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千裏馳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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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濃稠的化不開的墨汁,將沙棘堡緊緊包裹。然而,這座邊陲雄城卻反常地徹底蘇醒,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刺耳尖銳的銅哨聲、各級軍官扯著嗓子、甚至帶著破音的怒吼聲、以及紛亂卻極其急促的腳步聲、鎧甲的碰撞聲、戰馬的嘶鳴聲……無數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無數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劃破了夜的寧靜,也灼燒著每一個人的心。
“緊急集合!全軍一級戰備!不是演習!重複,不是他娘的演習!都給老子動起來!”
“騎兵營的!死哪去了?都給老子滾到校場集合!快!快!快!”
“裝備司!打開一號、三號武庫!把所有新到的‘家夥’都搬出來!輕拿輕放!那玩意兒金貴!”
“後勤處!檢查所有馬匹鞍具!準備十日份的肉幹、炒麵和清水!動作快!耽誤了行軍,老子把你們也當幹糧塞進背包!”
士兵們如同被點燃了尾巴的炮仗,從溫暖的營房裏蜂擁而出,一邊手忙腳亂地披掛鎧甲、抓起武器,一邊互相大聲詢問,臉上混雜著緊張、興奮,以及一絲救兄弟於水火的急切:
“我靠!啥情況?大半夜的,戎狗摸到城下了?”
“摸個屁!是釘子堡!咱們的釘子堡被戎狗大軍圍了!趙疤臉將軍和五百兄弟,還有那麽多家眷,危在旦夕!”
“什麽?!趙將軍被圍了?他娘的!還等什麽?幹死那幫沒人性的戎狗崽子!老子的新槍正好要開葷!”
蕭戰已經全身披掛整齊,那身特製的、經過劉鐵錘團隊精心打磨的明光鎧,在無數火把的照耀下反射著冷冽而威嚴的光芒,如同戰神臨凡。他大步走上點將台,目光如電,掃過下方如同鋼鐵洪流般迅速匯聚、雖然麵帶疲憊卻個個眼神銳利如刀、渾身殺氣幾乎凝成實質的三千精銳騎兵。這幾乎是沙棘堡能動用的全部騎兵家底,可謂是壓箱底的老本,真正的命根子!這些騎兵不僅人手一把經過劉鐵錘團隊嘔心瀝血改進、取消了容易受潮失效的火繩、采用燧石擊發、雖然數量不多但已初步形成戰鬥力的新式燧發槍被士兵們私下稱為“快火銃”),馬鞍旁還掛著用油布包裹嚴實、威力巨大的炸藥包,以及用“鐵憨憨”炮彈外殼改造成的、看起來就十分唬人、被戲稱為“震天雷”的重型手拋彈。
“弟兄們!”蕭戰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帶著冰碴子的寒風,清晰地穿透喧囂,傳入每個人的耳中,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廢話不多說!情況緊急!戎狗的新頭子,那個殺侄占嫂、倫理崩壞的畜生呼延厲,帶著兩萬兵馬,把咱們的‘釘子堡’給圍了!趙疤臉,還有咱們五百生死與共的兄弟,還有住在堡裏的軍屬百姓,此刻正在裏麵浴血奮戰!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刻都可能城破!”
他猛地提高音量,如同平地驚雷炸響,帶著無盡的殺伐之氣:“你們告訴老子!該怎麽辦?!”
“殺!殺!殺!!!”三千人發出的怒吼匯聚成一股恐怖的聲浪,如同實質的衝擊波,直衝雲霄,連天上的星辰仿佛都被震得黯淡無光!濃烈得幾乎令人窒息的殺氣彌漫開來,讓校場周圍的火把都為之瘋狂搖曳。
如同半截黑鐵塔般的李鐵頭,牽著他那匹同樣焦躁不安、不停用碗口大的蹄子刨著地麵、噴著粗氣的黑色戰馬,如同一頭發了情的犀牛,硬生生從密集的人群中擠到點將台最前麵。他眼睛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脖子上青筋暴起如虯龍,揮舞著砂鍋大的拳頭,聲若洪鍾地吼道:“國公爺!讓我當先鋒!老子要第一個衝過去!把趙疤臉那獨眼龍從死人堆裏撈出來!順便把呼延厲那畜生的腦袋擰下來,給您當夜壺!保證比他哥那個原裝的還大還趁手!”
蕭戰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笑罵道:“滾你娘的蛋!給老子滾回你的位置整隊去!先鋒?輪得到你這莽夫?這次老子親自帶隊衝鋒!你,李鐵頭,給老子護住中軍,看好咱們這些要命的‘大炮仗’!要是路上顛壞了一個,或者被哪個戎狗崽子射出的流矢點了,老子就把你塞進‘鐵憨憨’的炮管裏,當實心彈給打到呼延厲的王帳裏去!讓他也嚐嚐‘人彈’的滋味!聽見沒有?!”
李鐵頭雖然滿腔戰鬥熱情被潑了盆冰水,極度不情願,嘴巴撅得能掛住三個油瓶,但軍令如山,他隻能梗著粗壯得如同老樹根的脖子,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大狗熊,甕聲甕氣、不情不願地應道:“是!國公爺!保證……保證看好咱們的炮仗!”心裏瘋狂嘀咕:等到了地頭,打起來,刀劍無眼的,老子再看情況往前衝!這破後勤官,誰愛當誰當去!)
守備府門口,蘇婉清抱著剛剛被吵醒、小臉還帶著淚痕、癟著嘴要哭的兒子蕭定邦,在一群丫鬟嬤嬤的簇擁下,為大軍送行。她強忍著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將一個親手繡製、針腳細密、裏麵裝著高僧開光過她自己偷偷去的)平安符的紅色錦囊,輕輕塞到蕭戰那覆蓋著冰冷手甲的大手裏,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哽咽:“夫君……刀劍無眼,一切……務必小心。定邦和我……會日夜祈禱,等你……平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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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接過那還帶著妻子體溫和淡淡馨香的平安符,看也沒看,隨手就塞進了胸前護心鏡後麵的暗袋裏,動作隨意得仿佛那是什麽不值錢的零碎。然後,他用力地、緊緊地將蘇婉清和熟睡的兒子一起擁入懷中,那堅硬冰冷的鎧甲硌得蘇婉清微微皺眉,卻讓她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踏實和依靠。他在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痞痞地低語,試圖驅散凝重的氣氛:“放心,老子上有老天爺保佑,下有兄弟們賣命,命硬得能克死閻王爺!在家帶好咱兒子,把老子藏床底下那壇‘女兒紅’準備好!等老子凱旋,給你帶呼延厲王後的寶石項鏈當禮物!聽說那娘們存貨不少,夠你開個珠寶鋪子了!”
說完,他猛地鬆開懷抱,決絕地轉身,動作利落如豹子般翻身上馬,一把抽出腰間那柄象征著權力和殺戮的腰刀,雪亮的刀鋒在火把光芒下劃出一道攝人心魄的寒芒,向前猛地一揮,斬裂夜色:“全軍聽令!出發!目標,釘子堡!給老子晝夜兼程,人歇馬不歇!早到一刻,兄弟就多一分生機!”
“轟隆隆——”
三千鐵騎,如同一條被徹底激怒的鋼鐵巨蟒,帶著滔天的煞氣和救兄弟於水火的衝天急切,轟然啟動,鐵蹄敲打著大地,發出沉悶如雷的巨響,衝出沙棘堡高大的城門,迅速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隻留下身後滾滾如龍的煙塵,以及城頭無數雙充滿牽掛、祈禱、決絕,以及與戎狗不共戴天的目光。
為了搶在“釘子堡”陷落之前趕到,蕭戰下達了嚴苛到近乎殘忍的軍令:不惜馬力,全速前進!隻有在人馬體力真正達到極限、不休息就可能猝死時,才允許短暫休整片刻。在一次難得的、僅有半炷香時間的休整中,一個臉上還帶著稚氣、名叫王小石的年輕騎兵,一邊心疼地給自己那匹喘著粗氣、渾身汗濕的戰馬喂著加了鹽的豆料和水,一邊小心翼翼地摩挲著手中那支嶄新的、還散發著機油和金屬冰冷味道的燧發槍,既興奮又難掩緊張地問旁邊正靠著馬背、叼著草根閉目養神的老兵油子:“王……王哥,你說……咱們這新‘燒火棍’,真能像國公爺和教官說的那麽神?不用點火,不怕風雨,一扣扳機就行?還能打那麽遠,那麽準?我心裏……咋七上八下的,有點沒底呢?萬一到時候卡殼了,或者打不準,豈不是抓瞎了?”
那姓王的老兵,外號“王麻子”臉上有幾顆標誌性的白麻子),連眼皮都懶得抬,吐掉嘴裏的草根,慢悠悠地說,語氣裏帶著一種見慣大風大浪的淡定:“小子,把心放回肚子裏,穩穩地!國公爺弄出來的玩意兒,哪一樣讓咱們失望過?當初那‘手噴子’早期火門槍),不也是從被人笑話是‘燒火棍’開始的?現在呢?戎狗聽見響就得尿褲子,比聽見他們爹死了還靈!等著瞧吧,這次咱們這新‘快火銃’,非得讓呼延厲那幫龜孫,好好喝一壺大的!保管讓他們體驗一下,什麽叫‘時代變了’!”他說著,還用腳輕輕踢了踢馬背上那個沉甸甸、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炸藥包,臉上露出一種混雜著期待和殘忍的、如同老狐狸般的笑容,“還有這玩意兒,國公爺叫它‘炸藥包’,聽說能把戎狗的土牆連人帶馬都送上西天!到時候,保管給圍城的戎狗來個‘中心開花’,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叫‘藝術就是爆炸’!什麽叫‘真理隻在炮火射程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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