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陽突然扯動鐐銬，金屬撞擊聲在密閉空間裏炸響：“既然要當共犯，
    總得知道我在給誰賣命！”
    他染血的前額青筋暴起，“那兩個明星到底為什麽會意外身亡？”
    黑衣人下意識後退半步，變聲器傳出雜音：“您沒必要...”
    “沒必要？”許昭陽猛地將椅子前傾，束縛帶深深勒進傷口，
    “現在簽字的筆在我手裏！要麽讓我見到能拍板的人，要麽...”
    他突然扯出猙獰的笑，“我立刻咬斷舌動脈，讓你們的完美計劃跟著警察的殉職報告一起上頭條！”
    鮮血從他嘴角溢出，在雪白襯衫上綻開紅梅。
    監控器後方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某個看不見的大人物顯然正在旁觀這場談判。
    黑衣人猛地撲上來，手指粗暴地撬開許昭陽的牙關，
    指尖立刻被咬出深可見骨的傷口。他驚惶地對著隱藏麥克風喊道：“快叫醫生！他真做得出來！”
    許昭陽吐著血沫低笑，染紅的牙齒在昏暗燈光下像嗜血的獸：“告訴你的主子...”
    他每說一個字都有血滴落在手銬上，“要是派個小嘍囉來糊弄我...”
    他突然用後腦重重撞向椅背，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單向玻璃後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隱約能聽見“鎮靜劑”和“他瘋了”的驚呼。
    “現在，”許昭陽喘著粗氣看向顫抖的黑衣人，“該換能做主的人來談條件了。”
    江淮正望著天台外的夜景，胸口突然襲來一陣尖銳的絞痛，
    仿佛有冰冷的鐵鉗攥住了心髒。他踉蹌著扶住欄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額角瞬間沁出細密的冷汗。
    “江淮！”李華強急忙上前扶住他微微發顫的身體，對身後保鏢急聲道，“快去把車開到門口！”
    坐進加長林肯寬敞的後座，江淮仍有些呼吸不暢。
    李華強遞過溫水和手帕，眉頭緊鎖：“還是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吧？”
    “不用...”江淮虛弱地擺擺手，指尖無意識地按著心口，
    “老毛病了，緩一會兒就好。”他望著車窗外流動的霓虹，
    那股莫名的心悸似乎與某個遙遠的身影產生了共鳴。
    李華強觀察著他漸漸恢複血色的臉，沉吟片刻：“今晚住我那兒？有家庭醫生隨時待命。”
    “酒店就好。”江淮輕輕靠回真皮座椅，閉上眼，“我想一個人靜靜。”
    “行。”李華強對司機報出酒店名字，在夜色中若有所思地摩挲著翡翠扳指。
    車載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溫熱的水流漫過胸膛時，江淮終於長舒一口氣。
    他向後仰靠在大理石浴缸邊緣，任由氤氳的熱氣熏紅眼角。
    李華強安排的這家半島酒店確實無可挑剔——黑金色調的浴室裏，
    防霧玻璃外就是璀璨的城市天際線，鍍金龍頭裏流淌出的溫泉水帶著淡淡硫磺味。
    他掬起一捧水拍在臉上，試圖洗去整晚的疲憊。
    落地窗外，維多利亞港的夜航船正拖著流光緩緩駛過，那些燈火倒映在浴室鏡麵上，碎成搖曳的金斑。
    裹著柔軟的浴袍陷進兩米寬的大床時，羽絨被像雲朵般將他包裹。
    他伸手想去關床頭燈，手機界麵突然間卻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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