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鐵鏈驚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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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濃稠得像化不開的墨,沉甸甸地壓在這座城市的上空。陳衛國第三次敲響傳達室的鐵門,“哐哐哐”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他抬腕看了看表,那隻瑞士表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清冷的光,顯示的時間是0017。老式掛鍾的滴答聲與外麵嘈雜的蟬鳴交織在一起,像無數根針,一下下刺得他耳膜發顫。從鐵門的門縫裏,滲出一股濃烈的黴味,那味道就像是從地底深處爬上來的,陳衛國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心裏一陣犯嘀咕。
    “老張頭!”陳衛國抬高了嗓子,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你說過要給我看浙報實習證明的!”他已經等了好幾天,就盼著老張頭能把實習證明拿給他,這對他來說至關重要,關乎著他能不能順利進入浙報實習。
    就在這時,鐵門突然“吱呀”一聲晃動起來,那聲音就像老舊的骨頭在摩擦,讓人心裏直發毛。陳衛國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警惕地看著門後。隻見一個佝僂的身影歪歪斜斜地出現,正是傳達室的老張頭。老張頭正用手裏的鑰匙串一下一下地敲打掌心,鑰匙上掛著的銅哨子沾滿了黑泥,看上去髒兮兮的。
    這老張頭是三個月前才搬來的,平日裏總是穿著那件褪色得厲害的勞保服,袖口常常露出半截紅繩,讓人覺得有些奇怪。老張頭眼神渾濁,像是被一層迷霧遮住,他突然冒出一句:“他們...又來了。”說著,渾濁的眼球緩緩轉向西邊。陳衛國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武林廣場方向亮起星星點點的光,那些光在黑暗中搖曳,像是有人舉著火把在遊蕩。陳衛國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那些光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老張頭會這麽說?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心裏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陳衛國心裏雖然害怕,但好奇心還是驅使他慢慢地摸到窗邊。就在他靠近窗戶的瞬間,後頸突然掠過一陣涼意,那涼意就像一條冰冷的蛇,順著脊梁骨往上爬,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月光透過香樟樹茂密的枝椏,在水泥地上投下一片片張牙舞爪的影子,仿佛有無數個怪物在地上扭動。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外麵。隻見七個黑影正從體育場路的轉角緩緩飄來,他們的動作緩慢而詭異。這七個人都穿著破棉襖,棉襖上結著一層白霜,在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他們肩上的鐵鏈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嘩啦嘩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傳得很遠,就像死神的腳步在一步步逼近。
    陳衛國的心髒開始“砰砰”狂跳,手心也冒出了冷汗。這時,最前頭的那個人突然轉過頭來,陳衛國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他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強沒叫出聲來。那是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者,胸前別著一枚生鏽的鋼筆,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而老者的鎖骨處,赫然露出半截麻繩勒痕,就像一條扭曲的蟲子趴在那裏,讓人不寒而栗。
    隊伍的末尾是一個穿著碎花襖的女人,她懷裏抱著一個繈褓。陳衛國正疑惑那繈褓裏是什麽,突然發現繈褓裏不斷滲出黑水,那些黑水在地上蔓延開來,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小兄弟...”老者的喉嚨裏滾出一陣砂紙摩擦般的聲音,那聲音幹澀而又陰森,“幫我們找找鑰匙。”陳衛國聽著這聲音,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他的雙腿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心裏想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人是誰?為什麽要找鑰匙?他想轉身就跑,但又覺得雙腿像被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還沒等陳衛國反應過來,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進了地下室。“砰”的一聲,他的後腦勺狠狠撞在水泥墩上,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用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斑駁的牆皮,隻見牆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正”字,每個筆畫裏都嵌著半片指甲,看上去觸目驚心。那些指甲像是被人故意鑲嵌進去的,在手電筒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這是第108個。”老張頭蹲在牆角,聲音低沉地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鐵鍬鏟開浮土。陳衛國湊近一看,隻見土裏埋著湊近腿骨,腿骨上纏著褪色的紅繩,那繩結的樣式和老張頭腰帶上的一模一樣。陳衛國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了出來。他心裏又驚又怕,忍不住問道:“老張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東西是什麽?”老張頭卻沒有回答他,隻是臉色陰沉地繼續看著那半截腿骨。
    就在這時,抱著繈褓的女人突然發出一聲嬰兒啼哭般的尖叫,那聲音尖銳而淒厲,在地下室裏回蕩,讓人毛骨悚然。陳衛國和老張頭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女人。隻見她懷裏的繈褓裂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一團腐爛的棉絮,棉絮裏麵裹著一枚銅鑰匙。陳衛國定睛一看,那鑰匙的齒痕和老張頭鑰匙串上的某個齒完全吻合。這一連串詭異的事情讓陳衛國徹底懵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裏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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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衛國滿心疑惑和恐懼地來到浙報檔案室,希望能在這裏找到一些線索,解開心中的謎團。檔案室裏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一排排書架上擺滿了泛黃的報紙。他在書架間翻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那張泛黃的報紙。
    1953年6月17日的社會版頭條寫著:《十七名反革命分子昨夜伏》,旁邊還配了一張圖,圖上是七具五花大綁的屍體,看上去觸目驚心。陳衛國仔細端詳著照片,突然,他發現照片角落站著一個穿中山裝的男人,胸前的鋼筆在閃光燈下反光,這不就是他在夜裏看到的那個老者嗎?
    “看這裏!”同事小王突然指著照片邊緣,驚訝地說道。陳衛國湊近細看,隻見照片裏看守的褲腳沾著暗紅汙漬,像是幹涸的血跡。更詭異的是,他腳踝處係著根紅繩,繩結樣式和老張頭的一模一樣。陳衛國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難道這一切都和老張頭有關?和1953年的這件事有關?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裏充滿了疑問。
    當晚,暴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砸在窗戶上。陳衛國心急如焚,他衝進傳達室,想要找老張頭問個清楚。隻見老張頭正坐在屋裏,用放大鏡仔細研究那張舊照片,雨水順著鐵門縫隙滲進來,在他腳邊積成了一個小水窪。老張頭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眼神冷漠地看著陳衛國,那眼神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讓人捉摸不透。陳衛國看著老張頭,大聲問道:“老張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人和你有什麽關係?”老張頭卻隻是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淩晨兩點,四周一片死寂。陳衛國被一陣清晰的滴水聲驚醒,“滴答,滴答”,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響亮。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突然發現自己的影子在牆上分裂成了兩個,一個正常站立,另一個正踮著腳往鐵門上爬,那模樣就像一個扭曲的怪物。陳衛國嚇得瞪大了眼睛,心髒差點跳出嗓子眼兒。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老張頭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手裏攥著一把生鏽的銅鑰匙。老張頭的眼神空洞,聲音像是從深深的井底傳來:“該還債了。”陳衛國一聽,心裏頓時充滿了恐懼,他轉身想要逃跑,卻發現雙腳像是被水泥地黏住了一樣,怎麽也拔不出來。
    老張頭慢慢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鐵盒,盒蓋上刻著“1953.6.17”。他打開盒子,裏麵整齊碼著七枚銅鑰匙,每枚鑰匙都係著褪色的紅繩。陳衛國看著那些鑰匙,心裏一陣發毛。老張頭拿起其中一枚鑰匙,遞給陳衛國,說道:“拿著。”陳衛國下意識地往後躲,不想接那鑰匙。老張頭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把鑰匙塞到他手裏。就在陳衛國握住鑰匙的瞬間,鑰匙突然變得滾燙,燙得他掌心冒出青煙,他疼得“啊”地叫了一聲,想要甩掉鑰匙,卻發現手根本不聽使喚。
    陳衛國顧不上手掌的疼痛,拚了命地掙脫老張頭的手,轉身騎上他的二八杠自行車,瘋狂地衝出小區。自行車的車燈在黑暗中搖曳,照亮了前方歪斜的“鬆木場108號”路牌。他一邊騎車,一邊時不時地看向後視鏡,心裏充滿了恐懼。
    突然,他在後視鏡裏看到那個穿中山裝的老者正站在路燈下,中山裝的下擺滴著黑水,那黑水在地上蔓延開來,就像一朵黑色的花。陳衛國嚇得臉色慘白,心跳急速加快,他拚命地蹬著自行車,想要盡快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當他騎到環城北路時,突然緊急刹車。隻見柏油路上憑空出現一道鐵鏈橫溝,溝裏散落著半片指甲。陳衛國看著那鐵鏈橫溝和指甲,隻覺得頭皮發麻。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顫抖著掏出手機,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他打開照片一看,竟然是他在傳達室窗前張望的背影,而他的背後,站著七個鐵鏈人。陳衛國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一直追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心裏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陳衛國沒有放棄尋找真相,他帶著同事小王和拆遷辦的人來到了那個地下室。拆遷辦的探照燈照亮了地下室,讓這裏不再像之前那樣黑暗陰森,但陳衛國的心裏依然充滿了恐懼。
    他拿著撬棍,用力砸著水泥牆。“哐哐哐”的聲音在地下室裏回蕩,隨著他的敲打,裂縫裏滲出了黑水,那黑水帶著濃重的鐵鏽味,熏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小王舉著手電筒的手不停地顫抖,聲音也帶著一絲恐懼:“這些刻痕...是摩斯密碼!”陳衛國一聽,心裏一緊,他和小王趕緊開始破譯這些密碼。
    經過一番努力,他們破譯出的是一串坐標:北緯30°14",東經120°10"。陳衛國拿出手機,用地圖軟件定位,當看到坐標指向的正是鬆木場河西108號,也就是此刻他們所在的地下室時,他隻覺得呼吸突然停滯,一種深深的恐懼籠罩著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裏?難道這裏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到答案,但卻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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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張頭失蹤的那晚,陳衛國心急如焚,他在拆遷廢墟裏四處尋找老張頭的蹤跡,同時也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解開這一係列詭異事件的謎團。就在他翻找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本日記。日記的紙張已經被黑水泡得模糊不清,字跡也有些難以辨認。
    他小心翼翼地翻開日記,在最後一頁上看到寫著:“七月十五,子時三刻,該接香火了。”雖然字跡模糊,但還是能勉強辨認出一個“謝”字。陳衛國看著這頁日記,心裏充滿了疑惑,“接香火”是什麽意思?這個“謝”字又代表著什麽?
    第二天早上,清潔工在香爐裏發現了半截紅繩。繩結裏纏著一片指甲,內側刻著陳衛國的名字。陳衛國看到這指甲和紅繩,隻覺得頭皮發麻,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而在拆遷辦辦公室的牆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幅水墨畫,畫上七個戴鐵鏈的人站在刑場中央,他們的影子正拚成一個“謝”字。陳衛國看著這幅畫,心中的恐懼達到了頂點,他不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麵臨什麽。這個可怕的謎團似乎越來越深,而他,仿佛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輪回之中……他站在畫前,呆呆地望著,心裏想著,難道自己真的逃不掉了嗎?這一切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但同時也有一絲不甘,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弄清楚這一切,哪怕付出任何代價……可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更加恐怖和離奇的事情……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一直在暗處窺視著他,準備隨時給他致命一擊……而他,又該如何麵對這未知的恐懼呢……整個世界仿佛都被一層迷霧籠罩,而他,正在這迷霧中艱難地摸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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