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作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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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急燈的紅光在大廳地麵投下斑駁的影子,張吒的靴底碾過一枚能量步槍的彈殼,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看著夜梟摘下麵罩後那張布滿疤痕的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上的防滑紋——
    剛才在混戰中,他分明看到夜梟的左肩中了一槍,此刻卻連繃帶都沒纏,銀色緊身衣上的血漬已經凝固成暗褐色,顯然是強撐著壓製傷勢。
    “這裏的血腥味會引來巡邏隊。”夜梟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沙啞了幾分。他抬手按了按耳後的通訊器,“禿鷲,檢查撤離路線。”
    通訊器裏傳來電流的滋滋聲,隨後響起一個年輕的聲音:“隊長,三號通道安全,通風管道的熱量探測器已被我黑掉,二十分鍾內不會觸發警報。”
    張吒注意到夜梟的手指在通訊器上快速敲擊,調出的全息地圖上,代表巡邏隊的綠點正在以每分鍾三百米的速度靠近。
    “你們的情報網比想象中更精密。”
    他突然說道,目光掃過那些正在收拾武器的銀影——
    他們拆解能量槍的動作快得像流水線作業,每個零件都按規格分類放進腰間的收納袋,連掉落的彈殼都撿得幹幹淨淨。
    夜梟扯了扯嘴角,疤痕在臉上擰成怪異的形狀:“十年時間,足夠我們在聯盟的監控盲區裏挖幾條地道了。”
    他突然轉身走向大廳角落,那裏的石壁上有塊不起眼的凸起。
    他按動凸起的瞬間,石壁緩緩滑開,露出後麵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走吧,去我們的‘鼴鼠窩’。”
    通道裏彌漫著機油和冷卻劑的味道,牆壁上裸露的管線不時噴出白色的霧氣。
    張吒扶著靈力耗盡的湯惠萍走在中間,能聽到頭頂傳來沉悶的震動——
    那是資源管理站的懸浮引擎在運轉。夜梟的人走在最前麵,手中的熒光棒在黑暗中劃出綠色的軌跡,照亮了腳下布滿油汙的金屬梯。
    “還有多久?”湯惠萍的聲音帶著喘息,她的靈脈還在隱隱作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下三層。”夜梟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我們的基地在廢棄的動力核心區,那裏的輻射能屏蔽聯盟的生命探測儀。”
    將軍突然發出一聲悶哼,他的右腿在剛才的戰鬥中被能量束灼傷,此刻踩在濕滑的金屬梯上,傷口突然撕裂。
    一名銀影聞聲停下腳步,從腰間解下一支噴霧扔給他:“軍用級燒傷凝膠,三分鍾止痛,十分鍾結痂。”
    將軍接住噴霧的瞬間愣住了——這是聯盟禁衛軍的特供藥品,外麵根本買不到。
    他看著那名銀影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年前在軍校的畢業典禮上,校長說過的話:“真正的軍人,哪怕脫下軍裝,骨頭裏也該留著鋼。”
    走了約莫一刻鍾,通道盡頭出現了微弱的藍光。夜梟掀開一塊偽裝成管道的蓋板,一股帶著鐵鏽味的冷風撲麵而來。
    張吒跟著他鑽出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裏——
    這裏顯然是廢棄的動力核心區,中央矗立著半截生鏽的反應堆,管道像巨蟒的腸子般纏繞在牆壁上,唯一的光源來自反應堆表麵閃爍的藍光,將每個人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
    “坐。”夜梟指了指堆在角落的金屬箱,那些箱子上還印著聯盟軍需部的標誌,“別嫌棄,這是我們能找到的最幹淨的東西。”
    張吒將湯惠萍扶到一個金屬箱上坐下,自己則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開始檢查武器。
    長劍的刃口崩了七處缺口,能量核心的指示燈已經變成紅色,看來得找機會更換零件。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將軍正在給燒傷的右腿塗凝膠,萬獸老人靠在反應堆上閉目養神,神秘老者用斷拐杖在地上畫著奇怪的符號,神秘人則在調試解碼器,試圖連接這裏的局域網。
    “說說吧。”夜梟突然開口,從懷裏掏出一個金屬酒壺扔給張吒,“你們打算怎麽處理那份文件?”
    酒壺在掌心沉甸甸的,張吒擰開蓋子,一股濃烈的酒精味撲麵而來。
    他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燒得胸口發疼:“公開。把文件裏的內容同步到聯盟所有殖民星球的公共數據庫,讓每個人都知道議會在和暗黑議會做交易。”
    “太天真了。”夜梟的冷笑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你以為議會沒料到這一步?他們在三個月前就升級了數據庫的防火牆,所有未經授權的文件都會被自動攔截,發送者的位置會在十秒內被鎖定。”
    神秘人突然抬起頭:“我可以破解防火牆。”他調出解碼器的屏幕,上麵顯示著複雜的數據流,
    “但需要一個接入點,而且隻能保證五分鍾的窗口期。五分鍾內,我們必須把文件分發到至少一百個鏡像服務器,否則會被議會的反追蹤程序一鍋端。”
    “接入點不是問題。”夜梟從腰間解下一個數據芯片扔過去,“這是聯盟主數據庫的後門密碼,是我們的黑客‘禿鷲’花了三年才破解的。但鏡像服務器……”他的聲音沉了下來,“議會在半年前查封了所有民間鏡像站,現在能正常運轉的,全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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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惠萍突然開口,聲音雖然虛弱卻很清晰:“玄冰穀在每個殖民星球都有秘密檔案館,那裏的服務器是獨立的,不接入聯盟主網。”
    張吒的眼睛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我們可以用玄冰穀的加密信道傳輸文件。”
    湯惠萍的指尖泛起微弱的冰藍靈光,“每個檔案館都有靈力驅動的信號塔,隻要我能啟動‘冰鏡傳訊’,就能在三十秒內將文件同步到所有星球的檔案館,再由那裏的弟子轉發到民間網絡。”
    “風險太大。”夜梟搖了搖頭,“玄冰穀的信道加密方式在三年前就被議會破解了,他們肯定在密切監控。一旦啟動‘冰鏡傳訊’,不出十分鍾,議會的艦隊就會包圍你們的山門。”
    湯惠萍的臉色白了白,卻還是倔強地抬起下巴:“為了真相,值得。”
    將軍突然重重一拳砸在金屬箱上,震得箱蓋“哐當”作響:“光有文件不夠!老百姓需要的是證據,是能讓他們親眼看到的證據!議會那幫雜碎最擅長的就是混淆視聽,他們會說文件是偽造的,是我們這些‘叛亂分子’栽贓陷害!”
    “所以我們需要‘虛空礦石’。”
    張吒的目光落在夜梟身上。
    “文件裏說議會把從暗黑議會換來的虛空礦石藏在資源管理站的地下三層,隻要我們能拿到礦石,再當眾展示它的能量反應——這種礦石隻有暗黑議會的星域才有,議會就算想抵賴也沒用。”
    夜梟的瞳孔驟然收縮:“你知道地下三層是什麽地方嗎?那裏是‘黑衛’的駐地。”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紙,用藍光映照出上麵的字跡,“黑衛是議會的私人武裝,成員都是基因改造過的超級士兵,平均戰鬥力是聯盟禁衛軍的三倍,而且……”
    “而且他們的指揮官是趙天雄。”將軍突然接過他的話,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
    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紮在他心裏十年了——十年前,正是這個男人帶著小隊突襲了邊境哨所,用最殘忍的方式殺害了包括李將軍在內的三十名士兵。
    張吒的手指猛地攥緊,酒壺的金屬外殼被捏得變形。
    他想起師父臨終前的全息影像,那個戴著骷髏麵罩的男人,在割下師父的軍銜時,曾用靴底碾過師父的手指,動作慢條斯理,像在玩弄獵物。
    “趙天雄有個習慣。”夜梟的聲音低沉得像耳語,“每周三的淩晨三點,他會離開地下三層,去資源管理站的頂層餐廳喝一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需要多少人?”張吒的聲音冷得像冰。
    “十個人。”夜梟調出地下三層的平麵圖,“兩個人負責切斷監控,兩個人解決外圍守衛,三個人潛入倉庫取礦石,剩下的人在通道口接應。”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我的人可以負責切斷監控和接應,但潛入倉庫需要熟悉地形的人——你們在資源管理站待了兩天,應該比我們清楚那裏的防禦布局。”
    萬獸老人突然睜開眼睛,青銅獸笛在指尖轉動:“我可以讓我的‘影鼠’帶路。”
    他吹了聲短促的笛音,一隻巴掌大的老鼠從反應堆的縫隙裏竄出來,身上的皮毛能隨著光線變色,“它們能在通風管道裏自由穿梭,還能幹擾紅外探測器。”
    神秘老者用斷拐杖在地上畫出一個陣法:“老夫可以布‘迷蹤陣’。”陣法的紋路在藍光下泛著微光,“這種陣法能扭曲空間感知,讓黑衛的雷達誤以為倉庫裏空無一人,至少能撐十分鍾。”
    “我負責破解倉庫的密碼鎖。”神秘人拍了拍解碼器,屏幕上的數據流突然加速流轉,“軍用級密碼鎖的算法我三個月前就破解過,給我三分鍾就行。”
    張吒看著眾人,突然笑了。雖然每個人都帶著傷,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疲憊,但他們的眼睛裏都燃著光,那是一種不怕輸、更不怕死的光。
    “還有一個問題。”將軍突然開口,他的目光落在夜梟肩上的傷口上,“就算我們拿到礦石,怎麽把它送到殖民星球?議會的艦隊封鎖了所有航道,任何飛行器都不可能突破。”
    夜梟從懷裏掏出一個金屬球,按下頂端的按鈕。
    金屬球突然展開,變成一艘微型飛船的全息投影——飛船的形狀很奇特,像是用各種零件拚湊起來的,卻在船尾裝著聯盟最先進的反物質引擎。
    “‘星塵號’。”夜梟的聲音帶著一絲驕傲,“我們用十年時間攢出來的飛船,外殼是用廢棄的戰艦裝甲拚的,引擎是從議會的垃圾場偷的,最重要的是,它的隱身係統能騙過聯盟最先進的雷達。”
    他指了指飛船底部的貨艙,“這裏能裝下五十公斤礦石,足夠我們在十個殖民星球做展示了。”
    張吒看著全息投影裏那艘歪歪扭扭的飛船,突然想起小時候聽父親說過的話:“真正的希望,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就像雜草,哪怕被巨石壓著,也能從裂縫裏鑽出來。”
    山洞外的風聲越來越緊,反應堆表麵的藍光突然劇烈閃爍,映得每個人的臉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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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梟收起全息投影,從腰間解下十枚金屬徽章:“這是‘星火’的臨時通訊器,頻率加密,隻有我們能收到。”他將徽章一一遞到眾人手中,“淩晨三點行動,現在還有七個小時,大家抓緊時間休息。”
    張吒接過徽章,金屬的冰涼透過掌心傳來。他看著夜梟轉身走向反應堆的背影,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的左腿有些跛——
    那是舊傷,而且是貫穿傷,能留下這種傷的,隻有聯盟的特製穿甲彈。
    “你也是禁衛軍的?”張吒突然問道。
    夜梟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十年前是。”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塊石頭砸在張吒的心上。
    將軍突然站起身,走到反應堆前,對著夜梟的背影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這個動作讓所有銀影都愣住了,他們看著將軍,又看看夜梟,突然齊刷刷地立正,用帶著不同口音的聲音喊道:“敬禮!”
    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驚起了藏在管道裏的幾隻金屬鼠。
    張吒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覺得眼眶發燙——這些被議會汙蔑為“叛亂分子”的人,這些在黑暗中潛伏了十年的人,他們的骨頭裏,果然還留著鋼。
    湯惠萍靠在金屬箱上睡著了,眉頭卻依然皺著,顯然在做什麽不好的夢。張吒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動作輕得像怕驚醒蝴蝶。他走到神秘人身邊,看著解碼器上不斷跳動的數據流:“能聯係上外界嗎?”
    “很難。”神秘人搖搖頭,“這裏的輻射太強,信號衰減得厲害。”他突然調出一個小窗口,“不過我截獲了一段議會的加密通訊,看起來他們在調動艦隊,目標是阿爾法星球。”
    張吒的瞳孔驟縮。阿爾法星球是聯盟人口最多的殖民星球,議會在這個時候調動艦隊,絕不是巧合。
    “他們要動手了。”將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右腿已經包紮好,凝膠的效果很明顯,至少走路不再跛了,“文件裏說他們要在阿爾法星球展示新武器,看來是真的。”
    張吒走到反應堆前,看著那片閃爍的藍光。光透過指縫落在臉上,帶著一絲暖意,像極了小時候在故鄉的草原上,父親用篝火給自己取暖的感覺。
    “七個小時後。”他輕聲說道,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那些沉睡的同伴說,“我們去拿回屬於聯盟的東西。”
    藍光突然穩定下來,不再閃爍,仿佛在回應他的話。管道裏傳來金屬鼠的吱吱聲,遠處的通風管道裏,有銀影在低聲哼著聯盟的軍歌,旋律有些走調,卻異常動人。
    沒有人知道七個小時後的行動會成功還是失敗,沒有人知道他們能否活著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但此刻,在這個被遺忘的動力核心區裏,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了同一個信念——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讓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肮髒交易,暴露在陽光之下。
    反應堆的藍光映照著一張張年輕或蒼老的臉,映照著那些帶著傷疤卻依舊堅定的眼神。
    外麵的風聲還在呼嘯,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伴奏。而這場關乎星際聯盟命運的合作,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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