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指紋儀前的屏息時刻,跨省凶嫌的身份終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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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廳技術室的玻璃窗蒙著層薄灰,陽光透進來時,在老舊的木桌上投下斑駁的光斑。那台剛從省廳器材庫調來的“簡易指紋比對儀”就擺在桌子中央,銀灰色的機身沾著運輸時的灰塵,像個剛被喚醒的大家夥,正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林硯站在桌旁,指節無意識地蹭著口袋裏的筆記本——上麵記滿了“紅衣女屍案”的關鍵信息:豫東睢縣的第一起案發現場,受害者指甲縫裏殘留的黑色機油;皖北亳州的第二起,屍體旁散落的貨車防滑鏈碎片;還有蘇南高淳的第三起,凶手遺留的半枚模糊指紋,邊緣沾著點紅漆。這三起案子橫跨四省,受害者都是穿紅色外套的獨居女性,作案手法如出一轍,卻因缺乏串聯線索,擱置了整整三個月。
“小林,真能行?這玩意兒比咱們手畫指紋快多少?”老技術員周明山搓著手,額角沁出細汗。他從警二十年,查指紋全靠“眼睛對眼睛”,把現場提取的指紋拓在透明紙上,再跟檔案庫裏的前科人員指紋逐一比對,光豫省的指紋檔案就堆了半間屋,他們已經熬了兩個通宵,眼睛都快花了。
林硯沒直接回答,伸手擦了擦指紋儀的鏡頭:“周叔,您把高淳案那枚指紋的拓片掃描進去,再調省廳前科人員的指紋庫,重點篩‘貨運、汽修’相關職業的。”他記得現代刑偵裏,這種連環作案的凶手,往往會在作案手法裏留下職業痕跡——黑色機油、防滑鏈碎片,還有那枚沾著紅漆的指紋,大概率是長期接觸貨車的人。
蘇曉端著杯熱水走過來,把杯子遞到老周手裏:“周叔您先歇會兒,我剛跟高淳警局確認過,那枚指紋是在受害者家門框上提取的,凶手應該是撬門時留下的,邊緣的紅漆是附近汽修廠常用的‘東方紅’牌,跟貨車車廂噴漆一致。”她的袖口還卷著,露出手腕上那道在“虎哥案”裏留下的疤痕,此刻正專注地盯著指紋儀的屏幕,眼神裏滿是期待。
老周喝了口熱水,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把指紋拓片放進掃描槽。機器的嗡嗡聲突然變大,屏幕上先是閃過一片雪花點,接著慢慢浮現出那枚指紋的清晰圖像——紋路像迷宮似的鋪開,邊緣的紅漆痕跡被放大後,能清楚看到細小的漆粒。林硯湊上前,指著指紋中心的一個“鬥形紋”:“周叔,把這個特征標出來,還有邊緣的殘缺處,這是關鍵比對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技術室裏隻剩下機器的聲響和幾人的呼吸聲。窗外的太陽慢慢西斜,把影子拉得老長,老周的手指在操作鍵上按得有些發僵,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桌麵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不行啊小林,”老周突然歎了口氣,指著屏幕上的“比對失敗”提示,“篩了三百多個貨運相關的前科人員,沒一個對得上的。是不是……咱們方向錯了?”
林硯皺了皺眉,沒急著否定。他接過老周手裏的操作杆,重新調出那枚指紋,放大到最大倍數——在指紋邊緣靠近紅漆的地方,有一個極細微的“分叉紋”,之前因為拓片模糊沒注意到,現在在儀器上卻看得清清楚楚。“周叔,您看這裏,”他指著那個分叉紋,“之前的比對沒標這個特征,咱們再篩一次,把這個加上,另外範圍擴大到‘跨省貨運司機’,不光是本省的。”
蘇曉在一旁補充:“我記得皖北案的防滑鏈碎片,上麵有個‘魯q’的鋼印,應該是山東臨沂的貨車,說不定凶手是跑魯豫皖蘇這條線的長途司機。”她從包裏拿出一疊地圖,攤在桌上——上麵用紅筆圈出了三個案發現場的位置,剛好連成一條從山東到江蘇的貨運路線,“這條線的司機,經常會在沿途的縣城歇腳,很可能認識獨居的受害者。”
老周點點頭,重新調整參數。這次,機器的掃描速度慢了下來,屏幕上的指紋圖像和檔案庫裏的指紋一個個重疊、比對,又一個個分開。林硯的手心也冒出了汗,他盯著屏幕,心髒跟著機器的節奏跳動——如果這次再失敗,他們可能又要回到原點,而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會在什麽時候出現。
“叮——”
突然,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寂靜。屏幕上跳出一個綠色的“比對成功”框,旁邊跟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留著寸頭,顴骨很高,嘴角有一道淺疤,眼神裏透著股狠勁。下麵的檔案信息清晰可見:
姓名:王海濤
性別:男
年齡:32歲
職業:長途貨車司機車牌號魯q·)
前科:1982年因盜竊貨車輪胎被判有期徒刑兩年,服刑地:山東濟寧監獄
指紋特征:鬥形紋,邊緣有分叉,與高淳案現場指紋完全吻合
“找到了!就是他!”老周激動得一拍桌子,手裏的杯子差點翻倒。蘇曉也湊上前,看著照片上的男人,眼神凝重:“我查過他的服刑記錄,獄友說他出獄後一直沒成家,性格孤僻,而且特別討厭穿紅衣服的女人,說是因為他母親當年就是穿紅衣服跟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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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的手指在檔案上輕輕敲了敲,突然想起什麽:“蘇曉,你之前說豫東案受害者指甲縫裏有黑色機油,查一下王海濤的貨車保養記錄。”蘇曉立刻拿起桌上的綠皮電話,撥通了山東臨沂車管所的電話——80年代沒有聯網,隻能靠電話聯係當地部門查詢。
等待電話的間隙,林硯翻開筆記本,在王海濤的名字旁邊畫了個圈:“他跑的魯豫皖蘇線,剛好經過三個案發現場,而且每次案發時間,都是他送貨到當地的日子。豫東案是上個月12號,他那天在睢縣卸過糧食;皖北案是25號,他在亳州修過貨車;高淳案是這個月8號,他剛好在高淳拉過螃蟹。”這些時間點,跟他們之前整理的“犯罪時間線”完全對上了。
“喂,是臨沂車管所嗎?我是省廳刑偵隊蘇曉,想查一下魯q·貨車的保養記錄……好,麻煩您了……什麽?上個月20號,他在你們那兒換過防滑鏈,而且車廂噴過紅漆?”蘇曉的聲音突然提高,掛了電話後,她看著林硯,眼神裏滿是肯定,“沒錯了!他上個月換的防滑鏈,跟皖北案現場的碎片型號一致,車廂噴的紅漆,也跟高淳案指紋上的紅漆成分相同!”
老周在一旁感慨地說:“以前咱們查這種跨省案,光發協查通報就要半個月,現在有了這指紋儀,一天就鎖定了嫌疑人,還是小林你這思路對!”他說著,又擦了擦額角的汗,不過這次,臉上帶著笑意。
林硯沒放鬆,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省廳領導的辦公室:“張廳長,‘紅衣女屍案’嫌疑人已經鎖定,名叫王海濤,山東臨沂人,長途貨車司機,現在可能正往西北邊境跑——他的貨車登記信息裏,有一筆去新疆烏魯木齊的貨運訂單,明天出發。”
電話那頭傳來張廳長急促的聲音:“立刻組建專案組,你帶隊,跟新疆警方聯係,務必在他出境前抓住他!需要什麽支援,隨時跟我匯報!”
掛了電話,林硯看著桌上的地圖,手指在“臨沂”到“烏魯木齊”的路線上劃了一道線——這條線要經過甘肅、青海,大部分是戈壁和沙漠,路況複雜,而且王海濤熟悉貨運路線,很可能會繞開檢查站。
蘇曉看出了他的顧慮,遞過來一個裝著暈車藥和幹糧的背包:“我跟你一起去,沙漠裏的現場勘查我有經驗,而且王海濤的心理測寫我還能再完善,說不定能幫上忙。”她的眼神很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林硯看著她,點了點頭——從“菜窖女屍案”的第一次合作,到“虎哥案”的並肩作戰,蘇曉早已不是那個隻在法醫室裏做鑒定的女孩,而是他最信任的戰友。
老周把王海濤的檔案複印件塞進林硯手裏,又遞過來一把手電筒:“西北那邊晚上冷,多穿點,這小子有前科,肯定帶了家夥,你們一定要小心!”
夕陽透過玻璃窗,把幾人的影子映在牆上,重疊在一起。林硯握緊手裏的檔案,心裏清楚,這場千裏追凶,才剛剛開始。王海濤手裏沾著三條人命,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他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下午四點,距離王海濤出發還有二十個小時,他們必須盡快趕到臨沂,追上那輛通往西北的貨車。
“走,去車站!”林硯拿起背包,率先朝門口走去。蘇曉和老周跟在後麵,技術室裏的指紋儀還在嗡嗡作響,屏幕上王海濤的照片,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而窗外,南州市的街道上,自行車鈴聲此起彼伏,人們正忙著下班回家,誰也不知道,一場跨越數千公裏的追凶行動,即將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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