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淵後初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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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的裂口終於合攏,像一條被書寫者收回的墨線,輕輕撫平了天與地的斷痕。
林凡靜靜立在那片被幽藍與銀白交織的虛空裏,手中命筆依舊微顫,筆鋒上殘留著一抹尚未完全消散的“淵息”,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滲入掌心,與命魂深處的自由命圖交匯。
戰鬥已然結束,可戰意未曾徹底冷卻,仿佛有無形的漣漪在空氣中悄然蕩漾。
他抬頭望去,虛空深處不再是沉重壓抑的黑暗,而是一片柔和的、帶著淡金色流光的世界——那是“淵後世界”,由自由命圖所顯化出的全新領域。
蘇若雪緩步走來,裙裾微揚,衣角上還沾著細碎的光屑。她的眼神比這片空間還要溫柔,裏麵盛滿了擔憂與喜悅的交織。
“終於……結束了嗎?” 她的聲音低低的,像怕驚擾這剛剛重生的天地。
林凡將命筆輕輕收回,微笑著點頭。他伸出一隻手,指尖輕撫蘇若雪鬢邊,那縷發絲帶著溫熱的觸感,讓他胸腔裏的緊繃慢慢鬆開。
“嗯,結束了。但新的路,或許比剛才那場惡戰更難。”
蘇若雪抬眸,望進他眼裏那片尚未平息的湧動。她輕輕倚在林凡肩頭,默默地把自己的氣息與他融合。她知道,他已經習慣獨自承受太多,但這一次,她不想再讓他一個人去麵對未知的命途。
“別再逞強了,” 她輕聲道,“我們都還在這裏,白靈、陸遠……還有我。”
白靈正站在幾步之外。她收斂了平日裏活潑的神態,銀白的長發微微散亂,眸中卻多了一抹說不出的深意。
那是守護者才有的目光——既溫柔又冷冽,像是經曆了無數場沉浮後留下的沉甸甸的平靜。
陸遠則靠在一塊碎裂的石柱旁,嘴角揚著他一貫不正經的笑,卻掩飾不住眼底的疲憊。他晃了晃手裏的短戟,似乎想讓氣氛輕鬆些:“呼……我這條命,算是又被你拽回來一回,林兄。要不是親眼看到,我都不信有人能在‘命淵’裏殺出一條生路。”
林凡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能開玩笑,看來沒事。”
陸遠翻了個白眼,聲音卻低了幾分:“別太樂觀。那東西……可能還沒完全死透。”
林凡眼底掠過一絲銳光,他知道陸遠說的是“命書暗影”的殘餘。即便在逆寫命淵的那一刻,他也感受到一股細微的、頑固的氣息,像是墨跡裏最後一抹陰影,躲在自由命圖無法徹底照亮的角落。
白靈緩緩開口,她的聲音輕,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容忽視的篤定:“暗影並不會輕易退場。淵後世界雖成,但有些字跡……不會因為一頁翻過就消失。”
林凡看向她,那抹堅定的目光讓他心底多了幾分安定。白靈一直是他們中最冷靜的那一個,她的話像一枚細小卻沉穩的錨,提醒著他們:戰鬥結束,並不等於威脅已絕。
“所以,我們要趁現在修養,同時留一隻眼盯著那道陰影。” 白靈說著,抬手輕輕一劃,指尖釋放出一縷柔光,化作一片透明的符紋,懸浮在他們周圍,為眾人撐起一層溫和的防護。
林凡點頭,握住命筆的指節略微收緊。他能感覺到,自由命圖在他的魂海中微微震動,像是在回應白靈的提醒。那幅圖並不安靜,它在生長、在重組,線條一寸寸蔓延,描摹著這個新世界的邊界。
他閉上眼,感知那股力量的脈動。每一次跳動,都像在輕聲告訴他:淵後並非終點,而是另一場未知的起點。
命魂的線條正在交織,而其中,有一絲細小的陰翳,仿佛在刻意隱藏自己,等待下一次不為人知的出擊。
“先休整吧。” 林凡睜開眼,環視周圍,“這裏是我們用命寫出來的世界,該先讓大家喘口氣。”
蘇若雪點頭,嘴角微彎:“對,我們還活著,也該學會享受這一刻。”
她抬手輕觸自由命圖的虛影,一道柔光隨之散開,像晨霧般輕輕落在每個人身上,撫平了他們身上殘留的戰痕。
白靈也伸出手,與蘇若雪一同催動圖中溫和的力量,空間隨之明亮了一些,碎裂的地麵逐漸愈合,形成一片平整的光澤石台。
陸遠長出一口氣,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終於能歇歇了……我這條老命差點真交代在這兒。”
“你還年輕。” 白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呃……那我就當是誇獎吧。” 陸遠幹笑著,隨即靠在石台上,閉上眼,任由那股溫和的力量滋養著他略顯枯竭的命魂。
林凡看著這一幕,心底的沉重也隨之鬆開幾分。他收起命筆,讓其懸浮在身側,如同一顆寧靜的星子,靜靜守候在淵後世界的空氣裏。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遠未結束。但至少此刻,他們贏得了喘息的資格,也重新找回了彼此的溫度。
在這溫度裏,他看到了希望——即便暗影還在,至少他們已經有了直麵它的勇氣與依靠。
溫柔的氣息在石台上蔓延開來,像春風撫慰著每一縷受創的魂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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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坐下,背靠著一塊半透明的石壁。那石壁仿佛是由命魂之光凝結而成,細看時能看到其中隱隱的紋理,像極了命圖的枝蔓。
蘇若雪順勢坐在他身旁,靠著他肩頭,輕輕呼吸著這片剛剛誕生的“淵後世界”的氣息。她的神情漸漸柔和,眸底閃爍著光芒,仿佛她整個人都在吸收這裏的生命力。
“真像一場夢。”她低聲說,“如果不是肩上的傷口還在提醒我,幾乎以為這一切隻是命魂虛景。”
林凡側過頭,笑意溫潤:“是夢也是書寫出來的現實。夢不會疼,但這條路,我們是一步步拚命踏出來的。”
他說著,輕輕替她理了理垂落的發絲,那一瞬間,戰鬥的硝煙似乎被徹底隔絕在時光之外,隻剩溫度與寧靜。
白靈獨自站在稍遠處,她沒有坐下,而是注視著遠方那道似有若無的裂縫。她的神色不再是平日的從容,而是帶著若有所思的凝重。
“你們注意到了嗎?” 她突然開口,聲音平緩,卻讓氣氛輕輕一滯。
“注意到什麽?” 陸遠睜開一隻眼,隨即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那條裂縫。” 白靈指了指虛空深處,“它並未完全愈合,裏麵還藏著一抹極細的黑影。”
說到“黑影”兩字,她眸中閃過一絲寒意,“那是暗影殘餘,或者說,它留下的種子。”
林凡順著她的指引,命魂視野悄然開啟。果然,在那柔和的光輝深處,有一絲纖細得幾乎無法察覺的黑色氣息,像墨點落在宣紙的最深一角。
那股氣息沒有動,卻像在等待某個時機,隻要稍不注意,便可能蔓延成新的陰霾。
“果然沒徹底消失。” 林凡眉頭輕蹙,“它比我們想象的要頑固。”
蘇若雪抬眸,望向那道裂縫,眼中閃過堅定:“無論它藏得多深,也不可能再讓它像之前那樣吞噬一切。隻要我們在,它就沒機會。”
陸遠支起身體,懶散的表情漸漸收斂,聲音罕見地認真:“我這次是真的信了,這玩意兒和普通敵人不一樣。最好別讓它再積蓄力量,否則我們還得打一場更難纏的仗。”
林凡抬手,命筆化作一點星輝懸在指尖,他緩緩描出一條細線,將那裂縫周圍封鎖起來。隨著筆鋒的滑動,一道淺金色的結界在空氣中悄然浮現,如同在命圖上加了一道注釋——提醒著他們:此處,需警惕。
做完這一切,他吐出一口濁氣,輕聲道:“至少現在,它被限製住了。淵後世界是我們寫下的,不會讓陰影隨意染上墨跡。”
白靈的目光微微一動,緩緩走回他們身邊。她輕輕一抖衣袖,袖中流出幾縷白色光絲,化作符印,與林凡的封鎖交織在一起。
“這樣一來,至少能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她說,“不過你們要明白,暗影是從命魂深處生出的,它不會因為封鎖而真正死去,想徹底根除,恐怕還要在更深的地方找到源頭。”
林凡點了點頭,他心裏清楚,這隻是第一步。真正的戰鬥,也許就在那黑影最深處。
片刻寧靜後,蘇若雪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柔聲道:“先別想那麽遠。我們已經經曆了太多,該給自己一點時間。”
林凡望著她,目光溫柔而堅定。他知道,她說得對——此刻需要的是休整,而不是立刻陷入新的漩渦。
“好。”他微笑著應下,“我們先熟悉這裏,再考慮下一步。”
說完,他緩緩站起身,伸出命筆,輕輕在空中一劃。筆尖劃過之處,淵後世界的景象隨之展開:
遠方出現了起伏的丘陵,丘陵上長滿了散發光暈的草木;一條清澈的河流蜿蜒而過,河麵倒映著虛空中那尚未完全愈合的裂口,仿佛在提醒他們,平靜與暗湧從來並存。
陸遠吹了個口哨:“嘿,這地方比我想象的還美。可惜少了幾壺酒,不然就完美了。”
白靈輕哼一聲,臉上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酒?你這身傷能喝得了嗎?”
“傷口配美景,哪能少了酒作伴。” 陸遠一本正經地說,隨後又搖搖頭,“不過算了,先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林凡看著他們打趣,唇角輕揚。緊張的空氣緩緩被笑聲稀釋,淵後世界第一次有了真正屬於他們的溫度。
他收回目光,再次望向那道裂縫,眼底深處閃爍著平靜而鋒利的光芒。
無論暗影如何潛伏,他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隻能被推著走的小子——現在,他是“書寫者”,是淵後世界的執筆人。
他要用自己的筆鋒,為這裏書寫出新的秩序,讓陰影無處可逃。
風輕輕拂過,帶著命魂的氣息,如同在向他們傳遞某種無聲的祝福。
林凡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蘇若雪、白靈與陸遠,聲音堅定:“我們該為這片世界取個名字,它不該隻被稱作‘淵後’。”
蘇若雪微笑:“不如叫——‘餘光’。從黑暗後走出來的那道光。”
“餘光……” 林凡輕輕咀嚼這個名字,嘴角漸漸揚起,“很好,就叫餘光界。”
白靈點頭,陸遠大笑,一時間,氣氛輕盈而溫暖。
可在那笑聲之下,虛空深處的那抹黑影仍舊一動不動,宛若一筆未完的句號,靜靜等待著下一次翻頁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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