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妙,不妙,非常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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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部落燃起了篝火。
    篝火上架著一隻被烤得滋滋冒油、體型不小的禽類。
    也許是某種大型的陸行鳥。
    旁邊還烤著幾塊不知名野獸的大塊肋排,油脂滴落在火炭上,爆出陣陣香氣和青煙。
    很快,一個用寬大葉片卷成的簡易“盤子”被放到他麵前。
    裏麵盛放著幾種他從未見過的鮮豔水果。
    那些是水果拳頭大小,表皮布滿瘤狀凸起的橙黃色果實。
    還有一串串紫得發黑,像微型葡萄般的小漿果。
    除此之外,還有幾片削好的,看起來水靈靈的白色根莖類植物。
    “&¥!吃!)”
    那女首領坐在李小川對麵。
    她拿起一個橙黃色的瘤狀果實,用手掌“啪”地一聲拍開,露出裏麵雪白多汁的果肉,自己先啃了一大口。
    然後示意李小川也這樣吃。
    李小川雖然聽不懂語言,但動作還是看得懂的。
    劫後餘生加上長時間的饑餓,讓李小川的胃部一陣痙攣。
    他拿起一串紫黑色的小漿果,果實入口,瞬間爆開,一股極其濃鬱,混合著野莓和某種奇特花香的酸甜汁液充滿口腔。
    竟是意外的清甜可口!
    隨後他又嚐了嚐那白色的根莖,口感清脆微甜,有點像荸薺。
    味道……居然還不錯?
    看到他開始進食,圍坐在篝火旁的部落成員們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嘰嘰喳喳的交談聲也輕鬆了許多。
    不過,當一塊烤得外焦裏嫩,還帶著血絲的碩大肋排被一個健壯的女人用削尖的木棍插著,遞到他麵前時。
    李小川又愣住了。
    那肉塊散發著極其濃烈的原始肉腥味。
    混合著一種……類似麝香又帶著點騷膻的奇特氣息。
    肉的表皮烤得焦黑,邊緣還掛著可疑的筋膜和凝固的血塊。
    僅僅是聞到那股味道,李小川的胃裏就一陣翻江倒海,喉嚨口泛起強烈的惡心感。
    前世今生,他雖不是錦衣玉食,但也習慣了文明世界相對精細的烹飪,何曾見過如此“狂野”的肉食?
    “¥&!吃啊!好肉!)”
    女人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熱情地又將肉塊往前遞了遞,那濃烈的氣味幾乎懟到李小川臉上。
    李小川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擺了擺手,指了指麵前還剩一半的水果葉子:“這個……夠了……謝謝……”
    女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眉頭擰了起來,嘴裏咕噥了幾句什麽,似乎很不理解這個“獵物”為什麽不吃他們最好的食物。
    最後悻悻地哼了一聲,拿著肉轉身走開,狠狠咬了一大口,油脂順著嘴角流下。
    尷尬的氣氛在篝火旁彌漫開來。
    李小川吃著水果,感受到周圍投來的審視的目光。
    語言不通,善意不明。
    這些原始人救了他,給他療傷,給他食物,但這份突如其來的“好”,讓他心底的不安感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如同藤蔓般纏繞得更緊。
    他們圖什麽?
    李小川開始更仔細地觀察這個部落的環境和人群。
    部落坐落在一片被高大茂密熱帶雨林環抱的臨海高地上。
    簡陋的圓形茅草屋像一個個巨大的蘑菇,散落在清理過的空地上。
    中央是這片最大的篝火廣場。
    空氣中彌漫著煙火氣、藥草味、獸皮鞣製的酸味以及濃烈的人體汗味。
    孩子們在泥地裏追逐打鬧,發出尖利的嬉笑聲;
    女人們大多在忙碌,有的在鞣製獸皮,有的在用石杵搗碎植物根莖,有的在編織粗糙的籃筐。
    幾個年老的婦人坐在角落,用某種黑色顏料在獸皮上塗抹著奇異的圖案。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人群。
    女人,女人,還是女人……
    強壯的女人,年輕的女人,年長的女人。
    她們構成了部落活動的主體,承擔著絕大部分的勞作。
    相比之下,男性的身影稀少得可憐。
    他仔細搜尋,隻看到零星幾個男性:
    一個是頭發花白、佝僂著背、在角落默默修理石斧的老者;
    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正吃力地幫女人搬運一捆柴火的少年;
    還有一個身材雖然也高大,但眼神明顯有些畏縮、坐在外圍沉默啃著骨頭的青年。
    整個部落,呈現出一種極其明顯的陰盛陽衰的格局。
    成年健壯的男性,幾乎看不到。
    這個發現,如同一道冰冷的閃電,瞬間劈開了李小川腦中混沌的迷霧!
    一個可怕的、比“食人族”更讓他頭皮發麻的念頭,不受控製地、瘋狂地滋生出來!
    “女多……男少……”
    “她們把我從海裏撈上來……洗幹淨……療傷……喂食……”
    “難道……”
    李小川身體瞬間僵硬!
    隨後猛地吸了一口涼氣。
    他看著眼前這些原始而強悍的女人,看著她們眼中那份毫不掩飾的評估和某種……
    期待?
    “難道她們想讓用我來給她們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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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李小川感覺自己像一頭被精心挑選出來,等待配種的公牛!
    所有的“善待”,都是為了這個終極目的!
    一個文明世界的頂級軍工科學家,龍國的無雙國士,竟然在原始部落裏,麵臨著淪為“種馬”的恐怖前景?
    剛剛因逃過“被煮”而稍微放鬆的心,瞬間又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篝火舔舐著深邃的夜色。
    巨大的火堆如同一頭活物,在空地中央不安地扭動和咆哮著。
    粗壯的樹幹被燒得劈啪作響。
    炸裂開金色的火星,如同急雨般向上飛旋,又在冰冷的夜幕裏倏忽熄滅,隻餘下轉瞬即逝的焦痕。
    濃烈的烤肉香氣,汗水的鹹腥,還有某種不知名草藥燃燒後的奇特辛辣,混合在一起。
    所有一切形成一種原始而濃稠的氣息,沉甸甸地壓在李小川的胸口。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滾燙的沙礫。
    “呼啊——哈!”
    圍在火堆旁的部落成員們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
    他們的身體塗滿了赭石和白色的泥漿,在狂亂跳躍的火光下,如同從遠古壁畫中掙脫出來的鬼魅精靈。
    強健的臂膀,飽滿的胸膛,肌肉虯結的小腿,隨著粗獷卻又充滿原始生命律動的舞步而甩動著。
    赤裸的腳掌重重地踏在溫熱的土地上。
    每一次跺擊都讓大地發出沉悶的回響,如同大地的心跳被他們的熱情點燃。
    獸皮裙在激烈的旋轉中飛揚起來,露出古銅色的皮膚。
    一個巨大的陶罐在人群中傳遞。
    裏麵盛滿了渾濁的液體,散發出濃烈刺鼻的發酵氣味。
    每當有人痛飲一口,周圍必定爆發出一陣更狂熱的呼哨和吼叫。
    那液體滑過喉嚨,如同點燃了一小團火焰,從胃裏一路灼燒上來。
    李小川被夾裹在這沸騰的人潮邊緣。
    他被迫踉蹌著,模仿那些怪異的舞步,腳下一絆,險些摔倒,立刻引來周圍一陣善意的,卻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的哄笑。
    汗珠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
    流到他尚未痊愈的傷口上,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強壯的女人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用生硬但充滿熱情的幾個音節吼著,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李小川臉上。
    她一邊喊,一邊更加用力地搖晃著李小川的手臂。
    另一隻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李小川的背上,力道之大,讓李小川眼前一黑,肺裏的空氣幾乎被全部擠壓出去。
    李小川艱難地喘息著,用盡力氣想掙脫那隻鐵鉗般的手。
    這些原始部落的人顯然沒有聽懂,或者根本不在意。
    她們沉浸在舞蹈的狂熱中,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如同野獸般的聲音,拖著李小川再次旋轉起來。
    汗水模糊了視線,火光在眼前搖曳成一片混亂的光斑。
    “我……累了,想歇會兒。”李小川指著自己,又做了個睡覺的手勢,聲音幹澀得厲害。
    部落女人們粗重的眉頭擰了起來,盯著李小川看了幾秒,似乎在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
    周圍幾個跳舞的人也都慢了下來,好奇地看向這個格格不入的異鄉人。
    不過她們最終鬆開了手,但臉上寫滿了不解和一絲被掃興的慍怒,嘟囔了一句李小川完全聽不懂的土語,轉身匯入了更狂熱的舞圈中心。
    壓力驟減,李小川立刻踉蹌著退後幾步,後背重重靠在一棵粗糙的樹幹上。
    樹皮摩擦著傷口,帶來一陣鈍痛,但他顧不上這些。
    他急促地喘息著,心髒在肋骨後麵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腔而出。
    冷汗,不再是運動後的熱汗,而是冰冷的、帶著恐懼的粘液,瞬間浸透了破爛的衣衫。
    他的倉皇地在四周掃視。
    巨大的篝火之外,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叢林。
    濃密的樹冠層層疊疊,在夜風中發出沙沙的低語,如同無數潛伏的巨獸在黑暗中呼吸。
    更遠處,是起伏連綿黑黝黝的山影。
    完全無法分辨方向。
    陌生的植物在黑暗中伸展著奇形怪狀的枝葉,空氣裏彌漫著潮濕泥土和腐爛落葉的氣息。
    白天尚且容易迷路,何況這伸手難辨五指的黑夜?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肋下和手臂上尚未愈合的傷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深處的隱痛。
    體力早已在穿越和最初的掙紮中消耗殆盡,剛才那陣被迫的舞蹈更是雪上加霜。
    留下?
    李小川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再次抬眼望向人群中心,尋找剛才那幾道讓他心悸的視線。
    這一看,他的血液幾乎瞬間凍結。
    舞動的人群不知何時悄然分開了一條通道。
    那些剛才還大膽窺視他的年輕女子,此刻都退到了一旁,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興奮和野性的潮紅。
    她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通道的起點。
    一個高大健美的身影正穩步走來。
    是部落的女首領。
    她赤著腳,每一步都沉穩有力,充滿野性的韻律。
    火光貪婪地舔舐著她古銅色的肌膚,勾勒出飽滿而充滿力量感的線條。
    她臉上塗抹的彩色泥漿在跳躍的光線下顯得神秘而威嚴,唯有那雙眼睛,如同黑夜中的星辰,明亮得驚人。
    此刻那雙眼睛正筆牢牢地鎖定在李小川身上。
    那眼神裏沒有敵意,隻有一種原始而坦蕩的、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和渴望,如同盯上了最珍貴獵物的母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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