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星河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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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演前夜的天河大營飄著細霧,嫦娥望著織女送來的天絲戰袍,忽然發現衣領裏繡著行小字:“每道星紋都是水兵的眼”。
王勃推門進來時,她正對著戰袍發呆,發間還別著阿蠻送的貝殼簪。
“緊張?”王勃遞過盞暖爐,裏麵燒著西海的暖鱗炭。
“阿蠻他們在後台把鎧甲擦了七遍,摩昂非要在龍綃幕布上噴香水,說要讓木蘭帶著桂花香凱旋。”
嫦娥忽然抓住他的手,暖爐的熱氣熏得鼻尖發酸:“若是演到‘父親’那折,我忍不住——”
“便想著廣寒宮的桂樹。”王勃輕輕抽回手,指尖卻劃過她掌心的薄繭,“太白院長說,最好的戲不是演給別人看,是讓自己相信,木蘭的荷包裏,真的裝著你的鄉愁。”
遠處傳來鑼鼓聲,是天兵們在調試“冰河裂甲”的音效。
嫦娥忽然笑了,將玉簡劇本往案頭一丟:“管他呢,反正你說過,就算砸了場子,也有天河的浪接著咱們。”
王勃望著她發間跳動的燈火,忽然想起初見時那個一襲月白色長裙廣袖的仙子,如今卻穿著戰甲,眼裏燃著比太陽更烈的光。
他忽然轉身,聲音比平時輕了三分:“待戲散了,我帶你去看天河源頭——那裏的星星,會跟著人的心跳眨眼。”
“真的麽?我此時的心跳,可能會把它們累壞,不信你聽……”
幕布外的歡呼聲突然炸開,混著摩昂的吼聲:“嫦娥!王勃!該上場了!”
王勃從她胸前抬起頭,不無遺憾地向外看了眼,低聲說:“那個時候,我保證讓你的心跳比現在還要快……”
嫦娥焉然一笑,頓時紅了臉。她回抱了他一下,提起戰袍,劍穗上的天河石突然亮起,映得整個後台像浸在銀河裏。
“走嗎?”她伸手,指尖還帶著暖爐的溫度。
王勃握住她的手,鎧甲相撞的聲音像句未說出口的誓言:“走。去讓天河的水,記住這個夜晚。”
天河大營的演武場被十萬盞琉璃燈染成璀璨銀藍,當龍綃幕布升起時,三十六名水卒踩著浪花躍上舞台,甲胄相撞的節奏竟與天河的潮聲同頻。
嫦娥握著劍穗站在雲車上,忽見台下前排的阿蠻衝她眨眼,靴底的繡鞋尖正悄悄勾著節拍。
“阿渤,這水比弱水還刺骨!”她按劇本踢了踢“河麵”,卻在腳尖觸到真實的水霧時,忽然看見王勃眼中倒映的自己——戰袍上的北鬥紋正在天絲的作用下流轉,像把整條天河披在了肩上。
“忍著點。”王勃甩著濕漉漉的槍頭,魚鱗甲上的水珠濺在她護腕上,“等打贏了這場,某家帶你去西海泡溫泉——”話未說完便被她用劍柄敲了鎧甲,卻趁勢壓低聲音,“第三疊陣形變‘雙雁護雛’,看我槍花為號。”
台下忽然響起抽泣聲。
當嫦娥舞到“夜巡冰河”時,天絲戰袍突然由銀轉藍,袖口翻卷處竟真的甩出冰晶,落在前排天兵的甲胄上化作點點熒光。
王勃的銀槍適時劃出弧線,三十六個水卒應聲列陣,甲胄組成的雁翎在燈光下展開,竟比真的鴻雁還要振翅欲飛。
“好——!”不知哪個水卒率先吼了一嗓子,緊接著整座大營的甲胄聲砸成震天響的節拍。
嫦娥聽見此起彼伏的“木蘭”“阿渤”在喊,卻在甩袖時瞥見王勃耳尖發紅,槍柄上的“護”字正對著她的方向。
真正的高潮在“病父執手”折到來。太白金星顫巍巍遞出《孝經》殘頁時,舞台中央的玉扣突然發出柔光,映出嫦娥眼底的水光。
“父親的手……”她的聲音哽咽著,指尖撫過老人手背上的“忠”字刺青——那是王勃昨夜偷偷用天河石粉替太白畫的。
“女……好……”太白的台詞突然卡住,卻不是因為忘詞。
台下前排的老卒們早已哭成一片,有人摘下頭盔抹淚,有人用刀柄敲著盾牌唱家鄉小調。
嫦娥忽然看見金吾衛的鐵麵甲在滴水,不知是霧水還是淚水。
“殺——!”當王勃領著水卒們喊出殺陣口號時,整座大營的天兵突然全體起立。
他們望著舞台上木蘭揮劍的身影,仿佛看見當年弱水之戰中,那個在浪尖上舞槍的少年將軍,與廣寒宮的仙子重疊成了同一道光。
“嫦娥!王勃!”不知誰起的頭,呼喊聲像潮水般漫過演武場。十萬天兵的聲音撞得雲車輕顫,嫦娥的劍穗在氣浪中瘋狂搖晃,卻看見王勃在人潮中對她笑——那是從未在點將台上見過的笑,比月光更暖,比劍光更亮。
他們終將迎來最振奮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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