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內部的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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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合金門,合攏時發出的悶響,像五十年前礦難時,礦道坍塌的餘震。
張吒的軍靴,踩過地毯上的星塵草汁液,那是雷紋豹幼崽們趁亂拖進來的。
綠色的痕跡在深灰色布料上蜿蜒,如同戰場上未幹涸的血痕,最終在會議桌中央匯成小小的水窪——
倒映著頭頂慘白的光管,像口盛滿絕望的井。
圓形會議桌旁的空氣,凝固得能擰出冰碴。
張吒將半截,燒焦的能量步槍推到桌心,槍管上的混沌符號還在微微發燙,五十年前礦難救援隊的日誌裏,也曾記載過類似的灼痕。
“物資儲備隻剩19。”
他的聲音比槍管更冷,指尖劃過桌麵投影的星圖,暗紫色的敵軍,標識已經在補給線外圍織成密不透風的網。
“醫療艙裏的傷員在哭,不是因為疼,是因為最後一支鎮痛劑昨天用完了。”
穿金色製服的高層,推了推嵌著星軌水晶的眼鏡,鏡片反射的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他從絲絨口袋裏,掏出塊精致的能量塊,包裝紙上印著聯盟議會的徽章,與桌角敢死隊員們吃的劣質口糧形成刺目的對比。
“我聯係了獵戶座的中立勢力。”
水晶眼鏡後的目光掃過眾人的破甲,
“他們願意提供三個月的物資,但條件是……割讓暗河的水晶礦脈。”
“你瘋了!”
將軍的戰斧突然砸在桌麵上,赤紅的光軌,震得能量塊包裝紙簌簌作響。
老人的指節因憤怒而發白,戰甲領口露出塊舊傷,那是五十年前,為保護礦脈與混沌教徒搏鬥留下的。
“暗河的水晶能中和混沌能量,是我們最後的防線!把礦脈給他們,等於給永恒帝國遞屠刀,讓五十年前的礦難重演!”
全息投影突然劇烈閃爍,前線的實時畫麵跳了出來。
永恒帝國的破陣艦,正在隕石帶集結,艦首的混沌符號在黑暗中亮起,將星塵雲染成詭異的暗紫色。
張吒認出旗艦的輪廓,指揮官正站在舷窗旁舉杯,杯中的液體泛著與水晶礦脈同源的藍光——
那是從暗河偷采的能量核心,五十年前失蹤的工程師們,就是為了守護這東西長眠在礦道深處。
“中立勢力靠得住?”
穿黑色製服的魁梧高層突然拍案,金屬義肢與桌麵碰撞的脆響,驚飛了窗台上的星塵草盆栽。
他的機械眼閃爍著紅光,那是在礦難救援中被混沌能量腐蝕後更換的,
“當年礦難時,他們就是這麽隔岸觀火,等我們的人快死光了才來撿便宜!”
義肢指向投影中正在哀嚎的傷員,
“現在要我們用孩子的命換物資?不如跟我衝出去,把破陣艦的指揮塔給掀了!”
湯惠萍的冰藍色符文,瞬間覆蓋住投影,女孩的指尖在虛空書寫,將中立勢力的星艦參數與永恒帝國的破陣艦並排放置。
符文在對比圖上炸開刺眼的紅:“獵戶座的戰艦裝備了混沌武器。”
她調出加密通訊記錄,冰藍色的數據流在空氣中織成網,
“他們上個月剛和永恒帝國做過交易,賣了五十噸星軌水晶——足夠造十艘破陣艦。”
會議室陷入死寂,隻有全息投影的電流聲在嗡嗡作響。
張吒望著桌心那窪星塵草汁液,裏麵倒映著眾人各異的臉:有貪婪,有憤怒,有猶豫,唯獨沒有希望。
他突然想起暗河溶洞裏的孩子們,他們用星塵草編的手環還在自己口袋裏,草葉的清香混著硝煙味,像根細針戳著心髒。
“雷紋豹群在暗河發現了新礦脈。”
張吒的長劍突然出鞘,銀藍色的光刃切開投影,露出星圖角落的隱秘標記,
“是五十年前礦工們藏起來的,儲量夠我們撐到戰爭結束。”
他將塊沾著泥土的水晶推到桌心,石頭表麵的星軌紋路在光下流轉,
“但需要人手開采,還要防備混沌教派的偷襲——他們比誰都清楚這礦脈的位置。”
穿金色製服的高層突然笑了,水晶眼鏡後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派誰去?派那些斷了腿的士兵?還是派暗河的孩子?”
他將能量塊拋向空中,又接住,
“張吒隊長,理想不能當飯吃,看看外麵那些在哭的傷員,他們需要鎮痛劑,不是你藏起來的礦脈故事。”
將軍的戰斧,在桌角劃出深深的刻痕,五十年前,礦難的幸存者名單被他刻在那裏,每個名字旁邊都畫著小小的星軌:“我帶工程兵去開采。”
老人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沙啞,“當年我爹就是這麽教我的,礦道塌了就挖新的,希望埋了就親手刨出來。”
戰斧突然指向穿金色製服的人,“你要是怕了可以滾,但別擋著我們活命。”
全息投影突然切換到前線畫麵,永恒帝國的破陣艦開始移動,暗紫色的能量光束在星塵雲中撕開裂縫。
通訊器裏傳來士兵的嘶吼:“他們在用俘虜當盾牌!是暗河的老人……”
畫麵戛然而止,定格在位白發老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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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五十年前礦難的幸存者,昨天還在給孩子們講星軌糖的故事。
湯惠萍的符文突然碎成光粒,女孩捂住嘴才沒哭出聲。
她的白大褂口袋裏露出半截星軌糖紙,是那名老者早上塞給她的,說“給需要甜的孩子留著”。
“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冰藍色的符文重新凝聚,在投影上標出破陣艦的盲區,
“礦脈的位置可以暫時瞞住,但必須派人去救俘虜,他們知道混沌教派的符號陣弱點——五十年前就是他們拆的。”
張吒的長劍在掌心輕轉,銀藍色的光刃映出眾人的臉。
他突然想起敢死隊員們,出發前的眼神,想起雷紋豹母豹保護幼崽時的凶狠,想起暗河的孩子用星塵草擺的防禦陣。
“分兵把。”聲音不大,卻像道驚雷劈開會議室的死寂。
“將軍帶工程兵去開礦脈,湯惠萍組織醫療隊轉移傷員,我帶突擊隊去救俘虜。”
穿黑色製服的高層突然站起來,機械眼的紅光變得柔和:“我跟你去。”
義肢重重砸在桌上,震得那截燒焦的步槍跳了跳,“當年礦難欠的債,該還了。”
穿金色製服的人還想說什麽,卻被全息投影裏突然出現的畫麵噎住——
暗河的孩子們正舉著星塵草衝向混沌教徒,綠色的草葉在他們手中揮舞,像無數把稚嫩的劍。
畫麵外傳來王姐的吼聲:“別跑!星塵草能燒他們!”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時,雷紋豹幼崽突然從桌底鑽出來,三個小腦袋頂著星塵草盆栽,金色的尾巴掃過穿金色製服那人的皮鞋。
張吒彎腰抱起幼崽,小家夥們立刻用舌頭舔他的傷口,粗糙的舌麵帶著星塵草的清香。
“散…會。”他的長劍指向門口,銀藍色的光刃在走廊裏拉出殘影。
“記住,我們守的不是礦脈,是五十年前沒能護住的人。”
將軍的戰斧已經扛在肩上,老人的步伐依舊沉穩,每一步都像在敲響希望的鍾。
湯惠萍的符文在醫療艙的方向閃爍,冰藍色的光順著走廊蔓延,像條通往新生的河。
穿黑色製服的高層跟在張吒身後,機械義肢與地麵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格外響亮,像在給衝鋒的隊伍打拍子。
隻有穿金色製服的人還坐在原地,水晶眼鏡後的目光落在那截燒焦的步槍上。
桌心的星塵草汁液已經幹涸,在桌麵上留下淺淺的綠痕,像個倔強的印記。
全息投影裏,孩子們的笑聲突然響起,他們正用星塵草綁住混沌教徒的手腕,那些黑袍人在綠色的汁液中痛苦掙紮,像被太陽曬化的雪。
內部的爭論終有定論,但戰場的迷霧並未散去。
永恒帝國的破陣艦還在集結,中立勢力的星艦在遠處窺伺,混沌教派的符號陣或許已經悄悄包圍了新礦脈。
張吒抱著雷紋豹幼崽站在走廊盡頭,望著窗外正在燃燒的星塵雲,突然想起五十年前礦難幸存者的話:“真正的希望,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埋在土裏,要靠自己雙手挖出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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