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陽迅速而隱蔽地離開了案發樓層，再次通過消防通道回到地麵，並立刻聯係了溫瑞安。
    幾分鍾後，那輛不起眼的灰色麵包車悄無聲息地滑到他身邊。許昭陽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人沒追上，”溫瑞安雙手緊握方向盤，臉色不太好看，“對方車技很好，
    對路況也熟，穿了幾條小巷就沒了影。不過……”
    他語氣一頓，“那個大媽被他們丟下了，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被扔在路邊綠化帶裏，
    嚇壞了，但看起來沒受什麽外傷。
    我已經把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安排了人照顧，也讓她做個詳細檢查。”
    許昭陽眉頭緊鎖：“大媽看見擄走她的人了嗎？或者聽到什麽？”
    溫瑞安搖頭：“沒有。
    她說就聽見有人敲門，以為是物業或者鄰居，
    剛把門打開一條縫，還沒看清外麵是誰，
    就被一個黑布袋子套住了頭，然後整個人被扛起來就走。
    過程很快，她完全沒反應過來。
    後來我在追車的時候，他們為了減輕負重、靈活擺脫我，
    就把她從行駛的車裏推了出來。幸好車速不算太快，路邊又有灌木緩衝。”
    這個結果既讓人鬆了口氣，又讓人失望。對手的果斷和殘忍可見一斑。
    “主機被搶走了，但裏麵有病毒，不能開機。”
    許昭陽快速分享了剛才在房間裏的發現和猜測，
    “我懷疑那裏是一個進行非法活動的臨時據點，
    很可能涉及暗網直播之類的東西，那個女孩的墜樓絕非意外。
    現在的關鍵，一是周言那邊能否從網絡和那台主機硬盤裏恢複數據，
    二是要確保大媽的安全，她可能仍然是對方想要滅口的目標。”
    溫瑞安點了點頭，眼神銳利：“明白。我會加派人手保護好她。我們現在去哪？回隊裏風險太大。”
    許昭陽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不，我們先去找周言。
    必須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盡快破解那台主機和網絡線索。
    另外，我需要你動用一些‘私人’渠道，
    查查近期暗網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直播’內容流出，
    尤其是可能與我們這裏地理位置或時間點吻合的。”
    麵包車再次融入夜色，朝著下一個隱蔽的據點駛去。
    雖然線索屢屢中斷，但真相的輪廓，似乎正在一點點被拚湊起來。
    “你在那個房間發現了什麽沒有？”溫瑞安一邊注意著路況，一邊問道。
    許昭陽揉了揉眉心，難掩疲憊：“太幹淨了，
    像是被專業團隊裏裏外外徹底清理過，幾乎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物理證據。
    除了……”他頓了頓，“那扇被換過的紗窗。”
    他簡單解釋了紗窗的疑點，以及自己關於那裏可能被用作非法直播臨時據點的猜測。
    溫瑞安聽完，臉色更加凝重：“這幫人，手腳也太利落了。心思縝密，手段狠辣，絕對不是普通角色。”
    “是啊，幕後黑手太厲害了。”許昭陽歎了口氣，感覺肩上的壓力又重了幾分。
    他轉而問道：“和周言匯合的地方，安全嗎？絕對不能暴露。”
    溫瑞安肯定地點點頭：“放心，是我一個老朋友提供的安全屋，不在係統記錄裏，
    很隱蔽。周言也是用我給他的備用身份和路線過去的，甩掉了所有可能的尾巴。”
    “那就好。”
    許昭陽稍微安心了一些。現在，那台可能蘊含關鍵證據卻又極度危險的主機，
    以及周言這個技術核心，是他們手中最重要的牌，絕不能再出任何閃失。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休息幾分鍾，
    同時大腦仍在飛速運轉，梳理著目前掌握的所有碎片：被偷拍構陷、鄧小倫重傷、
    江淮失蹤、詭異的墜樓案、信號幹擾、被清理的現場、
    戴麵具的罪犯、針對兒童的犯罪網絡、暗網直播的猜測……
    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都隱約指向一個龐大而隱秘的黑暗組織。
    麵包車在夜色中穿行，載著兩人和沉重的謎團，駛向那個臨時的、希望所在的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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