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半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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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林村詭事錄》第三章:夜半殺機
花芯站在田埂上,望著西邊漸漸沉下去的太陽,手中的鐵皮水桶發出吱呀的聲響。暮色像一層薄紗,慢慢籠罩在花林村上空。遠處的山巒隻剩下黑色的剪影,如同潛伏的巨獸。
“媽,回吧,天快黑了。”大兒子國慶站在田邊喊道,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花芯轉過頭,夕陽的餘暉在她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她望著兒子——這個剛剛收到省城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驕傲,明天就要離開花林村去往外麵的世界了。按理說,她應該高興才對,可心裏卻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你們先回,我再澆會兒水。”花芯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很久沒說話似的。
國慶皺了皺眉。母親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早上還特意去村口的土地廟上了香,回來後就一直心不在焉。他本想再勸,但想到明天就要離家,還是決定順著母親的意。
“那您早點回來,小國做了紅燒肉。”國慶說完,轉身沿著田埂往村裏走去。
花芯望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才慢慢蹲下身,用手舀起田裏的水,澆在菜苗上。水珠在葉片上滾動,映著最後一縷天光,像一顆顆小小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別看我...”花芯突然低聲說,聲音顫抖,“別看我...”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花林村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快。剛過九點,村裏就幾乎看不到亮著的燈了。國慶和小國並排躺在裏屋的床上,窗外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哥,你明天幾點走?”小國翻了個身,麵對著哥哥。
六點的班車到鎮上,再轉車去省城。
國慶的聲音裏帶著興奮,“聽說大學宿舍是四人間,還有獨立衛生間呢。”
小國“嘖”了一聲:“真羨慕。媽今天怎麽怪怪的?”
國慶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舍不得我吧。”
“不像。”小國搖頭,“她今天看你的眼神...我說不上來,就像...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國慶正想說什麽,突然聽到前門"吱呀"一聲響。
“媽回來了。”小國坐起身,提高聲音喊道,“媽,飯菜在電飯鍋裏保溫,你自己吃啊!”
沒有回應。隻有一陣緩慢的、拖遝的腳步聲,從堂屋向裏屋移動。
兄弟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那腳步聲聽起來不像他們熟悉的母親——花芯走路一向輕快,而這腳步聲沉重而遲緩,像是拖著什麽東西。
“媽?”國慶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依然沒有回答。腳步聲停在了他們房門外。
小國突然打了個寒顫,房間裏的溫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來。他伸手去摸床頭的燈繩,卻在碰到的一瞬間聽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門開了。
一個黑影站在門口,月光從她背後照進來,看不清麵容,但那輪廓無疑是花芯。她手裏拿著什麽東西,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屬光澤。
"媽,你怎麽..."國慶的話戛然而止。
黑影猛地撲了過來,手裏的菜刀高高舉起,朝著國慶的頭頂劈下!
“哥!”小國反應極快,伸手抓住了黑影的手腕。刀鋒在距離國慶額頭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國慶這才看清,那確實是他們的母親花芯,但她的臉...天啊,她的臉扭曲得幾乎認不出來,眼睛瞪得極大,嘴角卻詭異地向上翹著,像是在笑,卻又不像人類能做出的表情。
“媽!你幹什麽!”國慶滾到床的另一邊,驚恐地大喊。
花芯沒有回答,喉嚨裏發出一種低沉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咯咯聲。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小國幾乎抓不住她的手腕。
“開燈!快開燈!”小國喊道,聲音因用力而嘶啞。
國慶摸索著找到燈繩,猛地一拉。昏黃的燈泡亮起,照亮了房間裏的恐怖景象——他們的母親花芯,穿著白天那件藍布衫,但衣服上沾滿了泥土,頭發散亂,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一種詭異的狂喜中。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眼白上布滿了血絲,瞳孔卻縮得極小,像是針尖一樣。
“媽!醒醒!”國慶抓起枕頭擋在身前,試圖喚醒母親。
花芯的喉嚨裏又發出那種咯咯聲,突然猛地一甩手臂,掙脫了小國的控製。菜刀再次舉起,這次是衝著國慶的脖子去的。
小國撲上去,用身體撞開了母親。花芯踉蹌了一下,但很快穩住身形,菜刀劃破了小國的手臂,鮮血立刻湧了出來,滴在床單上,像一朵朵暗紅的花。
“跑!”國慶拉著弟弟往門外衝,但花芯的動作更快,一把抓住了小國的衣領,菜刀再次舉起——
“砰!”
一聲巨響,國慶用椅子砸在了母親的背上。花芯的身體晃了晃,卻沒有倒下,反而慢慢轉過頭,用那雙可怕的眼睛盯著國慶。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前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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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芯!國慶!出什麽事了?”是鄰居王大叔的聲音,顯然是被打鬥聲驚動了。
聽到人聲,花芯的動作突然停滯了。她的頭歪向一邊,像是在傾聽什麽遙遠的聲音。然後,毫無預兆地,她丟下菜刀,轉身向門外跑去,速度快得驚人,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國慶和小國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小國的手臂血流不止,國慶的額頭也被刀鋒擦破了一道口子。王大叔衝進屋裏,看到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媽...你媽她...”
“不知道,”國慶顫抖著說,“她突然就...就像瘋了一樣...”
王大叔臉色變得煞白:“快,我送你們去衛生所!你媽...你媽她往哪邊跑了?”
國慶指了指西邊:"那邊...往河邊去了..."
王大叔的表情更加驚恐了,但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催促著兩個受傷的孩子趕快出門。
衛生所在村東頭,等他們包紮好傷口回到家裏,已經是半夜了。花芯沒有回來,村裏幾個熱心的鄰居打著電筒四處尋找,卻一無所獲。
國慶坐在堂屋裏,手臂上纏著紗布,腦子裏全是母親那張扭曲的臉。那真的是他的母親嗎?那個含辛茹苦把他們兄弟倆拉扯大,連隻雞都不敢殺的女人,怎麽會突然拿著菜刀要砍自己的兒子?
“哥...”小國臉色蒼白地坐在旁邊,“你說媽會不會...”
“別瞎想。”國慶打斷他,但自己心裏也沒底。
天快亮時,村裏響起了急促的哨聲。國慶和小國跟著人群跑到村西的河邊,那裏已經圍了一圈人。人們自動讓開一條路,讓兩個孩子過去。
在河邊那個被稱為"鬼眼"的深水坑邊緣,花芯的屍體靜靜地漂浮著。她的藍布衫被水浸透,頭發像水草一樣散開。最詭異的是她的姿勢——她跪在水中,上半身卻挺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而她的臉...她的臉上凝固著和昨晚一樣的詭異笑容,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天空。
“這...這不可能...”村支書李德全喃喃自語,“二十年後又來了...”
國慶沒有聽清這句話,他隻覺得天旋地轉,跪倒在河邊。小國在他身邊放聲大哭,但國慶卻哭不出來,他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凍結了他的血液。
花芯的屍體被打撈上來後,人們發現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的指甲裏塞滿了河底的淤泥,像是自己拚命往水深處爬;而她的腳踝上,有一圈烏青的痕跡,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抓住過。
“自殺?”村裏人竊竊私語,“這怎麽可能是自殺?”
李德全支書陰沉著臉,指揮幾個壯年男子把花芯的屍體抬回村裏。經過國慶身邊時,他突然停下,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這個剛失去母親的年輕人。
“國慶,”李德全的聲音很低,隻有國慶能聽見,“你媽昨晚...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或者...提到什麽...特別的東西?”
國慶茫然地搖頭:“沒有...她什麽都沒說...就是突然...”
李德全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了:“你明天...還是按計劃去上學吧。離開花林村...對你可能是好事。”
說完,他快步走開了,留下國慶站在原地,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他抬頭看向"鬼眼"深水坑,水麵平靜如鏡,映著黎明的天空。但在那一瞬間,國慶似乎看到水下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像是...像是一張模糊的人臉。
當天下午,花芯被匆匆下葬。按照村裏的習俗,非正常死亡的人不能大辦喪事,也不能埋在祖墳裏。花芯被葬在了村外一處偏僻的山坡上,連墓碑都沒有。
晚上,國慶收拾行李準備明天離開。小國坐在床邊,看著哥哥一件件疊衣服。
“哥,”小國突然說,“我覺得媽那天...不是她自己。”
國慶的手停住了:“什麽意思?”
“就是...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了。”小國壓低聲音,“我抓住她手腕的時候,感覺...感覺她的皮膚下麵有東西在動,像是...蟲子一樣。”
國慶猛地轉身:“你怎麽不早說?”
“我怕別人覺得我瘋了。”小國咬著嘴唇,“而且...而且我好像聽到她嘴裏在說什麽,不是對我們說的,是...是對別的什麽東西。”
國慶感到一陣惡寒:“她說什麽了?”
“聽不清...好像是"我做到了,放了我"之類的...”小國的聲音越來越小,“哥,我害怕。你走了,我怎麽辦?”
國慶抱住弟弟,感到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他想起李德全支書說的話,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離開花林村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明天我們一起走,”國慶下定決心,“我帶你去省城,你轉學過去。”
小國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隨即又黯淡下來:“可是...媽剛走,家裏...”
“家裏沒什麽值得留戀的了。”國慶環顧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突然感到無比陌生,“花林村...有問題。媽的事...不會是我們家最後一個。”
夜深了,兄弟倆擠在一張床上,誰也不敢關燈。國慶盯著天花板,耳朵捕捉著屋外的每一個聲響。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去,卻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他夢見母親花芯站在"鬼眼"水坑邊,但不是一個人。水裏伸出無數蒼白的手臂,抓著她往深處拖。花芯沒有掙紮,而是轉頭看向夢中的國慶,用口型說了三個字:
“別回來。”
國慶猛地驚醒,發現天已微亮。小國還在睡,但眉頭緊鎖,顯然也在做噩夢。國慶輕手輕腳地起床,從母親的梳妝台抽屜裏找出那本她經常寫寫畫畫的筆記本,塞進了行李最底層。
筆記本的扉頁上,用顫抖的筆跡寫著一行字:“它們選中了我,下一個會是...”
字跡在這裏中斷了,像是書寫者突然被什麽打斷了。國慶不敢往下翻,匆匆合上了筆記本。他隱約覺得,這本筆記裏藏著花林村最黑暗的秘密,而母親的死,隻是這個秘密浮出水麵的開始。
此小說隻是一個傳言故事,如有類似情況,屬實巧合,謝謝各位老師指點迷津,我會堅持原則每天更新小說。記得關注不迷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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