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幽影花任務，腰包稍稍鼓脹了些，雲初心中那個學習煉丹的念頭便再也抑製不住。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沒有丹爐，一切都是空談。她聽說宗門山腳下有一個每月開放數次的“清風集”，是外門弟子和附近散修交易物品的地方，便決定去碰碰運氣。
    去之前，她拉上了見多識廣的林小雨和無所畏懼的石嶽。
    “雲初你要買丹爐？”林小雨一聽就來了精神，“清風集我熟！那邊賣丹爐的攤子好幾個，不過好東西不多，大多都是些粗製濫造的貨色，你得擦亮眼睛。”
    石嶽拍著胸脯：“俺幫你看著，誰敢坑你，俺跟他講道理！”他晃了晃砂鍋大的拳頭。
    三人來到清風集，隻見一片依山開辟的空地上，人頭攢動，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攤位林立，賣什麽的都有：符籙、材料、低階法器、甚至還有一些來路不明的古籍殘卷，琳琅滿目，讓雲初這個從小村莊出來的丫頭看得眼花繚亂。
    他們直接朝著售賣法器的區域走去。果然有幾個攤位擺放著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丹爐。
    一個滿臉精明的瘦高攤主看到雲初駐足，立刻熱情招呼：“這位師妹，要買丹爐？來看看我這個‘三陽爐’，你看這紋路，這火口，絕對的一階上品！隻要八十下品靈石！”
    雲初看著那丹爐，光澤倒是鮮亮，但她下意識運轉厚土培元功，隱隱感覺爐身靈氣浮誇不均，像是後期刻意拋光打蠟的。她搖了搖頭，小聲道：“謝謝師兄，我再看看。”她總共才幾十塊靈石，可不敢亂花。
    又逛了幾個攤位，要麽價格太高，要麽品質看起來比宗門外門煉器堂發放的製式長劍好不了多少，讓她有些沮喪。
    “唉，看來好點的丹爐都貴得嚇人。”林小雨也替她發愁，“要不你先買個最差的練手？”
    石嶽撓撓頭：“俺覺得那邊角落那個老頭攤上的東西看起來挺……實在？”他指著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
    那裏坐著一個頭發灰白、衣著邋遢的老者，正靠著山壁打盹。他麵前隻鋪著一塊破舊的麻布，上麵隨意擺放著幾件沾滿泥土、鏽跡斑斑的物品，其中就有一個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甚至一側還有些凹陷的小鼎爐，看起來比臉盆也大不了多少。
    雲初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蹲下身，她並沒有先去碰那個小鼎，而是先拿起旁邊一塊沾滿泥土、像是從什麽地方碎裂下來的金屬片看了看。入手微沉，帶著一股古樸滄桑的氣息。
    那打盹的老者眼皮都沒抬，含糊道：“十塊靈石，一堆全拿走。”
    “十塊？”林小雨湊過來，拿起一個鏽跡斑斑的鈴鐺搖了搖，毫無聲響，“老丈，您這些東西……都破成這樣了，還要十塊靈石？”
    老者掀開眼皮，渾濁的眼睛瞥了林小雨一眼：“愛買不買。”
    石嶽甕聲甕氣地說：“這爐子都癟了，還能用嗎？”
    雲初卻沒說話，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個小鼎吸引了。當她靠近時，體內那微弱的土、火靈根竟同時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共鳴！尤其是土靈根，仿佛感受到了那小鼎蘊含的一種極其內斂的厚重與溫潤。這感覺，遠比之前那些光鮮亮麗的丹爐要真切得多。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小鼎捧起來。入手比想象中沉，鼎身覆蓋著黑垢和泥土，看不清原本材質，但那處凹陷並不深，似乎並未傷及根本。她用袖子擦了擦鼎身一處，隱約可見底下似乎有極其黯淡、幾乎磨平的雲紋。
    “老丈，”雲初鼓起勇氣，聲音不大卻清晰，“這個鼎……我能仔細看看嗎？”
    老者這才正眼打量了雲初一下，尤其是她那雙雖然帶著怯意卻格外認真的眼睛，哼了一聲：“看吧，別弄壞了。”
    雲初將一絲微弱的土靈力嚐試著探入小鼎。
    嗡……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鳴，仿佛沉睡了許久的器物被輕微觸動。鼎身似乎極快地閃過一絲溫潤的光澤，那感覺轉瞬即逝，卻讓雲初心頭一跳！
    有門道！
    她強壓住心中的激動，放下小鼎，又拿起那塊最開始看的金屬碎片和那個啞火的鈴鐺，故作猶豫地對老者說：“老丈，十塊靈石太貴了。您看這些東西……都破損了。我隻有六塊靈石，您看行嗎？我就想買這個鼎回去……種花。”她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種花？”老者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渾濁的眼睛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小丫頭，六塊靈石，你連塊好點的鑄材都買不到。”
    林小雨也拉雲初的袖子，低聲道：“雲初，你瘋了？六塊靈石買這堆破爛？還不如去換個好點的藥鋤呢！”
    石嶽雖然不解，但還是支持朋友：“雲初想要，就買唄，俺這還有兩塊靈石。”
    雲初卻堅持地看著老者，眼神清澈而固執：“老丈，我隻有六塊靈石。”
    老者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黃牙：“行吧，看你這丫頭有點意思，六塊就六塊，拿去拿去，別打擾老頭子我睡覺。”他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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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初連忙掏出六塊下品靈石，小心翼翼地將那小鼎、金屬碎片和啞鈴一起包好，緊緊抱在懷裏，仿佛抱著什麽絕世珍寶。
    離開攤位，林小雨還在念叨：“雲初啊雲初，你可真是……那鼎能煉丹嗎？別炸了爐子！”
    石嶽倒是樂觀：“沒事，雲初喜歡就行，六塊靈石而已，咱再做幾個任務就賺回來了。”
    雲初沒有解釋，隻是抿著嘴笑，心裏充滿了撿到寶的喜悅。回到住處，她迫不及待地打來清水，仔仔細細地清洗那小鼎。
    隨著汙垢褪去，小鼎露出了本來麵目。它通體呈暗褐色，非金非鐵，觸手溫潤，鼎身雕刻著極其古樸玄奧的雲雷紋，雖然許多地方已經磨損，但那份古樸厚重的氣息卻撲麵而來。最重要的是，那個凹陷並未影響整體結構，鼎內壁光滑無比，隱隱有靈光內蘊。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丹爐！”雲初心跳加速。她嚐試著將一絲火靈力注入鼎底。
    呼！
    一小簇穩定的、溫度均勻的赤色火焰竟然輕易地在鼎底生成，遠比她用宗門製式火折子催生的火焰要柔和且易於控製！
    “控溫……這鼎好像能幫助控溫！”雲初驚喜萬分。對於煉丹新手來說，火候控製是最難的關卡之一，一個好的丹爐，尤其是能輔助控溫的丹爐，價值遠超十塊靈石！
    她又拿起那塊金屬碎片，清洗幹淨後，發現上麵似乎刻著幾個殘缺的古字，她一個也不認識。而那個啞火的鈴鐺，無論她如何催動，都毫無反應，似乎真的隻是個凡鐵。
    但無論如何，這個小鼎的收獲，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以後，就叫你‘厚土鼎’吧。”雲初輕輕撫摸著溫潤的鼎身，感受著它與自己土靈根隱隱的呼應，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有了它，她的煉丹之路，似乎真的可以開始了。省下的靈石，正好可以去購買第一批辟穀丹的材料。她的修仙之路，似乎又清晰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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