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符屍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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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內,長明燈的火焰發出幽藍的光。
張勇年俯視著棺材中那具穿著嫁衣的女屍,嫁衣上金線繡製的鳳凰圖案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你已經死了這麽多年,”張勇年的聲音在地窖中回蕩,“為何還要這麽不安分?”
棺材裏的嫁衣新娘突然輕微顫動了一下,腐朽的紅蓋頭滑落,露出下麵幹枯的麵容。
眼窩中似有幽光閃爍,幹裂的嘴唇微微張開,發出“咯咯”的聲響。
地窖的溫度驟然下降,張勇年的呼吸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
“程強是我花重金打造的團隊,”他像是在對棺材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這些年他們幫我賺了不少錢。”
說到這裏,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扭曲的笑意。
當程強提出張家老宅的企劃時,他表麵嚴厲禁止,私下卻暗示可以冒險一試。
那些警告郵件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把戲,他們之間早有默契。
“但你這次……”張勇年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手掌緊緊的抓著棺材邊沿,“為什麽要破壞規矩?”
嫁衣新娘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枯骨碰觸棺材內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張勇年猛地後退半步,“難道你還放不下趙三嗎?”
聽到這個名字,嫁衣新娘的屍身劇烈顫抖起來,棺材發出“吱呀”的呻吟。
地窖四壁的磚縫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順著牆麵緩緩流淌。
張勇年胸前的玉佩再次變得滾燙,燙得他胸口發疼。
“幾十年了!”他怒吼道,“趙三早就化成了灰!你卻還守著這執念不放!”
玉佩在他手中發出刺目的紅光,耳邊突然響起爺爺沙啞的聲音:“勇年啊……姑奶奶的棺材放在地窖……要讓你們世世代代記住趙家的仇……”
這聲音如此清晰,仿佛老人就站在他身後。
張勇年踉蹌著撲向棺材,手掌重重拍在棺蓋上。
玉佩接觸木料的瞬間,一道血紅色的符印如同活物般在棺蓋上蔓延開來。
棺材表麵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像無數隻猩紅的眼睛在地窖中睜開又閉合。
隨著最後一道符文亮起,嫁衣新娘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地窖重歸寂靜,隻有長明燈的火苗還在不安地跳動。
當張勇年踏出張家老宅時,身後的大門無聲無息地合上。
將所有的秘密再次封存在那個陰暗的地窖中。
夜風吹過,老宅屋簷上的積水滴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深不見底的小坑。
小坑中映出了子時書屋的影子。
子時書屋內。
隨著嫁衣女子殘魂進入樹雕之中,麥冬又恢複了正常。
魏明走出玻璃門,夜風裹挾著雨後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下意識抬頭望向夜空……一道泛著青光的符咒劃破夜幕,在雲層間拖出長長的尾跡。
紙刀燃燒的邊緣卷曲著,在風中簌簌作響。
“老板!”小滿從櫃台後閃身而出,發髻上的銀鈴叮當作響。
她手指直指天際,“那是紙紮!”順著她指的方向,一柄巨大的紙刀正掠過月亮。
魏明眯起眼睛。
屋簷上的積水被震落,在他腳邊濺起細小的水花。
“我們一起去看看。”他的聲音很輕。
小滿重重點頭,束發的紅繩在頸後飄動。
“走!話音未落,他們已如離弦之箭般追了出去。
紙刀緩緩降落在北郊廢棄的老屋前,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
九叔收起紙刀,枯瘦的手掌上青筋凸起。
“跟上。”他聲音沙啞,抬腳踏入屋內。
白七七緊隨其後,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破敗的廳堂裏,幾盞殘破的白燈籠無風自動,昏黃的光照出牆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角落裏,一個褪色的紙人歪著頭,用空洞的眼睛“望”著他們。
“九叔,這裏……”白七七的聲音有些發抖。
“閉嘴,幹活。”九叔厲聲打斷。
白七七急忙祭出玉牌。
刹那間,陰風驟起。
無數黑影從地板縫隙中鑽出,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聲。
那些黑影扭曲著,漸漸顯露出一張張痛苦的人臉。
房梁上懸掛的銅鈴突然瘋狂搖晃,發出刺耳的聲響。
最後一個黑影化作老婦模樣,死死抱著懷裏的“嬰兒”,那分明是個發黑的骷髏頭。
當最後一絲怨氣被吸入玉牌,整間屋子突然安靜得可怕。
隻有屋簷的積水,滴答、滴答,像在倒數著什麽。
魏明和小滿踏入廢棄房屋的瞬間,腳下傳來“哢嚓”的脆響。
潮濕的藤蔓纏滿骸骨。
魏明踩斷枯枝時,粘稠汁液濺上靴麵,散發腐果般的甜腥。
“小心!”魏明判官筆驟然出手,青芒乍現。
“鐺”的一聲脆響,堪堪擋住破空而來的紙刀。
刀鋒帶起的勁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下麵冷峻的眉眼。
小滿的渡陰鈴已經搖響,清脆的鈴聲在屋內形成一道道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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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符盟的餘孽!”她厲聲喝道,紅繩發帶在陰風中獵獵作響,“竟敢在人間收集冤魂!”
白七七見到魏明的刹那,眼中怒火更盛,魂尺上黑氣繚繞。
“你們懂什麽!”她揮尺迎上,尺鋒劃過之處,地上的白骨紛紛顫動起來。
判官筆與紙刀在半空相撞,迸發出刺目的火花。
魏明手腕一翻,筆鋒突然暴漲三尺青芒,直取九叔咽喉。
九叔紙刀回旋,刀身上突然浮現魏明昨夜殘留的掌心血漬。
那些暗紅冰晶與符文交融,竟將青芒腐蝕出蛛網狀裂痕。
另一邊,小滿的鈴音化作實質般的波紋,震得白七七連連後退。
但見她魂尺突然插入地麵,無數骨手破土而出,抓向小滿腳踝。
小滿縱身躍起,鈴音驟然變得尖銳,將骨手盡數震碎。
就在戰況膠著之際,九叔泛白的眼睛突然收縮。
他紙刀猛地回撤,一把拽住白七七的後領。
“走!”紙刀符文忽明忽暗如風中殘燭。
九叔咬牙捏碎最後一張血符,兩人身形瞬間化作紙片
夜風中隻留下九叔沙啞的警告:“判官筆……我們還會再見的……”
魏明沒有追擊,隻是靜靜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
判官筆在他手中微微顫動,筆尖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的紙屑。
屋內重歸寂靜。
魏明背靠斷牆,垂落的判官筆尖滴下混著冰晶的血珠,在滿地白骨間砸出細小的霜花。
三秒,僅僅三秒的喘息,羅盤突然震顫起來,銅製的盤麵撞擊在腰帶上發出“哢哢”的聲響。
“不對勁。”魏明低聲說道,修長的手指已經掀開羅盤的銅蓋。
盤麵上的指針瘋狂旋轉,“哢”地一聲死死指向東郊方向,正是張家老宅所在的位置。
指針末端滲出一滴暗紅色的液體,在盤麵上腐蝕出一個小坑。
液體在青銅表麵蝕出嬰孩哭臉狀的凹痕,與老婦懷中的骷髏頭如出一轍。
小滿指尖輕觸凹痕,鈴音驟變尖利:“嬰靈怨氣蝕穿青銅……借此地在張家老宅內養屍魂……”
她的話突然頓住,耳朵微微一動,“有人來了!”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間或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脆響。
魏明猛地合上羅盤,青銅蓋子發出"啪"的脆響。
“走!”他一把拽住小滿的手腕,判官筆在空中劃出一道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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