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昭陽全身肌肉緊繃，拳頭緊握，準備在對方開燈的瞬間暴起製敵的刹那——
    “等等！” 門外走廊上突然傳來另一個壓低的、帶著警惕的聲音，及時喝止了正要按動開關的人。
    “老大之前特意交代過，
    這地方不能再用了，盡量別進去，
    不要留下任何不必要的痕跡！
    最近風聲緊，聽說有硬茬子在盯著這案子，萬一留下點頭發絲兒、指紋什麽的，被嗅到味兒就麻煩了！”
    那個已經半隻腳踏進房間、手指即將觸碰到開關的人動作猛地一頓，
    似乎被同伴的話點醒，悻悻地縮回了手，嘴裏含糊地“嗯”了一聲。
    “行了，趕緊走吧，確認一下外圍就行，這破地方沒什麽好看的了。”門外的聲音催促道。
    “知道了。”房間裏的人應了一聲，不再猶豫，順勢將剛剛推開的房門重新拉上。
    “哢噠。” 門鎖合攏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背貼著牆壁、隱在門後陰影裏的許昭陽，
    直到聽到門外兩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消失在樓梯口，
    才緩緩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緊握的拳頭也稍稍鬆開，掌心因為用力已經是一片濕滑的冷汗。
    好險！
    隻差一秒，他可能就暴露了！
    但這次險情也印證了他的判斷——這個房間絕對有問題！
    對方如此謹慎，甚至不敢輕易進入，恰恰說明這裏曾經是，或者仍然是某個關鍵環節的現場，他們害怕留下痕跡被追蹤！
    危機暫時解除，許昭陽不敢耽擱，必須趁著對方離開的間隙，加快搜索速度！
    他再次在房間裏更快速、更仔細地掃過，尋找任何可能被遺漏的蛛絲馬跡。
    心髒仍在為剛才的險情而劇烈跳動，
    但許昭陽的大腦已經飛速運轉起來。
    他一邊借助幽綠的光線繼續在房間內進行第二輪更細致的搜查，
    一邊迅速拿出那個未經登記的加密手機，給周言發去了緊急信息：
    【電腦絕對不要開機！
    內置極端病毒，開機半分鍾內會觸發硬件自毀，並可能波及聯網設備。
    優先進行隔離殺毒，嚐試追蹤近期控製或幹擾該小區網絡的ip地址，這可能是關鍵線索。】
    信息發出後，他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現場。手指拂過光潔得異常的桌麵、
    一塵不染的窗台、空蕩蕩的衣櫃內部……所有地方都像是被專業團隊清理過，甚至連使用痕跡都微乎其微。
    “一群人在這裏聚會，卻幹淨得像沒人來過……他們到底在這裏做什麽？”
    這個疑問在他腦中盤旋。絕非普通的社交聚會。如此大費周章地清理，
    甚至派人定期巡視，說明這裏進行的活動絕對不能見光。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扇被更換過的紗窗上。墜樓的女孩……穿著內衣……被滅口……
    一個模糊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逐漸浮現：
    這裏，會不會不是一個長期的據點，而是一個 “臨時使用點”？
    比如，用於進行某種非法的線上直播？那些參與者，
    在這裏聚集，通過加密網絡，向暗網的特定觀眾展示某些殘酷的、非法的內容？
    而那個墜樓的女孩，可能就是“直播”的一部分，或者是不幸撞破了這場“聚會”的目擊者，因此被滅口？
    所以需要強大的網絡支持
    解釋了信號幹擾器的存在），
    所以事後需要如此徹底地清理現場消除所有生物證據），
    所以連紗窗這種細節都要更換掩蓋暴力痕跡）！
    如果這個猜想成立，那麽關鍵可能不在這個被清理過的物理空間裏，
    而在虛擬的網絡世界中——那些被幹擾的網絡信號背後，那些可能存在的、短暫的加密數據傳輸記錄！
    他必須立刻離開這裏，將重點轉向網絡追蹤和那台可能存儲了鄰居家監控錄像、此刻卻極度危險的主機！這裏已經找不到更多東西了。
    他悄無聲息地移動到門後，再次確認外麵沒有動靜後，如同進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依舊藏著秘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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