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狼牙堡陷落、大將巴特爾陣亡的消息，如同一聲驚雷，狠狠劈在了北莽王庭的上空。
    這一次，不再是邊境的摩擦，不再是糧草的損失，而是一座經營多年的重要軍鎮被連根拔起，一員聲名赫赫的凝脈境後期大將被陣斬！
    這意味著，大炎邊軍，已經具備了主動出擊、攻城拔寨的能力！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舊是那個名字——陳青！
    “廢物！一群廢物！”
    北莽王庭，金狼大帳內，左賢王烏維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暴怒的咆哮聲幾乎要掀翻帳頂。他麵前，跪倒了一片將領，個個麵如土色，瑟瑟發抖。
    “巴特爾那個蠢貨！誰讓他出城迎戰的？！固守待援不會嗎？！”烏維氣得渾身發抖，狼牙堡一失，他側翼門戶大開，整個戰略布局都被打亂！
    “大帥，那陳青狡詐凶悍，巴特爾將軍也是想……”
    “想什麽？想送死嗎？！”烏維一腳將說話的將領踹翻，胸口劇烈起伏，“傳令！收縮所有外圍兵力，放棄前沿據點，主力向王庭靠攏！嚴防死守！”
    他眼中閃爍著驚懼與狠毒。陳青的成長速度太可怕了，短短時間，從一介輔兵爬到如今能陣斬凝脈後期的地步，更是練就了一身詭異恐怖的煞氣功法。此子不除，北莽永無寧日！
    “還有！給王庭去信，將此地戰況，尤其是陳青的威脅，原原本本稟報大汗和國師！請求……派遣‘蒼狼死士’南下！”
    “蒼狼死士？！”帳內眾將聞言，皆是駭然變色。那可是北莽王庭最神秘、最強大的力量，據說每一位都是千挑萬選、修煉秘法的死士，修為最低也是凝脈境，甚至傳聞其中有通竅境的恐怖存在！非到亡國滅種之危，絕不會輕易動用。
    “大帥，這……”
    “按我說的做！”烏維語氣森然，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此獠已成氣候，尋常手段已奈何不了他！唯有蒼狼死士，方能取其首級！”
    “是！”
    與大莽王庭的震怒和恐慌相比，大炎北疆防線，則是一片歡騰鼓舞。
    狼牙堡大捷！陣斬“瘋狼”巴特爾！
    這消息比野狼原焚糧更加振奮人心！這意味著，一直被北莽壓著打的大炎邊軍，終於有了反擊之力！
    “鎮北將軍萬歲！”
    “黑虎營萬勝！”
    歡呼聲響徹營寨，無數士兵用崇拜的目光望著那麵黑色的猛虎旗幟，以及旗下那個如同戰神般的身影。
    帥帳的嘉獎和皇帝的封賞再次如雪片般飛來，金銀、靈玉、丹藥，甚至還有幾部軍中珍藏的高階武學秘籍。陳青的爵位也由關內侯提升為縣侯，食邑千戶，雖然依舊是虛爵，但榮耀更甚。
    陳青對這些虛名賞賜並不在意，隻是將資源盡數投入到黑虎營的建設中。經過狼牙堡血戰，黑虎營再次擴編，達到五千之眾，裝備更加精良，煞氣也愈發濃重，真正成了一支讓人望而生畏的虎狼之師。
    他本人則再次閉關。
    狼牙堡一戰，吞噬巴特爾帶來的能量極其龐大，加上連番血戰的積累，他感覺凝脈境後期的屏障已經薄如蟬翼。
    帳篷內，靈玉堆積，煞氣彌漫。
    陳青盤膝而坐，心神沉入體內。融會貫通的《煞虎鐵身》瘋狂運轉，引導著那股磅礴的能量，如同攻城錘般，一次次衝擊著那最後的關隘。
    煞脈在能量的衝刷下不斷拓寬、堅韌，黑虎真意也變得更加凝練、霸道。他對於“煞”的理解，愈發深刻。這並非簡單的殺戮之氣，而是死亡、戰爭、怨恨等一切負麵能量的聚合，若能完全掌控，其威力將超乎想象。
    不知過了多久。
    轟！
    體內仿佛有驚雷炸響！
    那層阻礙他許久的屏障，應聲而破！
    更加浩瀚澎湃的力量如同決堤洪流，瞬間湧遍全身每一處角落！煞脈變得更加寬闊堅韌，能夠容納和運轉的煞氣總量暴漲數倍！周身的煞虎戰域不受控製地擴張開來，暗紅色的氣流如同實質的火焰般燃燒，將整個帳篷都映照得一片詭異暗紅！
    凝脈境，後期！
    他緩緩睜開雙眼，童孔深處，那點暗紅已然化作兩團緩緩旋轉的旋渦，深邃，冰冷，仿佛能吞噬人的靈魂。
    感受著體內那近乎無窮無盡的力量，以及擴張到三丈範圍、掌控更加精細入微的煞虎戰域，陳青知道，自己的實力，已然發生了質的飛躍。
    如今的他，即便再次麵對兀骨脫那樣的凝脈境巔峰，也有一戰之力！甚至，憑借煞虎咆和越發精深的黑虎真意，戰而勝之也並非不可能！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骨節發出劈啪的爆響，如同悶雷滾動。
    是時候了。
    他走出帳篷，外麵陽光刺眼，五千黑虎悍卒正在校場上操練，吼聲震天，煞氣凝聚成的暗紅陰雲幾乎遮蔽了天空。
    老牛、孫瘸子等人感應到他的氣息，立刻快步上前，感受到陳青那愈發深不可測、如同洪荒凶獸般的氣息，都是心頭一凜，恭敬行禮：“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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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青目光掃過他們，微微頷首。老牛和孫瘸子經過連番大戰和資源傾斜，也已然穩固在凝脈境初期，氣息渾厚。
    “北莽近日有何動向？”陳青問道。
    “回將軍，烏維徹底龜縮，放棄了所有外圍據點，兵力全部收縮至王庭百裏之內，擺出了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孫瘸子回道，“另外，據暗線傳來的模糊消息，北莽王庭似乎有異動，可能……會派遣精銳南下。”
    “精銳？”陳青眼中閃過一絲興趣，“來得正好。”
    他正愁找不到足夠分量的對手來磨礪這新生的力量。
    “傳令下去，全軍備戰。”陳青語氣平澹，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意，“下一步，兵鋒直指——北莽王庭。”
    眾人聞言，雖然早有預料，但心髒還是忍不住劇烈跳動起來。
    攻打王庭！這可是數百年來，大炎軍隊從未做到過的壯舉！
    “將軍，王庭守備森嚴，更有北莽大汗親衛和薩滿巫師，恐怕……”一名新提拔的隊正有些擔憂。
    “守備森嚴？”陳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撕開它。”
    他抬頭，望向北方那巍峨連綿的北莽山脈，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關隘，落在了那座象征著北莽權力巔峰的金狼王帳之上。
    “傳檄北疆：黑虎營，不日北伐，直搗黃龍！”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無形的意誌，如同風暴般席卷整個營地，甚至向著更遠方擴散而去。
    所有黑虎營士兵，在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更加狂熱的怒吼：
    “北伐！”
    “直搗黃龍！”
    “將軍萬歲！”
    煞氣衝霄，戰意如虹！
    陳青知道，這將是他麵臨的最嚴峻的一戰，也可能是他能否在這高武亂世真正站穩腳跟，乃至窺探那“破碎虛空”之謎的關鍵一戰。
    王庭驚雷已響，接下來，便是血與火的最終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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