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輪回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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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電子鍾閃爍著2347的數字。導航那機械的聲音提示著,還有三公裏就能抵達高速收費站。
    車內,嶽母在後座專注地織著毛衣,竹針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與車載電台裏抑揚頓挫的評書聲交織在一起。
    妻子林玥將臉輕輕貼在車窗上,手機的冷光映照出她微微顫動的睫毛。
    陳默緊握著方向盤,全神貫注地駕駛著。
    “這個彎道……”他剛轉動方向盤,雨刮器卻突然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聲。在擋風玻璃上瞬間炸開的水霧裏,一個黑影猛地闖入他的視線。
    那是個身著深灰色衝鋒衣的男人,正舉著手機直直對著他們的車拍照。
    “不好!”陳默心中一緊,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撕裂聲,仿佛要將這寂靜的夜扯碎。
    車身在強大的離心力作用下,如同脫韁野馬般橫向漂移。
    陳默眼睜睜看著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跳動,失控的恐懼瞬間攥緊他的心。
    在車輛騰空翻滾的那千鈞一發之際,他清楚地看見那個男人緩緩抬起左手,食指第二關節處,有塊硬幣大小的暗紅色胎記,異常醒目。
    “轟!”車頂狠狠撞碎防護欄,那巨響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開。
    林玥的尖叫瞬間卡在喉嚨裏,安全氣囊彈出,刺鼻的火藥味彌漫開來。
    陳默隻感覺胸口一陣劇痛,肋骨像是斷了一般。
    他強忍著疼痛,摸索著解開安全帶,後視鏡裏映出妻子慘白如紙的臉,她的雙手正死死地攥著女兒的兒童座椅,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開門!”陳默用盡全身力氣踹開車門,山霧如洶湧的潮水般灌進車廂。
    林玥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聲音顫抖地喊道:“後麵!”
    陳默下意識看向後視鏡,那個男人不知何時竟出現在車尾。
    他左手舉著的手機屏幕亮著,陳默驚恐地看見自己那張扭曲變形的臉正在屏幕上流淚。
    男人並未按下快門,隻是歪著頭,靜靜地看了他們十秒,隨後緩緩轉身,消失在那濃濃的霧靄之中。
    急診室裏,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讓人太陽穴生疼。
    陳默目光呆滯地盯著ct片上自己三根肋骨的陰影,嶽父那絮絮叨叨的抱怨聲在耳邊回響:“大霧天開什麽快車!萬幸人沒事……”
    這時,一位警察走了過來,遞上一個證物袋:“陳先生,這是您要的行車記錄儀內存卡。”
    陳默注意到,警察袖口露出半截黑色刺青,像是某種神秘的符咒。他趕忙將內存卡插入讀卡器,視頻定格在翻車前五秒——本該是男人站著的位置,此刻卻站著個穿碎花布裙的女人。
    女人濕漉漉的長發如黑色瀑布般垂到腰間,懷裏抱著的布娃娃咧著嘴,那笑容仿佛帶著無盡詭異。
    陳默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這碎花裙,分明就是二十年前母親失蹤時穿的那件。視頻的最後十幀,畫麵出現雪花紋,一個模糊的聲音像是從深深的水底傳來:“該還債了。”
    “陳先生?”護士輕輕敲了敲床沿。陳默猛地回頭,隻見林玥正和護士激烈地爭執:“監控裏明明有個人!為什麽刪除記錄?”她舉著手機,屏幕上是物業發來的監控截圖——畫麵裏,他們家樓下站著個穿衝鋒衣的男人,左手食指的胎記清晰可見,如同惡魔的印記。
    林玥開始出現幻聽了。
    淩晨三點,她從噩夢中猛地驚醒,迷迷糊糊中,發現女兒的布娃娃竟端坐在飄窗上。月光透過蕾絲窗簾,灑在娃娃慘白的臉上,投下如蛛網般陰森的陰影。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娃娃卻突然轉過頭,裂開的嘴角緩緩淌下黑色的液體,仿佛是從地獄流出的穢物。
    “媽媽,那個叔叔在拍照。”女兒稚嫩的聲音傳來,指著浴室鏡子。林玥心頭一緊,回頭看去,鏡中倒影裏,一個穿衝鋒衣的男人正舉著手機對準她。可當她再轉頭時,鏡中卻隻剩自己那張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
    陳默發現嶽父不對勁是在第四天。每到深夜,老人總會坐在黑暗中,摩挲著某個物件。
    月光灑下,陳默看清那是個雕著人臉的桃木盒。
    一次起夜時,陳默不經意間看見盒蓋縫隙裏滲出黑血,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嶽父似乎察覺到了陳默的目光,緩緩抬起頭,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慌亂,雙手下意識地將桃木盒往身後藏。
    “爸,這是什麽?”
    陳默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嶽父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麽,卻又被恐懼哽住了喉嚨。僵持片刻後,嶽父緩緩伸出手,將桃木盒遞到陳默麵前,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陳默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桃木盒。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盒身時,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指尖直竄上心頭。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隻見盒內躺著一張符紙,符紙上用朱砂寫著“借命”二字,血跡未幹,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陳默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腦海中無數念頭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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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怎麽回事?”陳默聲音發顫,看向嶽父。
    嶽父緩緩低下頭,沉默良久後,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二十年前,有個瘋女人抱著孩子找到你爸,說能用孩子的命換他十年陽壽……”
    嶽父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你爸被蠱惑了,就答應了。可從那以後,家裏就開始怪事不斷。”
    陳默隻覺得頭皮發麻,心中湧起無盡的恐懼與憤怒。
    他緊緊握著桃木盒,仿佛握住了那隱藏在黑暗深處的罪惡根源。就在這時,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法醫打來的電話。
    “陳先生,屍檢報告出來了,你嶽父不是自殺。
    死者後頸有注射痕跡,血液裏檢出高濃度東莨菪堿——能讓人產生強烈幻覺。”法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和你妻子驗到的成分一樣。”
    陳默渾身發冷,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他想起車禍那晚,林玥昏迷前突然說的話:“那個男人...他左手沒有小指。”
    此刻,他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通緝令照片——二十年前的滅門慘案凶手,特征正是左手缺小指。
    難道這一切都和這個凶手有關?還是背後隱藏著更深的陰謀?陳默隻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暗漩渦,越掙紮陷得越深。
    林玥失蹤是在立冬那天,這個寒冷的節氣似乎給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陳默最後看見她是在超市監控裏:她推著購物車走向生鮮區,背後有個穿衝鋒衣的男人在拍視頻。
    當她拿起凍魚時,魚鰓突然滲出黑血,在塑料袋裏扭動成人臉形狀。那詭異的場景讓陳默看得毛骨悚然,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陳默舉著電筒衝進濃霧,手電光掃過路邊的野薔薇叢。
    在帶刺的枝條間,他看見無數張人臉在蠕動——有妻子、嶽父、表弟,還有那個本該死去的嬰兒。
    最中間那張臉,正是二十年前被他父親活埋的瘋女人。
    “終於等到你了。”瘋女人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仿佛她就隱藏在這濃霧的每一個角落。
    陳默轉身,看見林玥站在身後,她的碎花裙浸滿黑水,左手食指纏著紅線,另一端係著女兒的銀鐲子。那銀鐲子在手電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仿佛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玥玥,你……”陳默剛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這詭異的氛圍中顯得如此渺小和無力。
    林玥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無神,嘴唇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陳默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拉住林玥,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她的身體,如同觸碰到一團冰冷的霧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陳默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他在這濃霧中瘋狂地尋找答案,卻感覺自己越陷越深,仿佛進入了一個永遠無法逃脫的噩夢之中。而那瘋女人的笑聲,依舊在耳邊回蕩,刺痛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殯儀館地下室泛著黴味,那股腐臭的氣息仿佛能穿透陳默的鼻腔,侵蝕他的心肺。陳默舉著桃木盒衝進停屍間,看見林玥的遺體正在發生異變——屍斑組成人臉圖案,眼眶裏竟嵌著碎玻璃,反射出詭異的光。
    “她等了十七年。”法醫的聲音冷不丁在身後炸響,像一記重錘敲在陳默的心口。陳默猛地轉身,解剖台上的無影燈卻在這時突然熄滅,黑暗瞬間如潮水般將他們淹沒。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陳默聽見布料摩擦的窸窣聲,緊接著是冰櫃門緩緩開啟時那令人牙酸的聲響,仿佛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從沉睡中蘇醒。
    陳默慌亂地摸索著手電筒,好不容易將其打開。
    當手電筒的光芒重新亮起時,陳默隻感覺血液都快凝固了。
    林玥的遺體竟直直地坐在解剖台上,碎花裙擺浸滿了散發著惡臭的黑水,那黑水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汙漬。
    她的左手食指勾著那隻銀鐲子,鐲子上似乎還殘留著女兒的體溫,可此刻卻顯得無比陰森。
    而更讓陳默肝膽俱裂的是,她脖頸處出現三道平行的抓痕,深可見骨,與女兒手腕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完全重合。
    “這是往生鏡的詛咒。”法醫一邊說著,一邊點燃蠟燭。搖曳的燭火在牆上投出扭曲怪異的影子,像是無數妖魔鬼怪在肆意舞動。
    “每代人都要獻祭至親,否則……”法醫的話還沒說完,尖銳的警報聲突然大作,在這封閉的地下室裏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陳默顧不上許多,下意識地衝向門口。就在他眼角的餘光掃過旁邊的鏡子時,他看見了鏡中的倒影——一個穿衝鋒衣的男人正從背後緩緩靠近,伸出那雙冰涼的手,輕輕搭上他的肩頭。
    陳默驚恐地轉過頭,想要看清男人的臉,卻隻來得及看見鏡麵突然炸裂,飛濺的玻璃渣四處迸射,在那紛飛的碎玻璃裏,竟嵌著半張嬰兒的臉,嬰兒的眼睛空洞無神,嘴角卻帶著一抹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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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老宅廢墟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老天爺也在為這即將揭開的秘密而憤怒咆哮。
    陳默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水中前行,手中的鐵鍬高高舉起,又狠狠落下,挖開那充滿腐臭氣息的地基。
    每挖一下,他的心就揪緊一分,仿佛即將觸及到那隱藏在黑暗深處的恐怖真相。
    終於,鐵鍬碰到了硬物。陳默急忙扒開泥土,一個鏽跡斑斑的嬰兒提籃出現在眼前。
    提籃內鋪著的碎花布早已褪色,還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在提籃中央,放著一枚銀鎖片,鎖片上刻著“陳林氏”三個字,那正是妻子林玥的姓氏。
    鎖片背麵粘著幹涸的血跡,如同歲月留下的罪證,訴說著曾經的罪惡。
    陳默將銀鎖片送去檢測,dna 檢測結果顯示,這血跡屬於二十年前失蹤的實習護士。
    正當他看著檢測報告發呆時,法醫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傳來,白大褂的下擺還滴著黑水,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你父親當年用護士的女兒做引子,現在輪到你了。”法醫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陳默的心裏,讓他渾身冰冷,不知所措。
    陳默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女兒正坐在沙發上,手中抱著那個布娃娃。看見陳默回來,女兒抬起頭,眼睛裏滿是恐懼和迷茫。
    “爸爸,媽媽什麽時候回來?我害怕。”女兒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著陳默的心。
    陳默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抱住女兒,輕輕拍著她的背。
    這時,他突然發現女兒手中的布娃娃有些異樣。
    那娃娃的眼睛似乎比平時更加空洞,嘴角的笑容也越發詭異。陳默伸手拿過布娃娃,翻過來仔細查看,竟在娃娃的後腦勺發現了一個暗格。他輕輕撬開暗格,裏麵掉出一張泛黃的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陳默還是勉強辨認出上麵寫著:“七月十五,月圓之夜,以血為引,開啟往生鏡,可解詛咒……但需付出慘痛代價。”
    陳默盯著紙條,心中五味雜陳,“慘痛代價”四個字如重石般壓在他心頭。但為了妻子和家人,他決定孤注一擲。
    很快,七月十五月圓之夜來臨,墨色的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壓在小鎮上空。明月高懸,宛如一隻冷漠的巨眼俯瞰著人間。
    陳默按照紙條指示,來到老宅廢墟。廢墟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斷壁殘垣像是猙獰的怪物,張牙舞爪。他在曾經地基的位置,用從醫院偷來的采血針劃破手指,讓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血液迅速滲入泥土,散發出一股詭異的腥味。
    突然,地麵開始震動,一道黑色的裂縫如巨蟒般蜿蜒蔓延開來。裂縫中散發出刺鼻的腐臭,仿佛連接著地獄的深淵。緊接著,一麵散發著幽光的銅鏡緩緩升起,鏡麵上刻滿了奇異的符文,符文閃爍著暗紅色的光,仿佛有生命一般跳動。這便是傳說中的往生鏡。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廢墟後閃出,竟是失蹤多日的林玥。她眼神空洞,身體搖搖晃晃,嘴裏念念有詞。陳默又驚又喜,剛要上前,卻發現林玥身後還跟著那個穿衝鋒衣的男人。
    男人臉上戴著一張慘白的麵具,隻露出一雙透著寒光的眼睛。
    “你終於來了,陳默。”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仿佛從地底下傳來。
    “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陳默怒目而視,同時警惕地將林玥護在身後。
    男人冷笑一聲,“二十年前,你父親為了一己私欲,害我家破人亡。如今,是時候讓你們陳家付出代價了。”
    男人緩緩走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月光照在匕首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當年,我母親帶著我去找你父親,希望他能遵守承諾,放過我們。可他卻殘忍地將我們活埋。”男人的聲音充滿了仇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陳默聽著男人的講述,心中一陣愧疚與恐懼交織。他知道,父親當年的罪孽如今報應在了自己身上。
    “那你想怎麽樣?”陳默緊緊握著拳頭,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男人看著往生鏡,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用你女兒的命,獻祭給往生鏡,解開我身上的詛咒。”
    “不!絕對不行!”
    陳默大聲怒吼,將林玥護得更緊。林玥此時仿佛清醒了一些,她緊緊拉住陳默的衣角,“不要答應他,默。”然而,男人卻趁陳默分神之際,迅速出手,將匕首刺向陳默。陳默躲避不及,手臂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女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爸爸!”陳默心頭一緊,隻見女兒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裏。
    男人見狀,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他衝向女兒,一把將她抓住,匕首抵在女兒的脖子上。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麽用你女兒獻祭,要麽看著她死。”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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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陷入了絕境,一邊是深愛的女兒,一邊是無法償還的罪孽。月光灑在他臉上,映出他痛苦扭曲的表情。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如一個世紀般漫長,他的內心在痛苦地掙紮,到底該如何抉擇……
    陳默望著女兒驚恐的眼神,心如刀絞。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突然想起父親曾經在日記裏提到過,往生鏡雖邪惡,但也有一絲救贖的可能——以真心懺悔和自我犧牲為代價,或許能化解詛咒。
    陳默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劇痛,緩緩走向男人。
    “放了我女兒,我願意用自己的命來償還我父親犯下的罪孽。”陳默的聲音堅定而決絕,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如此單薄,卻又充滿了一種令人震撼的力量。
    男人愣住了,似乎沒想到陳默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被仇恨所掩蓋,“你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一切嗎?”陳默看著男人,眼中滿是愧疚與真誠,“不能,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說完,陳默轉身麵向往生鏡,緩緩跪下。他閉上眼睛,開始真誠地懺悔,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隨著他的懺悔,往生鏡上的符文光芒開始閃爍不定,仿佛在被某種力量拉扯。
    陳默的懺悔聲在寂靜的廢墟上空回蕩,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深深的自責與悔恨。隨著他的傾訴,往生鏡上的符文光芒愈發紊亂,時而強烈刺目,時而黯淡微弱,鏡身也開始微微顫抖,發出嗡嗡的低鳴聲,仿佛在回應著陳默的真心。
    男人緊握著匕首,挾持著陳默的女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動搖。他看著陳默虔誠跪地的身影,心中那被仇恨冰封多年的一角,似乎開始有了些許鬆動。
    就在這時,原本高懸的明月突然被一片烏雲遮蔽,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廢墟。狂風驟起,卷起地上的沙石,吹得眾人睜不開眼。風中似乎夾雜著無數淒厲的哭號,仿佛是被往生鏡詛咒所害的冤魂在咆哮。
    陳默卻不為所動,繼續堅定地懺悔著。隨著他最後一聲落下,烏雲竟緩緩散去,月光重新灑下。往生鏡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衝天際,光芒之中,似乎有無數模糊的身影在飛舞、消散。
    男人隻覺得手中一輕,匕首竟不由自主地掉落。他驚訝地發現,自己身上那股束縛多年的邪惡力量,正隨著往生鏡的光芒漸漸消散。他看著陳默,眼中的仇恨已被複雜的情緒所取代,有解脫,有感動,也有一絲愧疚。
    而陳默的女兒,此時也掙脫了男人的束縛,哭著奔向陳默。陳默緊緊抱住女兒,感受著劫後餘生的喜悅。林玥也緩緩走來,一家三口相擁而泣。
    在光芒的照耀下,林玥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她看著陳默,滿是感激與愛意。“默,是你救了我們。”陳默輕撫著林玥和女兒的頭發,聲音略帶哽咽:“這是我們一起的救贖,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被這詛咒束縛了。”
    隨著光芒的漸漸消散,往生鏡緩緩沉入地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老宅廢墟恢複了平靜,隻有月光溫柔地灑在大地上,見證著這一家人劫後重生的時刻,也預示著他們未來嶄新的生活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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