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林詭事錄一一井中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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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林村的清晨總是來得特別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勤勞的村民們就已經起床開始一天的勞作。李二狗打著哈欠,拎著兩個鐵皮水桶,慢悠悠地朝南溝街道那口老井走去。
“這鬼天氣,怎麽這麽冷。”李二狗縮了縮脖子,呼出的白氣在清晨的空氣中凝結成霜。雖然已是初夏,但今早的霧氣格外濃重,幾乎要滲進人的骨頭裏。
老井位於南溝街道的盡頭,是附近十幾戶人家共用的水源。井口用青石砌成,年深日久,石頭上布滿了青苔和歲月的痕跡。井台上刻著"光緒二十三年重修"幾個模糊的字跡,沒人記得這口井到底有多少年頭了。
李二狗放下水桶,正準備打水,忽然覺得今天的井水有些不對勁。水麵比平時高出許多,幾乎要漫出井口,而且水麵泛著一層詭異的油光,在晨光中閃爍著不自然的色澤。
“怪了,昨晚下雨了嗎?”李二狗嘟囔著,彎腰往井裏看去。
這一看,嚇得他魂飛魄散。
井水中漂浮著一個蒼白的人影,黑色的長發像水草一樣散開,一張慘白的臉正對著井口,眼睛半睜著,仿佛在凝視著他。那是一個女人,穿著花林村常見的藍布衣裳,身體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蜷曲著,像是被什麽東西強行塞進了狹窄的井中。
“啊——”李二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踉蹌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兩個水桶“咣當”一聲滾落在地。
他的尖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附近幾戶人家的燈陸續亮了起來。
“怎麽了?大清早的鬼叫什麽?”隔壁的王嬸推開窗戶,不滿地喊道。
“井、井裏...有人!死人!”李二狗結結巴巴地指著水井,臉色煞白。
消息像野火一樣迅速在花林村蔓延開來。不到半小時,井邊就圍滿了聞訊而來的村民。村支書王建國匆匆趕到,一邊指揮幾個壯年男子準備打撈,一邊驅散圍觀的人群。
“都散開點,別擠在這兒!”王建國揮著手,聲音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來幾個人,去找根長點的竹竿和繩子來。”
陳默站在人群外圍,眉頭緊鎖。作為村裏唯一的教師,他比大多數村民受過更多教育,也更為理性。但此刻,看著那口幽深的老井,一種莫名的不安在他心頭蔓延。
“是張翠娥。”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認得那件衣裳,是她上個月剛做的。”
張翠娥,南溝街道的寡婦,丈夫五年前在山上采藥時失足墜崖,留下她和十歲的兒子相依為命。在陳默的印象中,張翠娥是個沉默寡言的女人,總是低著頭匆匆走過,很少與人交談。
幾個村民用竹竿和繩索做了個簡易的打撈工具,小心翼翼地將屍體往上拉。隨著屍體逐漸浮出水麵,人群中發出一陣陣驚呼。
張翠娥的屍體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被拉出水麵——她的雙臂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像是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臉上凝固著一個詭異的微笑,嘴角上揚,眼睛半睜,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麽令人愉悅的東西。
“這...這不對勁啊。”負責打撈的趙鐵柱聲音發顫,“淹死的人不都是張著嘴,表情痛苦嗎?”
王建國臉色陰沉:“別胡說八道,趕緊把人放下來。”
屍體被平放在井邊的空地上,幾個膽大的婦女上前辨認,確認就是張翠娥無疑。她的衣服完好,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隻有手腕處有幾道淺淺的抓痕,像是自己撓的。
“她兒子呢?”陳默突然問道。
眾人麵麵相覷,這才想起張翠娥還有個十歲的兒子張小寶。
“我去她家看看。”陳默轉身朝張翠娥家走去,幾個村民跟在他後麵。
張翠娥家是南溝街道盡頭的一間低矮瓦房,門虛掩著。陳默輕輕推開門,屋內一片寂靜,桌上還擺著昨晚的剩飯,一碗稀飯和半碟鹹菜。
“小寶?”陳默輕聲呼喚,沒有回應。
臥室裏,張小寶蜷縮在床上,睡得正熟,對屋外的騷動渾然不覺。陳默鬆了口氣,示意跟來的村民不要驚醒孩子。
“先別告訴他,等警察來了再說。”陳默低聲說道。
回到井邊,村民們的議論聲更大了。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站在遠處,神色凝重地竊竊私語。
“又是這口井...”八十多歲的李老太搖著頭,聲音沙啞,“民國十六年,我表姐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也是這個姿勢,這個表情...”
“別瞎說!”王建國厲聲打斷,“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信這些封建迷信!”
但李老太的話已經在人群中引起了騷動。花林村的老人們都知道,這口井有著不尋常的曆史。幾十年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在井中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且都是女性,死狀都出奇地相似。
中午時分,鎮上的警察終於來了。一輛破舊的警車顛簸著駛入花林村,下來兩個穿著製服的民警。年輕的那個叫周明,是剛從縣裏調來的;年長些的是老劉,在鎮上幹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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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周明皺著眉頭看著地上的屍體和圍觀的人群。
王建國上前,簡單說明了情況。周明蹲下身,粗略檢查了屍體,然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看樣子是自殺,先拍照取證,然後讓家屬處理後事吧。”周明對老劉說。
“不調查一下嗎?”陳默忍不住問道,“張翠娥平時雖然沉默,但從未表現出自殺傾向,而且她還有個十歲的兒子...”
周明看了陳默一眼,眼神中帶著些許不耐:“這位同誌,我們警察辦案是有程序的。現場沒有打鬥痕跡,屍體沒有外傷,井邊也沒有其他人的腳印,不是自殺是什麽?”
“可是她的表情...”趙鐵柱插嘴道。
“人在極端情緒下,表情千奇百怪,這不能作為他殺的證據。”周明打斷他,“再說了,花林村這麽偏僻,誰會大老遠跑來殺一個寡婦?”
老劉在一旁點頭附和:“是啊,去年北溝村也有個跳井的,情況差不多。這種鄉下地方,婦女想不開很正常。”
陳默還想說什麽,但看到村民們麻木的表情和周明公事公辦的態度,最終閉上了嘴。他知道,在花林村,很多事情都會被這樣簡單地“過去”。
警察拍了幾張照片,做了簡單的記錄,然後就離開了。臨走前,周明對王建國說:“讓家屬去鎮上派出所辦個手續,開個死亡證明。”
太陽西斜時,張翠娥的屍體被抬回了家,村裏的木匠開始趕製棺材。按照花林村的習俗,橫死的人不能停靈太久,第二天就得下葬。
陳默主動提出暫時照顧張小寶,直到張翠娥的遠房親戚從鄰村趕來。晚上,他帶著孩子回到自己的住處——村小學旁的一間磚房。
“陳老師,我媽媽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嗎?”臨睡前,張小寶突然問道,眼睛裏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
陳默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他想起三天前,張翠娥曾來學校找過他,神情慌張地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陳老師,你讀過那麽多書,知不知道人會不會被"那種東西"纏上?”張翠娥當時站在教室門口,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什麽東西?”陳默放下手中的粉筆。
“就是...井裏的...”張翠娥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我每天晚上都夢見她,她說井裏很涼快,要我下去陪她...”
陳默當時以為她隻是做了噩夢,安慰了幾句就送她走了。現在想來,那些話分明是求救的信號。
“小寶,你媽媽最近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奇怪的話?或者...你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陳默輕聲問道。
張小寶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兒:“媽媽最近總是半夜起來,站在院子裏望著井的方向。我問她看什麽,她說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在向她招手...”孩子的眼睛裏湧出淚水,“我以為媽媽隻是做夢...”
陳默感到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他想起李老太說的話,想起村民們畏懼的眼神,想起張翠娥屍體上那個詭異的微笑。
夜深了,陳默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窗外,一輪慘白的月亮掛在樹梢,給花林村披上一層銀色的光暈。遠處,那口老井靜靜地矗立在夜色中,井水泛著微光,仿佛在等待著下一個訪客。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默似乎聽到了一陣微弱的水聲,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從井底慢慢浮上來...
謝謝各位老師閱讀,如有類同經過屬於巧合,我在此先感謝閱讀書友!我會努力天天更新一章節供大家欣賞,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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