緩旋轉。
    “手。”珂賽特睜開眼，示意道。
    澤亞將自己流血的手指伸向埃莉諾。埃莉諾雖然茫然，但還是下意識地照做，將自己也沁著血珠的指尖，輕輕觸碰到了澤亞的指尖。
    兩人的血液在法陣微光的映照下交融在一起。
    就在這一瞬間，埃莉諾感到一種奇異的聯結感從指尖蔓延開來，仿佛有什麽無形的東西將她與澤亞輕輕係在了一起。
    她能模糊地感覺到澤亞體內那浩瀚如海般的鬥氣，雖然那力量並非屬於她，卻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變化，契約悄無聲息地完成了。
    澤亞率先收回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了。”
    埃莉諾看著自己指尖那幾乎已經看不見的小紅點，又抬頭看看澤亞，眼中充滿了困惑：“澤亞…這是？”
    “一個能讓你稍微強壯點的契約。”澤亞解釋，語氣平淡，“沒什麽特別的。”
    珂賽特也點了點頭，確認儀式完成，然後她的注意力就似乎被別的東西吸引走了。
    埃莉諾似懂非懂，但她信任澤亞。她活動了一下手指，確實感覺身體似乎輕盈了一些，體內仿佛多了許多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流，那是澤亞鬥氣的一部分反饋。
    “謝謝…”她輕聲說，雖然還不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知道這一定是澤亞為她好。
    澤亞隻是“嗯”了一聲，轉身走去一旁，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事情。
    院子裏，陽光依舊溫暖而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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