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短暫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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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中心的合金門,在張吒身後發出沉重的歎息,像五十年前礦難時,最後一道防爆門閉合的聲響。
    敢死隊員們的軍靴,在走廊裏敲出整齊的節奏,每一步都像踩在緊繃的弦上——
    他們的戰甲上,還留著昨日戰鬥的焦痕,能量步槍的冷卻管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唯有胸前別著的星塵草徽章,在硝煙中透出點倔強的綠。
    “檢查星塵草炸彈。”
    張吒的長劍在掌心輕轉,銀藍色的光刃切開空氣,露出隊員們腰間的爆破裝置。
    那些墨綠色的炸藥塊上,纏繞著新鮮的草葉,汁液在金屬表麵凝成晶瑩的珠,像給死神係了條生命的綬帶,
    “記住,隻有三分鍾引爆時間,夠你們衝到安全區。”
    他突然按住一名年輕隊員的肩膀,那孩子的護目鏡上還貼著母親繡的星軌圖案,
    “別回頭,我們不是去送死,是去給活著的人搶條活路。”
    將軍的戰斧,在走廊盡頭的牆壁上劃出赤紅的印記,那是聯盟的星軌徽章,五十年前礦難的幸存者,就是靠這個標記辨認彼此的。
    老人正給隊員們分發最後的能量塊,包裝紙上印著的雷紋豹幼崽圖案,已經被汗水浸得模糊。
    “破陣艦的引擎在左舷第三艙段,那裏的防護最薄,像老人的肋骨。”
    他的指尖劃過一名老兵的戰甲裂縫,那裏露出塊舊傷,是五十年前礦難留下的,
    “用戰斧劈開艙門時喊一聲‘為了礦道裏的兄弟’,他們聽得見。”
    湯惠萍的冰藍色符文,在隊員們的通訊器上閃爍,女孩的指尖纏著滲血的紗布,那是剛才給炸彈塗抹草粉時被劃傷的。
    “我把破陣艦的結構圖,輸進你們的頭盔了。”
    符文在虛擬屏幕上展開,像張透明的蛛網,“紅色標記是陷阱,綠色是逃生路線,記住……”
    她突然別過臉,符文在掌心碎成光粒,
    “記住活著回來,暗河的孩子還等著你們帶星軌糖呢。”
    戰場的邊緣,永恒帝國的破陣艦正在獰笑。
    那些暗灰色的鋼鐵巨獸排著楔形陣,艦首的混沌符號在黑暗中亮起,將聯盟防線的能量護盾啃出一個個缺口。
    最前排的旗艦上,指揮官正用望遠鏡打量著聯盟的陣地,嘴角掛著殘忍的笑——
    他的戰甲上別著串骸骨項鏈,那是從五十年前礦難遺址挖來的,據說能帶來“混沌的祝福”。
    “讓混沌教派的雜碎頂住正麵。”
    指揮官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像生鏽的鋸子在割金屬,
    “我們繞到側翼,給這些礦耗子的後代來個透心涼。”
    破陣艦的引擎突然轟鳴,暗紫色的能量在尾焰中翻滾,將虛空染成片不祥的海,
    “告訴士兵們,誰先拆了聯盟的指揮塔,誰就能去暗河的水晶礦脈當礦長。”
    敢死隊的突擊艇,像群銀藍色的魚,鑽進星塵雲的褶皺裏。
    張吒盯著頭盔顯示器上的敵艦坐標,破陣艦的符號陣正在形成能量漩渦,將聯盟的激光束都扭曲成了暗紫色的蛇。
    他突然想起湯惠萍的話:“星塵草能讓混沌能量短路,就像水澆在火上。”
    於是猛地拉升操縱杆,艇身擦著塊巨大的隕石翻轉,將引擎的熱信號藏進岩石的陰影。
    “右前方發現混沌教徒!”
    通訊器裏傳來老兵的低吼,張吒抬頭,看見黑袍人正從隕石縫裏鑽出,骨杖頂端的蝕能射線像毒蛇吐信,瞬間熔穿了旁邊的突擊艇。
    爆炸的火光中,他認出那是剛才貼星軌糖紙的年輕隊員,護目鏡的碎片在虛空中閃了閃,就被暗紫色的能量吞沒。
    “散開!”張吒的長劍突然出鞘,光刃在虛空中劃出個圓,將襲來的射線擋在外麵。
    他駕駛著突擊艇衝向最近的破陣艦,引擎的尖叫幾乎要撕裂耳膜——
    這是他在飛行學院學的亡命招術,當年教官說,有時候最瘋狂的路線,反而是生路,就像五十年前礦工們,鑽進廢棄礦道躲過一劫。
    破陣艦的防禦激光,在艇身周圍炸開,張吒的頭盔顯示器突然閃過紅光,左舷的引擎被擊中了。
    他咬著牙壓下操縱杆,突擊艇拖著黑煙撞向敵艦的裝甲,星塵草炸彈在接觸的瞬間引爆,綠色的火焰順著金屬縫隙蔓延,將混沌符號燒得滋滋作響。
    “就是現在!”他拽開艙門,在墜落的瞬間激活了磁力靴,穩穩地站在破陣艦的外殼上。
    隊員們像群壁虎,緊緊貼在冰冷的裝甲上。能量步槍的光束射向艙門的鎖扣,星塵草汁液混著彈藥的硝煙,在空氣中凝成刺鼻的味。
    張吒的長劍劈開最後一道防禦網時,聽見艙內傳來混沌教徒的嘶吼,那些黑袍人正舉著骨杖衝來,杖頭的符號在燈光下泛著嗜血的光。
    “為了礦道裏的兄弟!”
    張吒的吼聲震得艙壁發顫,長劍的光刃掃過,將迎麵而來的蝕能射線劈成兩半。
    星塵草的汁液在刃口燃燒,綠色的火焰舔舐著混沌符號,讓那些黑暗的能量發出痛苦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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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後的隊員們紛紛投擲炸彈,墨綠色的火光中,黑袍人的慘叫漸漸微弱,像被掐住的蛇。
    指揮中心的屏幕上,代表敢死隊的紅點正在破陣艦內部移動。
    湯惠萍的符文緊緊追隨著那些閃爍的標記,每一次停頓都讓她的心跳漏半拍。
    當第一個紅點消失時,她的指尖突然按住警報器,將聯盟的殘餘戰艦調出——
    那些銀藍色的光突然從隕石帶衝出,像群被激怒的魚,撞向永恒帝國的側翼。
    “醫療艙滿了!”
    王姐的聲音在後方基地回蕩,她正用激光刀給傷員截肢,鮮血濺在白大褂上,像開出朵絕望的花。
    雷紋豹母豹們趴在手術台旁,用舌頭舔舐士兵們的傷口,金色的唾液混著星塵草汁液,在傷口上凝成層保護膜。
    “那個帶星軌糖紙的孩子……還……在……”
    女人的聲音突然哽咽,
    “找到他的護目鏡了,還貼著媽媽的繡……”
    破陣艦的引擎艙內,張吒的長劍正與混沌符號搏鬥。
    暗紫色的能量順著劍身爬上來,像群吸血的蟲,他的手臂已經開始發麻,但依然死死咬著牙——
    引擎的核心就在眼前,那些旋轉的齒輪間,嵌著五十年前礦難死者的骸骨,正被混沌能量折磨得發出細碎的響。
    “給我炸!”他的吼聲驚飛了,艙頂的金屬碎片。
    隊員們將最後幾枚,星塵草炸彈塞進齒輪,引線的火花在黑暗中亮起,像串短暫的星。
    當他們衝出艙門時,張吒回頭望了眼那些骸骨,突然對著引擎鞠了一躬——
    五十年了,該讓他們安息了。
    爆炸的綠光衝天而起時,聯盟的戰艦正在歡呼。
    破陣艦的引擎像被捏碎的心髒,暗紫色的能量在虛空中,凝成頭哀嚎的三頭犬,隨即被星塵草的火焰燒成灰燼。
    張吒和幸存的隊員們在墜落的碎片間穿梭,他們的戰甲已經千瘡百孔,卻像群驕傲的鳳凰,在火中展開了翅膀。
    指揮中心的屏幕上,代表破陣艦的暗紫色標識正在熄滅。
    湯惠萍的符文,突然覆蓋住張吒的生命信號,冰藍色的光,溫柔地包裹著那個微弱的紅點,像給疲憊的旅人蓋了條被。
    她看著隊員們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有的斷了胳膊,有的瘸了腿,但胸前的星塵草徽章,依然在陽光下亮著。
    將軍的戰斧在指揮台敲出勝利的節奏,卻突然停在半空。
    老人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那裏的暗紫色標識正在重新聚集,數量比之前更多,像潮水退去後露出的礁石——
    永恒帝國的主力艦隊,終於要出手了。
    張吒拖著傷腿走進指揮中心時,聞到了消毒水和星塵草混合的味。
    湯惠萍正給他包紮手臂的傷口,女孩的動作很輕,像在撫摸易碎的星軌水晶。
    “我們守住了今天。”她的聲音帶著沙啞,符文在繃帶周圍畫出小小的雷紋豹,“但……”
    “但戰爭還沒結束。”
    張吒接過將軍遞來的能量塊,包裝紙上的幼崽圖案已經看不清了。
    他望著窗外漂浮的破陣艦殘骸,那裏的星塵草正在燃燒,綠色的火光照亮了聯盟士兵的臉——
    他們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歡呼,有的隻是呆呆地望著暗河的方向,像在尋找失落的家園。
    艱難的抵抗換來了暫時的喘息,卻沒能驅散籠罩的陰霾。
    永恒帝國的主力艦隊在遠處虎視眈眈,混沌教派的黑袍人依舊藏在隕石帶深處,而聯盟的彈藥庫,已經空得能聽見回聲。
    張吒握緊手中的長劍,銀藍色的光刃在暮色中亮起,映著隊員們疲憊卻堅定的臉——
    他們知道,明天的太陽升起時,又一場血戰在等著,但隻要星塵草還能開花,他們就會像五十年前的幸存者那樣,咬著牙活下去,守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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