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一聲低喝，混著血腥氣，砸在混亂的戰場上。
    那幾個被陳青目光鎖定的北莽兵，腳步下意識一頓。眼前這少年，明明渾身浴血，衣衫破爛，但那雙眼睛亮得駭人，周身散發的氣息，竟讓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那不是新兵蛋子的慌亂，而是猛獸盯上獵物的凶戾。
    “裝神弄鬼！”一個悍勇的北莽兵啐了一口，揮刀撲上。
    陳青動了。
    踏入鍛骨境門檻，身體仿佛卸下了無形的枷鎖。腳步一踏，地麵微震，身形如離弦之箭，竟後發先至！
    他沒有用刀。
    左手如電探出，五指賁張，筋骨發出細微的劈啪聲，精準地扣住對方持刀的手腕。那北莽兵隻覺得手腕劇痛，如同被鐵箍死死勒住，力量瞬間潰散。
    緊接著，陳青右拳轟出！
    依舊是黑虎掏心，但速度、力量、角度，與初窺門徑時判若雲泥！拳鋒破空，帶著一股沉悶的虎嘯之意！
    砰！
    拳頭結結實實印在對方心口。
    那北莽兵身體猛地一弓，眼珠凸出，後背的皮甲發出“噗”一聲悶響，竟隱隱凸出一個拳印！他連哼都沒哼出一聲，便軟軟倒地，氣息全無。
    【擊殺北莽悍卒，獲得氣血，黑虎拳熟練度+18！】
    另外兩名北莽兵駭然變色，轉身想跑。
    陳青豈容他們走脫？腳下發力，身影如鬼魅般追上，手中彎刀劃出兩道淒冷的弧光。
    黑虎刀法——雙剪尾！
    刀光閃過，兩顆頭顱衝天而起，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擊殺北莽步卒……】
    【擊殺……】
    幹淨利落，瞬息之間，三人斃命！
    周圍正在廝殺的雙方兵卒，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狠辣震懾，下意識地遠離了這片區域。
    陳青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奔騰的氣血和再次增長的熟練度，目光掃向更遠處膠著的戰團。那裏，一名大炎王朝的戰兵什長，正被三名北莽兵圍攻，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那什長身上穿著半舊鐵甲，招式間頗有章法，顯然是有傳承在身的，但雙拳難敵四手，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陳青眼神微閃。救，還是不救？
    亂世之中，明哲保身是常態。但……若能結個善緣，或許日後有用。而且，那名什長的武學路數，似乎也有些看頭。
    心念電轉間，他已做出決定。
    腳下發力，身影疾衝而去，口中大喝：“大人莫慌！”
    聲音未落，人已切入戰團。他並未直接攻擊那三名北莽兵，而是身形一矮，如同貼地猛虎，手中彎刀直取左側那名北莽兵的下盤腳踝！
    這一下出其不意，又快又狠！
    那北莽兵注意力都在什長身上，猝不及防，腳踝被刀鋒劃過，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戰局瞬間逆轉！
    那什長壓力驟減，精神一振，手中長槍猛地蕩開正麵敵人的兵器，抓住機會，一槍刺穿了右側北莽兵的咽喉。
    陳青則如同附骨之疽，纏上了最後那名驚慌失措的北莽兵，三招之內，便以一招“猛虎甩尾”削飛了對方的頭顱。
    戰鬥結束。
    那什長拄著長槍，劇烈喘息，看向陳青，眼中帶著驚異和感激：“小兄弟，好身手！多謝援手！你是哪個營的？”
    他看得出，陳青年紀不大，身上穿的還是輔兵的破爛皮甲，但剛才那幾下，狠辣果決，身法迅捷，絕對是煉皮境中的好手，甚至可能摸到了鍛骨的門檻！這等人物，怎麽會隻是個輔兵？
    “輜重營，陳青。”陳青抱拳，語氣平靜。
    “輜重營？”什長更加驚訝，隨即恍然，“難怪麵生。我叫趙鐵，前鋒營什長。陳兄弟，你這身本事，待在輜重營太屈才了！”
    陳青不置可否，隻是道：“趙什長客氣了，恰逢其會。”
    趙鐵見他不想多談，也不勉強，目光掃過地上那具被陳青一拳斃命的北莽悍卒屍體，以及那兩個被梟首的，心中凜然。這少年，下手太狠了，絕非善茬。
    “不管怎樣，今日多謝了！他日若有閑暇，可來前鋒營尋我喝酒！”趙鐵是個爽快人，記下這份人情。
    “一定。”陳青點頭。
    就在這時，代表著北莽退兵的號角再次響起。如同前幾次一樣，黑色的潮水開始退去。
    戰場再次留下滿地狼藉。
    陳青沒有停留，轉身走向自己負責的那片區域，開始例行的“摸屍”。這一次，他的收獲比前幾日更豐，尤其是在那名被他擊殺的北莽百夫長和幾個悍卒身上，搜到了不少銀錢，甚至還有一小瓶味道刺鼻、不知名的傷藥。
    【獲得微末氣血，黑虎拳熟練度+1】
    【獲得微末氣血……】
    熟練度緩慢而堅定地增長著。
    夜晚，破帳篷內。
    油燈如豆，光線昏黃。
    陳青盤膝而坐，意識完全沉浸在係統光幕和體內氣血的運行中。
    【宿主：陳青】
    【境界：煉皮境中期）】
    【武學：黑虎拳略有小成，熟練度：18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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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學：黑虎刀法略有小成，熟練度：1752000）】
    略有小成的黑虎拳和黑虎刀法，讓他對這兩門祖傳武學的理解更深了一層。不僅僅是招式更加純熟圓融，更重要的是，他開始觸摸到其中蘊含的“意”。
    黑虎拳，並非一味剛猛，其中亦有狡詐、撲擊、隱忍的意境。
    黑虎刀法，也不僅僅追求詭譎，更有一種百獸之王的霸道與慘烈。
    他嚐試引導體內愈發雄壯的氣血，按照某種玄妙的路線衝擊著四肢百骸的皮膜、筋膜，乃至更深層的骨骼。每一次衝擊，都帶來細微的麻癢和刺痛，但完成後，便能感覺到身體的防禦和力量又增強了一絲。
    這就是鍛骨境的修煉嗎？
    他想起白天趙鐵什長那帶著軍中風範的槍法，剛猛直接，殺伐淩厲，與黑虎拳刀的路數頗有不同，但似乎……可以借鑒？
    他下意識地並指如刀，模仿著記憶中趙鐵出槍的發力方式，向前一刺。
    動作生澀，毫無威力。
    但就在這一刺發出的瞬間，他體內運行的黑虎拳氣血路線，竟微微波動了一下，仿佛被這一式外來的“意”所牽引，產生了一種極其細微的調整。
    【黑虎拳熟練度+1】
    光幕上跳出的提示，讓陳青猛地一愣。
    模仿他人的武學架勢，也能增加黑虎拳的熟練度？
    他再次嚐試，這次更加專注，不僅僅模仿外形，更用心去體會那種一往無前的“刺擊”意境，同時保持著黑虎拳核心氣血的運行。
    【黑虎拳熟練度+1】
    又一點！
    陳青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他明白了！係統判定的“熟練度”，並非死板地要求他必須嚴格按照黑虎拳的固定套路練習。任何能加深他對“力量運用”、“搏殺本質”理解的修煉和戰鬥，都能反饋到這兩門作為根基的祖傳武學上！
    博采眾長，融於己身！
    這無疑大大拓寬了他提升實力的途徑！
    他不再局限於單純的演練和殺戮，開始回憶戰場上見過的各種武技，哪怕隻是殘招斷式，也嚐試著去理解，去模仿，去用黑虎拳的“意”去統合。
    帳篷內，他的身影時而如猛虎踞坐，時而如長槍突刺，時而詭譎如蛇……動作怪異，卻隱隱透出一股圓融自如的韻味。
    熟練度，開始以更快的速度跳動。
    【黑虎拳熟練度+2】
    【黑虎刀法熟練度+2】
    當油燈燃盡，帳篷內陷入黑暗時，陳青緩緩收勢，吐出一口綿長的濁氣。
    光幕上，熟練度又增長了一小截。
    他握了握拳，骨節發出清脆的響聲，感受著體內愈發凝實的力量。
    外麵，夜風呼嘯，夾雜著巡夜士兵沉重的腳步聲和遠方不知名野獸的嚎叫。
    這片高武亂世，危機四伏，卻也充滿了機遇。
    陳青的目光穿透帳篷的破洞，望向漆黑的天幕。
    他的路，還很長。
    但有了係統，有了這不斷進化的黑虎傳承，這漫天星辰，未必不能摘取。
    下一步，是該想辦法，接觸更多不同的武學，見識更廣闊的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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