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一列從西域疾馳而來的軍用專列，頂著漫天風雪，衝入了戒備森嚴的“上帝禁區”地下車站。
    車門打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帶著一身的寒氣和血氣，大步流星地走了下來。
    正是從波斯前線，星夜兼程趕回來的薛仁貴。
    比起上一次，此刻的薛仁貴，氣息更加沉凝。那雙鷹隼般的眸子裏，少了幾分戰場上的銳氣，多了幾分看透生死的沉靜。在“神血”的持續改造下，他的身體素質已經達到了一個非人的地步，但真正讓他產生蛻變的，是那一場場血與火的洗禮。
    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猛將，而是一個真正懂得用腦子思考的統帥。
    “末將薛仁貴，參見太子殿下！”薛仁貴單膝跪地，聲如洪鍾。
    “起來吧，自家人，別搞這些虛的。”李承乾親自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入手堅硬如鐵。
    “辛苦了。”
    “為殿下效死，萬死不辭！”薛仁貴站得筆直。
    “死什麽死，我叫你回來，是讓你去幹一票大的。”李承乾領著他，向著基地的更深處走去。
    穿過數道厚重的合金閘門，一個比之前任何一個廠房都要巨大的空間，出現在薛仁貴麵前。
    這裏，就是“玄武”坦克的總裝車間。
    此刻，巨大的車間內，十台猙獰的鋼鐵巨獸，已經完成了最後的組裝，靜靜地匍匐在那裏。
    它們比李承乾之前在波斯戰場上使用的“龍驤”式坦克，要整整大上一圈。通體覆蓋著閃爍著暗金色光澤的“神金”裝甲，裝甲表麵采用了更加複雜的傾斜和楔形設計，充滿了流暢而致命的暴力美學。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炮塔上那根更長、更粗的炮管。那是一門一百二十毫米口徑的滑膛炮，是李麗質的火器研究所，結合了“祝融之矛”的電磁加速原理，研發出的最新成果。理論上，它發射的特製穿甲彈，足以擊穿一米厚的“神金”裝甲。
    “這……這就是……”薛仁貴看著眼前的鋼鐵巨獸，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些鋼鐵疙瘩體內，蘊含著何等恐怖的毀滅性力量。
    “‘玄武一號’主戰坦克。”李承乾撫摸著冰冷的裝甲，臉上滿是自豪，“重六十噸，‘神金’複合裝甲，一百二十毫米電磁滑膛炮，配備了最新型的‘獵殲’火控係統和戰場數據鏈。它的心髒，是一台一千五百匹馬力的燃氣輪機。”
    “它，就是我們這次去北極，弑神的倚仗。”
    李承乾帶著薛仁貴，爬上了其中一輛坦克的車頂，打開了車長艙蓋。
    “進去看看。”
    薛仁貴順著梯子爬了進去，立刻被車內充滿了科幻感的景象給鎮住了。
    這裏沒有複雜的機械搖杆和儀表盤，取而代之的，是幾塊明亮的、顯示著各種數據和影像的水晶屏幕。車長、炮手、駕駛員，每人麵前都有一套簡潔的操作設備，大部分指令，都可以通過語音或者觸控來完成。
    “這是‘龍牙鐵甲軍’。”李承乾指著車內幾名正在進行最後調試的士兵說道，“從全大唐最精銳的軍隊中，萬裏挑一選出來的兵王。他們，將成為你的矛尖。”
    薛仁貴看著這些年輕而堅毅的臉龐，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跳出坦克，再次看向李承乾，眼神裏已經燃起了熊熊的戰火：“殿下，何時出發？”
    “不急。”李承乾從懷裏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他，“出發前，先看看這個。”
    薛仁貴接過文件，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那是一份最新的情報分析報告。
    “順風耳”陣列在持續的監控中，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北極“方舟”蘇醒後，確實在向外輻射巨大的能量。但這種能量波動，並不是無序的。它被調製成了一種極其複雜的信號，以固定的頻率，向著深空廣播。
    李淳風帶領他的團隊，夜以繼日地破解。最終，他們震驚地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麽宣戰信號，或者能量泄露。
    這是一段……求救信號！
    信號的內容，用的是一種比帝辛虛影的語言更加古老的宇宙通用語。翻譯過來的大致意思是：
    “警告！警告！‘吞噬者’已入侵！方舟已被汙染！引擎核心即將失控！這裏是三號避難所，請求任何能收到此信號的文明單位緊急支援！重複，‘吞噬者’已入侵……”
    “吞噬者？！”薛仁貴念出這個陌生的詞匯，眉頭緊鎖，“就是帝辛提到的那個‘它們’？”
    “八九不離十。”李承乾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現在情況變得複雜了。安娜希塔說，北極的主艦裏，沉睡著更強大的殷商遺民。但這份求救信號，卻告訴我們，那艘船已經被一種名為‘吞噬者’的東西給占領了。”
    “殿下，會不會是陷阱？”薛仁貴立刻想到了關鍵。
    “很有可能。”李承乾點頭，“一個沉睡了三千年的求救信號，偏偏在我們準備搞出大動靜的時候開始廣播。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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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還去嗎？”
    “去！為什麽不去？”李承乾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管他裏麵是‘神’還是‘鬼’，管他是真求救還是假陷阱。對我們來說，結果都一樣。那就是，在它對我們造成威脅之前，把它徹底從這個星球上抹掉！”
    “不管裏麵是什麽，隻要它敢動，就把它轟成渣！”
    薛仁貴的眼中，也迸發出駭人的殺氣。
    他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傳令下去！”李承乾對著指揮中心的通訊官下令，“目標不變！‘破冰行動’，按原計劃進行！”
    “所有參戰人員，簽署戰前保密協議和……遺書。”
    “一個時辰後，全軍集結，準備出發！”
    ……
    一個時辰後，“上帝禁區”最底層的巨型機庫內。
    這裏，停放著三架比後世任何運輸機都要龐大的、造型奇特的飛行器。
    它們沒有螺旋槳，機翼呈現出一種流暢的三角形，機身同樣覆蓋著暗金色的塗層。在機翼的下方，掛載著四個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引擎。
    這，就是李承乾動用了“神屍”反重力技術和能量回路，由格物院傾盡全力打造出的大唐第一代戰略運輸機——“鯤鵬”！
    “我的天……”薛仁貴和他麾下的“龍牙鐵甲軍”士兵們，仰著頭，看著這三架遮天蔽日的鋼鐵巨鳥，一個個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如果說“玄武”坦克帶給他們的是震撼，那這三架“鯤鵬”運輸機，帶給他們的，就是徹底的顛覆。
    人，真的能造出飛在天上的鋼鐵城市？
    “這玩意兒……能飛起來？”一個年輕的坦克兵，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閉嘴！殿下造的東西，就沒有飛不起來的！”旁邊的老兵班長，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但自己的眼神裏，同樣充滿了不可思議。
    “轟——”
    隨著李承乾一聲令下，三架“鯤鵬”的引擎被依次啟動。那不是燃油發動機的轟鳴，而是一種低沉而詭異的嗡鳴聲。引擎的尾部，沒有噴出火焰和黑煙，而是散發出幽藍色的、如同星雲般的光芒。
    機庫內的空氣，開始微微扭曲。三架重達數千噸的龐然大物，在沒有跑道的情況下，竟然……緩緩地，垂直地，懸浮了起來！
    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中，“鯤鵬”的後艙門緩緩打開，放下了寬大的登陸跳板。
    “所有單位，登機！”薛仁貴第一個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厲聲喝道。
    十輛“玄武”坦克，以及數百輛裝甲車、補給車，在士兵們的駕駛下，依次駛入了“鯤鵬”那巨大的腹艙。
    當最後一輛車進入後，李承乾也帶著他的親衛隊，登上了為首的一號機。
    “目標，北極！出發！”
    三架“鯤鵬”運輸機，緩緩飛出地下機庫，在衝破地表偽裝的瞬間，引擎功率全開！
    “嗖——”
    伴隨著撕裂空氣的音爆，三道暗金色的流光，衝天而起，瞬間刺破雲層，朝著地球的頂端，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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