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沉眠水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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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過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洞穴,向著腐骨澤更深處的沉眠水澤進發。墨辰果然對此地極為熟悉,總能提前避開潛藏的危險,行進速度比雲初獨自摸索快了許多。
越靠近沉眠水澤,環境愈發詭異。毒瘴漸漸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灰白色的、帶著催眠效果的濕冷霧氣。腳下的淤泥變得堅硬,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灰藍色,踩上去會發出空洞的回響。四周靜得可怕,連風聲都消失了,隻有兩人輕微的腳步聲和彼此的呼吸。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水汽和一種……仿佛來自遠古的、沉滯的威壓。
“小心,這裏的霧氣能侵蝕神識,讓人不知不覺陷入沉睡,最終化為水澤的一部分。”墨辰低聲提醒,神色凝重。他腰間的鎮嶽符散發著微弱的黃光,驅散著靠近的灰白霧氣。
雲初點頭,空晶道基運轉,在識海外圍形成一層無形的屏障,抵禦著那無孔不入的催眠意念。她肩頭的炎曦也顯得焦躁不安,金色豎瞳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前行數裏,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死寂的水域出現在麵前。水色幽深,近乎墨黑,水麵上漂浮著厚厚的、如同棉絮般的灰白霧氣,紋絲不動,仿佛凝固的時光。沒有波瀾,沒有生命跡象,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萬物歸寂的沉眠氣息。
這便是沉眠水澤。
在水澤邊緣,矗立著幾根斷裂的、爬滿暗綠色苔蘚的巨大石柱,依稀能看出古老的建築痕跡,正是墨辰提到的承天殿外圍據點遺址。
而就在那幾根石柱中央,水澤之畔,赫然站著兩個人影!
一人青袍瀟灑,正是青霖!他負手而立,望著沉寂的水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另一人,素白長裙,容顏絕美卻冰寒刺骨,正是之前對雲初下殺手的白衣女子!
他們竟然都在這裏!而且,似乎並非敵對,更像是一種……對峙與僵持?
雲初和墨辰立刻隱匿氣息,藏身在一塊巨大的、半埋入淤泥的獸骨之後。
“星洛,何必執著?那東西早已與這水澤同化,強行取出,隻會引來更大的災禍。”青霖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
被稱為星洛的白衣女子冷笑一聲,聲音如同冰晶碰撞:“災禍?青霖,你我都清楚,那本就是屬於星璿的東西!她既然不在了,理應由我繼承!難道要讓它永遠沉在這汙濁之地?”
星璿!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雲初心頭劇震。這星洛,果然與承天殿聖女關係匪淺!聽其語氣,竟像是……姐妹?
青霖搖頭:“繼承?你繼承不了。那是她的本源道種所化,除了她本人,或者……與她道韻完全契合的傳承者,無人能駕馭。你強行索取,隻會被其反噬。”
“傳承者?”星洛目光陡然銳利如刀,猛地掃向雲初和墨辰藏身的方向,“你說的是那個僥幸得到她些許皮毛的黃毛丫頭?她也配?!”
話音未落,她素手一揚,一道比之前更加淩厲、帶著徹骨寒意的冰錐,撕裂灰白霧氣,如同瞬移般出現在獸骨之前!
她早就發現了他們!
“躲開!”墨辰低喝,猛地推開雲初,同時鎮嶽符黃光大盛,一道厚重的土牆拔地而起!
“轟!”
冰錐撞擊在土牆上,發出巨響,土牆瞬間布滿裂痕,冰屑四濺!墨辰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顯然抵擋得極為吃力。
雲初眼神一寒,不再隱藏,空晶道基之力引動,身形出現在另一側,指尖星輝閃爍,數道凝練的星辰光束射向星洛!
“雕蟲小技!”星洛袖袍一揮,寒氣彌漫,星辰光束竟在半途被凍結、碎裂!
元嬰與金丹的差距,實在太大!
“夠了。”青霖終於出手,身形一晃,擋在雙方之間。他並未攻擊,隻是袖袍一卷,一股柔和卻磅礴的力量蕩開,將星洛的寒氣和雲初的星輝同時化解於無形。
他目光複雜地看了雲初一眼,隨即轉向星洛,語氣帶著警告:“星洛,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在找到穩定入口之前,內耗毫無意義。”
星洛冷哼一聲,收回目光,但盯著雲初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殺意:“約定我自然記得。但這丫頭,若敢礙事,我必殺之!”
青霖不置可否,轉而看向雲初和略顯狼狽的墨辰,淡淡道:“既然來了,便一起看看吧。這沉眠水澤之下,藏著通往‘萬星寂滅之地’的入口,也是……星璿最後消失的地方。”
萬星寂滅之地!星璿消失的地方!
雲初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強壓下翻湧的情緒,冷聲問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青霖看向那死寂的墨色水麵,眼中閃過一絲狂熱:“重啟古路,見證終極的奧秘。而你們……”他目光掃過雲初和墨辰,“是鑰匙,也是……見證者。”
就在這時,雲初手腕上的炎曦突然發出一聲急促的嘶鳴,龍尾焦躁地拍打著她的皮膚。同時,她懷中的尋龍引青銅小鼎)和墨辰的鎮嶽符,同時劇烈震顫起來,發出嗡鳴!
原本死寂的沉眠水澤,中心處突然無聲無息地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深處,一點璀璨的、仿佛凝聚了無數星辰生滅的光華,緩緩亮起!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創生與寂滅、希望與絕望的磅礴氣息,如同沉睡了萬古的巨獸,緩緩蘇醒!
入口,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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