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指紋儀卡殼驚現關鍵線索,跨省追查鎖定貨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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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廳技術室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昏黃的光線下,那台剛從省機械廠調撥來的“jy1型指紋比對儀”像塊笨重的鐵疙瘩,擺在褪色的深棕色木桌上。林硯伸手按了按儀器側麵的散熱孔,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這台靠機械傳動比對的設備,已經連續運轉了三個通宵。
“小林,要不先歇會兒?你眼睛都紅得快出血了。”技術科的老張揉著發酸的肩膀,把手裏的搪瓷缸推過去,缸底還沉著半塊沒化的冰糖。桌上攤著厚厚一摞指紋拓片,每一張都標注著“紅衣女屍案”的編號:豫a01鄭州遇害者)、皖b03蕪湖遇害者)、蘇d02常州遇害者),三張拓片邊緣都被林硯的指尖磨出了毛邊。
林硯搖搖頭,拿起放大鏡湊近最上麵的拓片——這是從常州遇害者指甲縫裏提取的半枚殘缺指紋,紋路裏還嵌著一點灰褐色的雜質。“再試最後一次,老張。”他聲音有些沙啞,伸手調整儀器上的灰度調節旋鈕,“上次可能是樣本預處理沒做好,那點雜質說不定影響了比對精度。”
蘇曉這時推門進來,手裏攥著兩頁疊得整齊的紙,額角還沾著點雪花——外麵是1986年的深冬,省廳大院裏的梧桐樹早就落光了葉子。“林硯,這是省廳法醫組補充的屍檢報告。”她把紙遞過來,指尖不經意碰到林硯的手背,才發現他的手涼得像冰,“常州那個受害者,衣物纖維裏檢測出了微量柴油成分,還有一小塊疑似輪胎橡膠的碎屑。”
“柴油?橡膠?”林硯猛地抬頭,眼睛瞬間亮了。之前他們根據作案地點都在國道旁的廢棄屋或玉米地)、作案時間多在雨夜),側寫凶手可能是“長期跑長途、熟悉跨省國道線路”的人,柴油味和輪胎碎屑,剛好和“貨車司機”的職業特征對上了。
老張已經重新把指紋樣本放進儀器的載物台,按下了啟動鍵。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在安靜的技術室裏格外清晰,儀器頂端的指示燈先是紅色,接著開始閃爍黃色——這是比對中最關鍵的階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林硯盯著儀器上的刻度盤,指針一點點向“匹配度80”的紅線靠近,可就在快要重合時,指示燈突然“啪”地滅了,齒輪也停了下來。
“該死!又卡殼了!”老張狠狠拍了下儀器側麵,聲音裏滿是焦躁。這台jy1型是省內僅有的兩台指紋儀之一,之前調試時就常出故障,現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誰都忍不住心慌——豫皖蘇三省已經有四名女性遇害,要是再找不到突破口,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遭殃。
林硯卻沒慌,他起身蹲到儀器後麵,打開底部的檢修蓋。裏麵的線路板上積了層薄灰,幾根電線的接頭處有點氧化發黑。“是接觸不良。”他從口袋裏摸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刑警標配的多功能工具刀),小心翼翼地刮掉接頭上的黑鏽,又從桌上撕了點砂紙,輕輕打磨了一下接線柱。“老張,再試試。”
這次啟動後,儀器的運轉明顯平穩了許多。指示燈緩慢地從黃色轉成橙色,刻度盤上的指針也穩步向紅線推進。當指針終於越過“80”,穩穩停在“89”時,儀器發出一聲清脆的“叮”,旁邊的打印機緩緩吐出一張紙條,上麵印著匹配信息:“指紋編號:蘇d02殘1,匹配檔案編號:王鐵柱,案由:貨運糾紛尋釁滋事,戶籍地:皖北渦陽縣。”
“王鐵柱?”老張抓起桌上的檔案夾,飛快地翻找起來。1984年的檔案是手寫的,紙頁已經泛黃,上麵記錄著:王鐵柱,男,32歲,皖北渦陽縣人,長期駕駛解放牌貨運卡車跑豫皖蘇線路,1984年7月因在常州貨運站與貨主爭執,持刀劃傷對方,被治安拘留15天,指紋存檔於省廳數據庫。
林硯立刻湊過去看檔案裏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留著寸頭,顴骨很高,右眼下方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嘴角向下撇著,透著股凶氣。“查他的貨運台賬!”他抓起桌上的紅色電話機,手指在撥號盤上飛快轉動,“我要1985年10月到12月,王鐵柱在豫a、皖b、蘇d三地的貨運記錄!”
電話那頭是省交通廳的貨運管理科,工作人員查了十分鍾才回電:“林警官,王鐵柱那輛解放卡車,車牌號是皖k02351,去年10月15號去過鄭州,拉的是五金件;11月8號到過蕪湖,送的是化肥;12月3號在常州卸過布匹——這三個時間點,剛好和你們報的三起案子時間對得上!”
“對得上!”老張激動地拍了下桌子,搪瓷缸裏的水都濺了出來,“鄭州案子是10月16號發現的,蕪湖是11月9號,常州是12月4號,他每次都是前一天到當地,轉天就出案子,這絕對不是巧合!”
蘇曉也湊過來看檔案,指著“家庭情況”那欄說:“他老婆三年前跟人跑了,家裏就一個老母親,住在渦陽縣農村,這符合‘獨居、社交關係簡單’的側寫,而且他有暴力前科,情緒控製能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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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的手指在地圖上沿著國道線劃過,從鄭州到蕪湖再到常州,剛好是一條斜線,每兩個城市之間的車程大概五六個小時,完全符合“長途貨車司機順道作案”的路線。“必須馬上聯係皖北市局和渦陽縣公安局。”他抓起另一部電話,要通了省廳的總機,“請轉接皖北市局刑偵支隊,我是借調省廳的林硯,有緊急案情需要協查……”
電話接通的間隙,林硯的口袋裏傳來一陣震動——是bp機響了,上麵顯示著李建國的號碼。他趕緊回撥過去,電話裏傳來李建國熟悉的大嗓門:“小林!南州這邊剛接到舉報,有個跑長途的司機說,上個月在蘇皖交界的服務區,見過一輛皖k牌照的解放卡車,司機右眼下方有疤,當時還跟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起過爭執!”
“太好了!”林硯握緊了電話,聲音都有些發顫,“李隊,我們剛通過指紋儀比對出凶手,就是這個王鐵柱!現在正聯係皖北市局,讓他們先排查他的落腳點!”
“我這就帶人往皖北趕!”李建國的聲音裏滿是興奮,“你們在省廳盯著,有消息隨時通個氣,別讓這孫子跑了!”
掛了電話,技術室裏的氣氛終於鬆快了些。老張給儀器換了新的保險絲,笑著說:“這破機器總算沒掉鏈子,不然咱們還得對著一堆拓片熬通宵。”蘇曉遞過來一個熱包子,是她剛才在省廳食堂買的,還冒著熱氣:“先墊墊肚子,看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
林硯接過包子,咬了一口,暖流順著喉嚨滑下去,才感覺到胃裏傳來的饑餓感。他看著地圖上被圈出來的渦陽縣,又看了眼桌上的指紋比對結果,心裏卻沒敢放鬆——王鐵柱熟悉跨省路線,要是知道警方已經盯上他,很可能會棄車逃跑,甚至再次作案。
“老張,麻煩你把王鐵柱的照片和檔案整理一下,用傳真發給豫皖蘇三省的市局,讓他們重點排查國道沿線的服務區和貨運站。”林硯擦了擦嘴角的包子屑,重新拿起電話,“我再跟渦陽縣公安局確認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找到王鐵柱的住處。”
日光燈管依舊嗡嗡作響,但此刻沒人覺得煩躁。窗外的雪花還在飄,可技術室裏的每個人都清楚,這場橫跨三省的追捕,終於有了最關鍵的突破口。林硯盯著電話聽筒,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必須盡快抓到王鐵柱,不能讓第五個“紅衣受害者”出現。
電話接通的瞬間,林硯聽到了渦陽縣公安局民警急促的聲音:“林警官,我們查到王鐵柱上周回了趟家,現在可能在縣城的‘東風貨運站’幫人拉貨,我們已經派人過去了,盡量不打草驚蛇……”
林硯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握著電話的手更緊了:“千萬注意安全,他有暴力傾向,身上可能藏有凶器!一有情況立刻跟我們聯係!”
掛了電話,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冰冷的空氣湧進來,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遠處的省廳大樓上,五星紅旗在風雪中獵獵作響,林硯看著那抹紅色,突然想起了那四名遇害的女性——她們本該像這麵旗幟一樣鮮活,卻因為凶手的殘忍,永遠停在了那個冬天。
“一定會抓到他的。”林硯在心裏默念,轉身拿起外套,“老張,蘇醫生,我們去省廳會議室等消息,順便跟領導匯報一下,製定抓捕方案。”
三個人的腳步聲在走廊裏響起,堅定而急促。這場跨越三省的追凶之戰,終於要迎來最關鍵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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