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跨省信息庫揪出路線疑點,林硯側寫鎖定貨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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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廳刑偵科的會議室裏,粉筆灰在陽光裏飄得漫天都是。林硯站在黑板前,指尖按在一張泛黃的地圖上,指腹反複摩挲著豫皖蘇三省交界的國道線——那上麵用紅筆圈了四個點,每個點旁邊都貼著一張小卡片,寫著“紅衣女屍案”的案發時間與受害者信息。
    “這都快一個月了,三省報上來的線索堆了半人高,除了‘紅衣’‘國道旁拋屍’,就沒別的共同點。”坐在角落的河南刑警老張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墩,缸底的茶漬蹭在會議記錄上,“我們隊查了沿線十幾個鄉鎮的混混,腿都跑斷了,還是沒頭緒。”
    林硯沒回頭,伸手從桌上的紙箱裏又抽出一張卡片——這是昨天剛從江蘇徐州報上來的屍檢補充報告,他用鉛筆在“受害者指甲縫殘留微量柴油”幾個字下畫了道橫線,轉身看向滿屋子人:“之前大家都盯著‘紅衣’這個特征,覺得是凶手的儀式感,但沒人注意到,四個拋屍點都在310國道、206國道的支線附近,而且每次案發,都有貨車司機反映‘夜裏見過可疑紅色外套’。”
    “貨車司機?”省廳的王科長皺起眉,手指敲著桌麵,“國道上天天跑的貨車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總不能全查一遍吧?再說,誰能證明那紅色外套就是凶手的?”
    這話一出,會議室裏頓時安靜下來。林硯早料到會有質疑——80年代跨省辦案,既沒有實時聯網的車輛信息係統,也沒有監控能追蹤路線,僅憑“貨車”兩個字查案,簡直像在麥地裏找一根特定的麥穗。他彎腰從腳邊的帆布包裏掏出一摞厚厚的紙,是這半個月來三省交警部門匯總的“夜間過境貨車記錄”,每一張都蓋著當地交警隊的紅章。
    “不能全查,但能篩。”林硯把記錄攤在桌上,手指劃過密密麻麻的字跡,“大家看,3月12日河南商丘案發,當天淩晨2點到4點,經過商丘支線的貨車有23輛;4月5日安徽宿州案發,同期過境貨車19輛;這兩起案子的重合記錄裏,有一輛車的信息很特別——豫n開頭的解放牌貨車,登記車主是商丘運輸公司,但在4月5日那天,司機登記的‘目的地’是江蘇連雲港,卻繞路走了宿州支線。”
    蘇曉這時從包裏拿出一個透明證物袋,裏麵裝著一小撮褐色粉末,放在會議桌上:“這是徐州受害者指甲縫裏的柴油樣本,我讓技術科做了成分分析,裏麵摻了微量的棉籽油——商丘那邊的棉紡廠多,貨車司機為了省錢,會往柴油裏混棉籽油減少油耗,這種做法在其他省份很少見。”
    這話讓老張猛地坐直了身子。他是河南商丘人,太清楚當地貨車司機的這個“偏方”了,之前查案時竟沒把這細節和案子聯係起來。林硯見眾人神色鬆動,又走到黑板前,用白色粉筆在紅圈旁添了幾筆:“再看受害者特征——四個受害者都是40歲左右的獨居女性,家住國道旁的村子,門口都有方便停車的空地。凶手選擇這類目標,說明他熟悉農村環境,知道獨居女性反抗能力弱,而且能輕易找到她們的住處。”
    “會不會是附近的村民?”有人插話問。
    “可能性不大。”林硯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拋屍現場照片,“拋屍點距離受害者家最少有15公裏,最遠的有30公裏。如果是村民,沒必要跑這麽遠拋屍,更不會跨省作案——隻有需要長期跑長途、熟悉三省國道路線的人,才具備這樣的條件。”
    他頓了頓,指尖在“豫n·3”的車牌記錄上敲了敲:“我初步側寫一下凶手:男性,35到45歲之間,有5年以上長途貨車駕駛經驗,可能在商丘運輸公司工作過,現在也許是個體戶——因為公司貨車的路線相對固定,很難連續跨省作案不被發現。他性格孤僻,可能有家庭矛盾,尤其是和妻子或母親關係緊張,所以選擇中年女性作為目標,用‘紅衣’來滿足某種心理補償。”
    王科長盯著黑板上的側寫,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胡須。他原本覺得林硯搞“信息庫”“犯罪側寫”這些新東西是花架子,可現在看著那些串聯起來的線索——重合的貨車路線、特殊的柴油成分、符合邏輯的側寫,心裏的疑慮漸漸散了。
    “那現在怎麽查?”王科長問,語氣裏已經帶了幾分認可。
    “兩步走。”林硯拿起筆,在紙上快速寫著,“第一,發協查函到河南商丘,讓當地公安查‘豫n·3’開頭的解放牌貨車,重點找5年內有過棉紡廠運輸記錄、且近期去過皖蘇兩省的車輛;第二,讓三省沿線的派出所排查轄區內的貨車司機,尤其是近期有過家庭糾紛、或者對中年女性有過過激言論的人。”
    李建國這時推了推眼鏡,補充道:“我再跟交通部那邊協調一下,讓他們把商丘到連雲港的貨車貨運單調出來——凶手跨省跑,不可能空車,貨運單上的收貨地址或許能找到更多線索。”
    會議散後,大家都忙著打電話、發協查函,會議室裏隻剩下林硯和蘇曉。蘇曉收拾著桌上的證物袋,見林硯還盯著地圖發呆,忍不住問:“你怎麽確定凶手是貨車司機?萬一協查函回來,沒找到符合條件的車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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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硯轉過身,從帆布包裏拿出一本筆記本,翻開裏麵夾著的一張照片——那是他穿越前在警校學犯罪側寫時,導師給的“長途貨車司機犯罪案例”。他指著照片裏的貨車駕駛室:“長途貨車的駕駛室空間小,凶手如果在裏麵作案,很容易留下痕跡,但前四起案子都沒找到作案現場,說明他有固定的‘作案空間’——貨車車廂就是最好的地方,既能運人,又能拋屍,還能借著跑長途的名義掩蓋行蹤。”
    他頓了頓,指尖劃過照片上的輪胎印:“而且你注意到沒有,四個拋屍點附近的輪胎印,都是11.0020型的貨車輪胎印——這種輪胎承重強,適合跑長途,普通的農用三輪車或小汽車根本用不上。”
    蘇曉看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心裏忽然有些佩服。林硯總能從別人忽略的細節裏找到關聯,就像在一堆亂線裏,精準地抓住那根能把所有珠子串起來的主線。她把證物袋放進包裏,說:“我明天再去技術科看看,能不能從柴油樣本裏找到更多線索,比如具體是哪個棉紡廠的棉籽油——商丘那邊的棉紡廠,用油的配方其實都不一樣。”
    林硯點點頭,又看向牆上的地圖。陽光漸漸西斜,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那幾個紅色的圈上。他知道,現在隻是找到了一個方向,接下來的排查肯定還會遇到困難——比如商丘那邊的運輸公司可能不願意配合,或者凶手早就換了車牌號。但隻要方向對了,哪怕慢一點,總能摸到凶手的尾巴。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林硯走過去接起,是河南商丘市局打來的——他們查了“豫n·3”開頭的貨車,發現有一輛車的車主叫周強,5年前從商丘運輸公司辭職,現在開個體戶貨車,近期確實有過三次往返河南商丘到江蘇連雲港的記錄,而且在4月5日宿州案發當天,他的貨車在宿州支線停留過半個小時。
    “周強……”林硯把這個名字記在筆記本上,指尖攥得發白,“麻煩你們查一下他的家庭情況,尤其是有沒有離婚或者和母親鬧矛盾的記錄。”
    掛了電話,林硯抬頭看向蘇曉,眼裏帶著一絲興奮:“有線索了。商丘那邊查到一個叫周強的貨車司機,基本符合我們的側寫。”
    蘇曉也湊過來看筆記本上的名字,心裏的石頭落了一半。但她也清楚,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跨省抓人需要協調手續,而且周強很可能還在跑長途,一旦打草驚蛇,再想找到他就難了。
    林硯把筆記本合上,拿起外套:“我現在去跟王科長匯報,申請立刻派人去商丘核實周強的情況。你這邊要是有柴油樣本的新消息,隨時給我打電話。”
    蘇曉點點頭,看著林硯快步走出會議室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桌上的證物袋。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透明的袋子上,那一小撮褐色的柴油樣本,在光線下泛著微弱的光——那或許就是解開這起跨省連環案的關鍵鑰匙。
    會議室裏的地圖還掛在牆上,紅圈旁的側寫漸漸清晰。林硯知道,這場跨省追凶的硬仗,才剛剛開始。但隻要能抓住凶手,給那四個受害者一個交代,哪怕要跑遍三省的國道,他也絕不會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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