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了？走，帶你出去轉轉。”
    李華強說著便起身示意。
    兩人來到別墅門前，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加長林肯靜候在夜色中。
    身著製服的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真皮座椅的淡淡香氣撲麵而來。
    江淮俯身坐進寬敞的車廂，指尖拂過胡桃木飾板上鑲嵌的精致時鍾，不由輕笑：“李總這排場，真是今非昔比。”
    李華強從雪茄盒裏取出一支蒙特克裏斯托，剪口點火的動作行雲流水。
    橙紅的火光在他眼底明滅，他透過嫋嫋青煙笑道：“趕上好時候罷了。”
    雪茄的醇香在車廂裏彌漫開來，
    他自然地遞向江淮，見對方擺手婉拒，便隨手按下車窗。
    夜風裹挾著雪茄的焦糖香氣盤旋著從車頂飄散而出。
    “前些年也就是小打小鬧，”他望著窗外流動的霓虹，
    雪茄在指間緩緩轉動，“後來抓住幾個機會，這才慢慢有了起色。”
    李華強吐出一縷煙圈，雪茄的餘燼在夜色中明明滅滅：“國內還有聯係的老同學多嗎？”
    江淮望著窗外流轉的霓虹，玻璃映出他略顯疏離的側影：“除了你和伊森，
    其他人都漸漸斷了聯係。”
    他輕輕摩挲著車窗控製鍵，“長大後大家各奔東西，就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後天準備好了聚會，”李華強撣了撣雪茄灰，“留在本地的老同學都會來，夠你敘舊了。”
    加長林肯無聲滑入購物中心的地下停車場。
    踏入燈火通明的奢侈品長廊時，專櫃導購們帶著標準微笑迎上來，金色發髻在燈光下泛著柔光。
    經過皮具專櫃，李華強隨手拿起一隻鱷魚皮手包：“不帶幾個回去哄人？這季新到的櫻花粉，女人都吃這套。”
    江淮目光掠過陳列架，想起許昭陽總把警用挎包用到開線也不肯換。
    有次他偷偷買了新包，那人卻紅著耳朵嘀咕：“用順手的物件就像老搭檔，哪能說換就換。”
    走到珠寶專區時，他的腳步突然凝滯。
    櫥窗裏那對鉑金對戒與記憶中的畫麵重疊——許昭陽求婚時掏出的絲絨盒裏，躺著幾乎同款的鑽石戒指。
    “看中這個？”李華強示意導購開櫃，“要試試尺寸嗎？”
    江淮將手收回風衣口袋，指尖觸到手機冰涼的外殼。
    社交媒體上，許昭陽最後更新的動態還停留在幾天前，照片裏的鑽石戒指。
    江淮輕輕搖頭，沉默地轉身走向男裝區。指尖撫過一排真絲襯衫時，他忽然在某件煙灰色襯衫前駐足——許昭陽總是嫌警局製服襯衫太硬，常嘟囔著要換件舒服的。
    “請給我拿一件44碼。”他聽見自己說。
    在配飾櫃前，他又選了對藍寶石袖扣。
    深藍色的寶石在燈光下像夜巡時警車上閃爍的燈。導購殷勤地包裝時，他望著禮盒微微出神——不知這份禮物何時才能送出去。
    離開商場後，李華強帶著他走進一部需要指紋驗證的電梯。
    電梯無聲上升，門開後是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見到李華強，他們立即躬身推開雙開雕花木門。
    門內別有洞天。水晶吊燈將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輪盤在綠呢桌麵上靜靜旋轉，二十一點的牌桌傳來洗牌的沙沙聲，老虎機不時爆出歡快的電子音。空氣裏彌漫著雪茄與香檳的奢靡氣息。
    李華強將一疊籌碼塞進江淮手裏，彩色籌碼帶著冰涼的觸感。
    “隨便玩玩，”他拍拍江淮的肩，“我談點事，很快回來。”
    說完便徑直走向深處一扇蒙著皮革的門，兩側守衛見狀立即為他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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