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修複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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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像頭受傷的巨鯨,懸浮在廢棄礦區的陰影裏。
舷窗外,鏽跡斑斑的采礦平台在星光下泛著冷光,那些纏繞的管道像一道道猙獰的傷疤,無聲訴說著這裏曾經的繁華與如今的荒蕪。
張吒跪在動力係統艙前,指尖撫過核心模塊上的裂縫——
那道裂痕像條貪婪的蛇,從能量樞紐一直蔓延到冷卻管道,焦黑的邊緣還殘留著電弧灼燒的痕跡,刺鼻的臭氧味混著金屬焦糊味,嗆得人喉嚨發緊。
“核心軸承都變形了。”
將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手裏拎著工具箱,戰甲的肩甲在剛才的碰撞中凹陷了一塊,露出底下磨損的緩衝墊。
他蹲下身,用扳手撬開扭曲的防護蓋,裏麵的能量導管已經燒得像根焦炭,
“備用零件裏的導管直徑小了三毫米,強行換上會爆管。”
張吒的指腹在能量樞紐的銘牌上摩挲,那上麵刻著的“永恒帝國軍工”字樣早已模糊。
這台動力核心是當年從帝國軍工廠搶來的戰利品,曾陪著他們闖過無數險地,如今卻像位油盡燈枯的老兵,在儀表盤上發出微弱的哀鳴。
“拆冷卻係統的輔助導管。”
他突然開口,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直徑剛好匹配,先用著,等回總部再換正規配件。”
將軍猛地抬頭:“那冷卻效率會降40!連續飛行超過四小時就會過熱!”
“我們隻需要撐到總部。”張吒已經拿起切割刀,藍色的等離子火焰在他掌心跳動,“四小時足夠了。”
切割刀劃破金屬的尖嘯在艙內回蕩,張吒的額頭上滲滿了汗珠,順著下頜線滴在工作服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他必須精準控製火焰的溫度,既要切斷導管,又不能損傷周圍的線路——
那些纖細的線路像蜘蛛網般纏繞,任何一點失誤都可能引發短路。
將軍舉著照明燈,燈光在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裏跳動,每當火焰靠近關鍵線路,他就會用鉗子輕輕撥開,兩人的配合默契得像在跳一場危險的雙人舞。
與此同時,湯惠萍正跪在護盾發生器前,指尖的冰藍色符文在黯淡的能量晶體上閃爍。
那枚菱形晶體原本該像塊凝固的星空,此刻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黯淡得像塊普通的石頭。
神秘人坐在她身邊,正用鑷子夾著比發絲還細的光纖,試圖重新連接斷裂的通訊線路。
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精神力透支的後遺症讓他視線模糊,每夾三次才勉強能對準接口,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發生器的外殼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晶體的諧振頻率亂了。”
湯惠萍的聲音帶著疲憊,她將額頭抵在發生器上,試圖用靈力安撫那些躁動的能量粒子。
但晶體的裂紋裏滲出黑色的雜質,那是能量過載產生的廢料,像毒素般侵蝕著核心,
“需要純淨的能量源來衝洗雜質。”
神秘人突然從懷裏掏出塊半透明的晶石,那是他用精神力凝結的能量核心,此刻正泛著柔和的白光。
“用這個。”
他的聲音虛弱得像耳語,將晶石塞進湯惠萍手裏,
“我的精神力能暫時穩定諧振頻率。”
晶石接觸到能量晶體的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湯惠萍感覺一股溫和而堅韌的力量順著手臂蔓延,那些躁動的能量粒子突然安靜下來,像被馴服的野獸。
她趁機引導著冰係靈力,順著裂紋滲透進去,一點點凍結那些黑色雜質。
神秘人則閉上眼睛,指尖的符文順著光纖遊走,修複著那些斷裂的接點,每修複一處,他的臉色就蒼白一分,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從他身體裏被抽走。
儲物間裏,萬獸老人正踮著腳翻找頂層的工具箱。
貨架上堆滿了生鏽的零件,角落裏結著厚厚的灰塵,像層凝固的石間。
證人老陳站在一旁,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看著老人被妖獸反噬弄得淤青的後背,突然開口:“我來吧。”
他搬來個折疊梯,笨拙地爬上去,在最裏麵的角落摸到個沉甸甸的箱子,
“是這個嗎?”
箱子上的“應急維修套件”字樣已經模糊,但打開的瞬間,兩人都鬆了口氣——
裏麵整齊地碼著各種規格的扳手、熔接機,還有幾卷絕緣膠帶,甚至還有半罐未開封的冷卻液。
萬獸老人接過箱子時,不小心扯到了胸前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老陳連忙扶住他,從口袋裏掏出塊幹淨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掉傷口滲出的血珠:“您歇著,我來送。”
老陳抱著工具箱穿過走廊時,發現飛船的牆壁上布滿了細小的裂痕,有些地方還在往下掉漆。
他想起張吒說過,這艘船跟著他們闖過黑淵星係的輻射帶,躲過帝國艦隊的圍堵,就像個沉默的戰友。
此刻看著它滿身的傷痕,老陳突然覺得,那些冰冷的金屬裏似乎也藏著溫度,像他藏在恒溫箱裏的星塵草,在絕境中也要拚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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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力係統艙內,張吒正用熔接機焊接導管。
藍色的火焰將他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汗水滴在滾燙的金屬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瞬間蒸發成白霧。
將軍在一旁調試能量閥,突然“哎呀”一聲——閥門的密封圈老化開裂了,這玩意兒沒有備用件,一旦啟動,能量會從裂縫裏泄漏。
“用這個。”
老陳突然遞過塊星塵草的葉片,那是他剛才在儲物間角落撿到的,大概是之前顛簸時掉出來的。
葉片上還沾著點泥土,卻依舊嫩綠。
“星塵草的纖維能抵抗強輻射,韌性比密封圈還好。”他的聲音帶著點不確定,卻異常堅定。
張吒愣了一下,接過葉片。
指尖傳來濕潤的觸感,葉片上的絨毛蹭得人發癢。
他突然想起湯惠萍說過,星塵草能在輻射帶裏扭曲能量場,其纖維結構確實異常堅韌。
他小心地將葉片撕開,纖維像絲線般相連,竟真的不容易扯斷。
“試試。”
他將葉片纏繞在密封圈上,用熔接機輕輕加熱,葉片瞬間收縮,嚴絲合縫地堵住了裂縫。
“成了!”將軍興奮地拍了下大腿,傷口被牽扯得疼,又齜牙咧嘴地吸了口涼氣。
護盾發生器前,湯惠萍終於將最後一絲黑色雜質凍結。
能量晶體重新煥發出柔和的藍光,雖然不如從前明亮,卻穩定得像顆安靜的星辰。
神秘人也接好了最後一根光纖,通訊器突然發出“嘀”的一聲,傳來聯盟總部的公共頻道信號,像道久違的暖流。
“還剩武器係統。”
將軍看著屏幕上的故障報告,指了指艦首炮的圖標,
“炮管冷卻套裂了,連續發射會炸膛。”
萬獸老人突然一拍大腿,從懷裏掏出個獸囊,倒出幾顆墨綠色的珠子——
那是熔岩巨獸的淚晶,遇熱會釋放出大量寒氣,是天然的冷卻劑。
“把這玩意兒嵌進去,比冷卻套好用十倍!”
眾人七手八腳地忙活起來,張吒和將軍負責改裝炮管,湯惠萍和神秘人調試能量輸出,萬獸老人指導老陳給淚晶裹上絕緣層。
老陳的手抖得厲害,卻異常專注,當他把最後一顆淚晶嵌進炮管時,突然笑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這雙手既能培育星塵草,也能修複戰艦炮管。
三個小時後,飛船的引擎終於發出平穩的轟鳴。
張吒站在駕駛艙裏,看著儀表盤上跳動的參數,動力核心的能量輸出穩定在70,護盾強度恢複了60,武器係統雖然隻能單發,但至少能用了。
窗外的采礦平台在引擎的光芒中緩緩後退,像被甩在身後的陰影。
湯惠萍靠在艙壁上,指尖的符文已經徹底消失,但她的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笑。
神秘人蜷縮在座椅上睡著了,嘴角還帶著點血跡,卻睡得異常安穩。
將軍正在檢查救生艙的固定裝置,時不時哼兩句跑調的軍歌。
萬獸老人坐在老陳身邊,看著恒溫箱裏的星塵草,那株草又抽出了片新葉,嫩得像塊翡翠。
老陳突然開口:“我以前總覺得,科學是冷冰冰的公式。”
他看著窗外璀璨的星河,
“現在才明白,能讓公司活起來的,是人。”
張吒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他想起剛才修複時,大家的手都在抖——
湯惠萍的手抖是因為靈力透支,將軍的手抖是因為傷口疼痛,老陳的手抖是因為緊張,可就是這些顫抖的手,合力將這艘傷痕累累的飛船重新送上了征途。
飛船漸漸駛離廢棄礦區,朝著聯盟主星的方向飛去。
引擎的光芒在黑暗中拉出條明亮的軌跡,像道劈開混沌的光。
張吒知道,修複飛船隻是這場征途的一小步,前方還有帝國的艦隊、隱藏的內鬼、未知的危險,但當他看到同伴們臉上重新燃起的光芒。
突然覺得,隻要這些人還在,就沒有闖不過的難關。
就像那株在恒溫箱裏倔強生長的星塵草,隻要根還在,就能在任何絕境中,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づ ●─●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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