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的甜味稍稍衝淡了講述曆史帶來的沉悶。
    莉莉安娜輕輕攪動著杯中的紅茶，目光再次投向澤亞，這一次，她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正式的意味。
    “說完了過去的叛徒，也該說說現在的我們了。”她放下銀勺，聲音清晰了幾分，“澤亞大人，你親身參與過我們的行動，甚至可以說是我們近期最重要行動的核心。但你或許並不完全清楚‘北風行動’究竟意味著什麽。”
    澤亞放下茶杯，表示自己在聽。歐若拉也難得地沒有插話，隻是又拿了一塊餅幹。珂賽特還在專注地吃，史爾特爾安靜地坐著，提亞馬特則依舊帶著慈和的微笑聆聽。
    “北風行動，並非聯邦官方的軍事指令。”莉莉安娜緩緩說道，“它起源於二十三年前。那時，南部的絕境長城防線基本穩定，戰爭進入了漫長的對峙期。聯邦內部開始恢複生機，新一代的年輕人成長起來。”
    米婭接過話，貓耳微微豎起，語氣帶著向往和驕傲：“我們中的許多人，在學院裏學習時，都接觸過真實的曆史檔案，也聽過學長學姐們私下講述北境的真相，關於那片土地上正在發生的壓迫、奴役和謊言。”
    莉莉安娜點了點頭：“憤怒和責任感在年輕的精英中滋生。一批來自不同種族、不同學院的畢業生，自發地組織起來。他們利用家族或個人的資源，秘密潛入北境公國。”
    她的語氣變得深沉：“最初的目的很簡單：盡可能拯救那些被迫害的平民，襲殺那些罪大惡極，以虐殺為樂的貴族和罪犯。他們像無形的風，在北境的陰影裏行動，留下‘北風’的代號。”
    “後來，”米婭接著說，眼神閃亮，“這個傳統被一屆屆地傳了下來。每一屆畢業的優秀學生，隻要心懷正義，並且通過了考驗，就會在學長學姐的引介下，秘密加入。北風行動就這樣慢慢壯大，但它始終是一個由年輕一代自發組成、自主行動的誌願網絡。”
    莉莉安娜看著澤亞：“我們沒有龐大的軍隊，沒有無盡的補給。我們依靠的是默契、勇氣、以及對正義最純粹的信念。我們救出的人，會通過秘密渠道轉移至聯邦安置；我們殺的人，都是北境法律無法審判的惡魔。”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認真：“澤亞大人，你擁有我們難以企及的力量，更難得的是，你擁有使用這份力量的決心和正確的方向。你斬殺鴉林大公，不僅僅是幫我們完成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任務，更是向所有北境被壓迫者證明了，那些看似不可撼動的統治者，並非不可戰勝。”
    米婭用力點頭，補充道：“而且你和歐若拉、史爾特爾還有珂賽特的關係，也證明了你和我們一樣，能看到超越種族隔閡的東西！”
    莉莉安娜身體微微前傾，向澤亞發出了正式的邀請：“所以，澤亞·韋斯特，我謹代表‘北風行動’，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現在的沉寂隻是暫時的，風暴從未真正停止。我們遲早會再次吹向北境。我們需要你的力量，也需要你…作為我們的同伴。”
    院子裏安靜下來，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澤亞身上。
    澤亞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莉莉安娜和米婭期待的臉龐，又看了看身邊的同伴們。
    “我加入。”他沒有猶豫，給出了和那時一樣的答案。“為了正義。”
    莉莉安娜臉上綻放出明媚而真誠的笑容，鬆了口氣。米婭則高興地差點跳起來，貓尾愉快地晃動。
    “太好了！”米婭歡呼。
    “歡迎加入，澤亞大人。”莉莉安娜微笑著舉起了茶杯，“以北風之名。”
    澤亞也端起自己的茶杯，與她輕輕碰了一下。
    茶杯輕碰的聲音清脆悅耳，象征著一段新的同盟正式達成。沉寂是暫時的，而未來的北境，必將因這陣新加入的強風，再次掀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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