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時候幹回老本行了。”艾文自言自語，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艾文在蘭利卡羅貧民窟長大，外號“小耗子”。為了活下去，他練就了一身本事，能在街巷裏穿行卻不發出一點聲音。
    後來父母發現了他的勾當，哭著勸他，再窮也不能做髒事。父親拚了命的打著三份工，家裏的情況好了一些，艾文這才洗了手，不再碰那些東西。
    可現在，為了得到神諭裏提到的那種材料，過去發的誓也沒用了。他隻能重新回到陰影裏，讓這雙洗幹淨的手再髒一次。
    艾文把自己做的那瓶基礎符號學信息載體溶液小心翼翼的藏好，看向窗外。工廠的煙囪林立，勾勒出城市灰蒙蒙的天際線。
    目標很清楚，就是第五街區的秘法之塵材料店。法師和有錢的學徒常去那，店裏肯定有古老學者的腦垂體粉末的存貨。
    但那也意味著，他得離開自己熟悉的貧民區，去一個巡邏更嚴、到處都是監控的地方。
    他想了個簡單的計劃。他個子小，長得不起眼，正好可以混進清晨去上城區送貨的人堆裏。
    艾文翻出一套舊衣服，穿上很合身，活動也方便。他往臉上和胳膊上抹了點煤灰，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跑腿的學徒或者搬運工。
    鏡子裏的人確實挺像那麽回事。
    “開始吧。”
    幾天後的一個清早，霧還沒散，艾文就成功混進人流，到了秘法之塵所在的街道。
    店鋪門臉不大，但厚木門和櫥窗裏透出的微光，說明了這家店不是普通地方。
    他沒急著進去，在對麵的巷口盯了一整天，把店員換班的時間、客人最少的點都記了下來，還發現了店後麵有條堆滿雜物的收貨小巷。
    “看著全是破綻......”艾文嘴上這麽說，手卻抓緊了『錯誤』神像。第一次偷這種地方，他的手心還是出了汗。
    第二天下午，天上下起了小雨，正好趕上店員換班。艾文趁機溜進了後院那條小巷。
    他發現一扇通風的百葉窗鬆了。靠著小時候練出的本事，他沒發出一點聲音就撬開了窗戶，縮著身子鑽了進去，掉進一個堆著空木箱和稻草的儲物間。
    他的心跳得厲害，艾文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穩下來。
    根據昨天的觀察，他猜那些貴重材料應該放在裏麵的庫房。
    他屏住呼吸聽了聽，確認外麵沒人，才推開儲物間的門，貼著牆根往前移動。
    庫房的門鎖著，不過難不倒他。艾文拿出隨身帶的小工具開始開鎖，額頭上很快冒出了一層細汗。開鎖是他的老本行了。
    “哢噠”一聲，鎖開了。艾文立刻閃身進去。庫房裏到處是瓶瓶罐罐，上麵的標簽字跡古怪，他也看不懂。
    他借著高窗透進來的那點光，在架子上一排排的找過去。
    終於，他在一個鎖著的玻璃櫃裏，看到了幾個小水晶瓶。瓶裏是灰白色的細粉，標簽上寫的正是古老學者的腦垂體粉末。
    他剛把工具伸向玻璃櫃的鎖，後背突然竄上一股涼氣。他感覺周圍的光線好像晃了一下，空氣都沉重起來。
    艾文猛的一回頭，看到一個穿著深色風衣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庫房門口，好像他一直就在那。
    男人的眼神很平靜，但艾文感覺自己想什麽、做什麽，都已經被對方看穿了。
    “孩子，”男人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奇怪的回響，“從你走進這條街，你就被盯上了。在『時之眼』的注視下，你根本藏不住。”
    男人說著，解開風衣扣子，露出身上密密麻麻正在眨動的眼睛，這是『時之眼』序列的『擬合性質』。
    “嘖，被發現了。”艾文心裏一沉。
    跑！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艾文想跑，卻發現雙腳根本動不了。他張了張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時之眼序列的執法者周圍的空間扭曲起來。光線被拉長變形，他和男人之間的距離感也變得混亂不堪。
    下一秒，那個男人就出現在他身邊，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後頸，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讓我看看，”男人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目光掃過那個玻璃櫃，“古老學者的腦垂體粉末？眼光不錯，專挑值錢的拿。說吧，誰讓你來的？”
    艾文雙腳離地，拚命掙紮，四肢在空中亂蹬。他憋紅了臉喊：“放開我...我就是聽說這東西值錢！沒人指使我！”
    “嘴還挺硬，小老鼠。”男人的聲音沒什麽起伏，但那股壓力讓艾文渾身一僵，不敢再動。“這些話，留著跟治安官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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