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關於借助“外力”的提問，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塊巨石，激起了眾人思緒的漣漪。
    老吉姆最先反應過來，他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殿下此計大妙！林緣鎮乃至周邊區域，對金獅家族霸道行徑敢怒不敢言者大有人在！據老朽所知，鎮上的‘鐵盾’傭兵團就曾因任務區域劃分與金獅的附屬傭兵團發生過衝突，吃了暗虧，其團長是個火爆脾氣，一直耿耿於懷。還有‘橡木商會’，主營木材和草藥，常被金獅家族壓低收購價格，利潤被盤剝得厲害。”
    瑪莎的幻影也立刻接口，補充了更多細節：“沒錯！鐵盾的團長羅德，是個直腸子，崇尚武力，講義氣，但缺乏謀略。橡木商會的管事是個老狐狸，叫霍恩，精於算計，但骨子裏對金獅家族非常不滿，隻是苦於沒有靠山。另外，鎮上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地精風險投資公司’分部，那些綠皮小矮子唯利是圖，隻要價錢合適，他們敢把絞索賣給即將被吊死的人，或許可以合作一些‘特別’的項目。”
    布雷克也努力思考著，補充道：“我記得……鎮子南邊有個小型的矮人聚集地，他們手藝精湛，但性格孤僻，不太與人類打交道。不過他們酷愛美酒和稀有礦石。如果我們能提供足夠好的酒，或者……殿下您那些處理過的九頭蛇鱗片碎料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無價之寶，或許能打開突破口。”
    聽著手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拚湊出林緣鎮及周邊的勢力圖譜和潛在合作對象，永夜微微頷首。情況比他預想的要樂觀一些。這些勢力規模都不大，各有訴求和弱點，正是適合暗中操控的目標。
    “那麽，如何拉攏和控製？”永夜將問題引向更深層，“直接展示武力脅迫？利益捆綁？還是……更隱秘的方式？”
    艾倫此時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條理：“殿下，針對不同目標，當采用不同策略。對於鐵盾羅德這類崇尚武力、性情直率之人，或許可以安排一場‘偶遇’或‘挑戰’，由布雷克閣下或血狼團的精銳，在公平對決中將其折服，再施以恩惠，較易獲得其認同。利益方麵，可以承諾在未來的某些行動中共享戰利品，或協助他們獲取以往難以企及的高報酬任務。”
    “對於橡木商會的霍恩，利益捆綁是核心。我們可以承諾以更公道的價格長期收購他們的貨物，甚至利用我們的信息優勢，幫他們規避風險、發現商機。同時，可以暗示我們擁有他們無法拒絕的‘高端資源’如老吉姆大師的未來產品），加深綁定。必要時，可以收集一些他不想讓人知道的‘小秘密’作為保險。”
    “地精……直接談錢和稀有項目就好。他們隻信契約和利益。我們可以通過他們獲取一些違禁品或特殊服務，但需警惕他們的貪婪和不可靠性。”
    “矮人……”艾倫看向永夜，“或許需要殿下您親自出麵。矮人尊重強者和大師。殿下您在材料處理和煉器方麵的造詣，以及可能擁有的美酒或許老吉姆能釀造或我們知道哪裏有好酒），是打動他們的關鍵。長期合作，可以從他們那裏獲得精良的武器裝備，甚至定製服務。”
    永夜對艾倫的分析表示讚同：“策略可行。具體執行，鐵盾和橡木商會由瑪莎和布雷克配合接觸，地精那邊由老吉姆看看有沒有合作項目，矮人聚集地……待我處理完手頭緊要事務，親自去一趟。”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幽光：“不過，利益和武力捆綁，仍有反噬風險。我們需要更牢固的控製手段。”他看向老吉姆和艾倫，“吉姆大師，你提到的‘惑心香’之類的東西，能否改良？我需要的是更隱蔽、更長期，甚至能潛移默化影響忠誠度的東西，而非一次性的控製。”
    老吉姆皺眉思索：“這……涉及靈魂和長期心智影響，已是禁忌領域。老朽所知有限，或許……需要從古籍中尋找類似‘忠誠烙印’、‘心蠱’之類的偏門秘術。”
    艾倫則道：“殿下，或許可以從契約方麵入手。這個世界的魔法契約體係頗為完善，我們是否可以設計一種特殊的、看似公平但暗藏主導條款的‘合作契約’？或者，借鑒您控製幽靈行者和影響小莉娜契約的手法？”
    永夜若有所思。艾倫提到了關鍵點。道術中的“蝕魂印”、“傀儡符”等，其實都是極高明的控製手段，但直接用在潛在盟友身上，痕跡太重，且對實力稍強或心智堅定者效果未必好。或許，需要結合這個世界的規則，進行變異和創新。
    “契約……是個思路。”永夜沉吟道，“我們可以設計一種‘互助契約’，明麵上規定雙方權利與義務，但在靈魂印記綁定環節，融入一絲極其隱晦的《蝕月秘典》中‘月影隨形’的奧義。此術不直接控製心智，而是讓中術者在潛意識裏對施術者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親近感和信任感，如同月光下的影子，自然而然，不易察覺。配合利益捆綁，效果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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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夜此言一出，老吉姆和艾倫都露出驚容。這種將異界道術與本土契約體係融合的想法，堪稱奇思妙想，同時也體現了永夜手段的高明與詭異。
    “此法大善！”老吉姆撫掌，“若能成功，無異於掌握了無形的韁繩！”
    “殿下英明。”艾倫躬身，“屬下會盡快搜集各類標準契約模板，供殿下參考修改。”
    “嗯。”永夜點頭，“此事需謹慎研究，確保萬無一失。在成功之前，與外部勢力的接觸以試探和利益合作為主。”
    確定了借助外力的基本方針和初步手段後，永夜將話題引向了最後一個，也是他最為關心的方向——個體與核心武力的極致強化。
    “外力可借，但根本在於自身。”永夜目光掃過眾人，“我們現有的資源，尤其是九頭蛇材料和我的知識，能否開發出一些……超越常規的、足以作為殺手鐧的個體或小隊戰力？比如，基於九頭蛇血脈的強化？或者，組合道術與本土戰技的新型戰法？”
    他看向老吉姆：“吉姆大師，九頭蛇以其強大的生命力和再生能力著稱，它的血液或骨髓，能否用於製作強化肉身的藥劑？哪怕有副作用？”
    他又看向幽靈行者：“幽靈，你兼具亡靈與影子的特性，能否將你的部分能力，賦予給精選的戰士，讓他們成為‘影武士’？或者，開發出聯合攻擊的魂術？”
    他甚至想到了小莉娜和她的九頭蛇幼崽：“小莉娜與九頭蛇幼崽的共生關係，是否具備可複製性？或者，能否研究這種共生模式，開發出類似‘獸化’或‘臨時附體’的秘術？”
    永夜的問題，再次將眾人的思維拉到了一個充滿想象力和危險性的領域。這才是他真正的優勢所在——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體係完全不同的知識，與本土頂級資源的碰撞，能產生怎樣的火花？
    密室內，討論再次熱烈起來。這一次，關乎的是打造真正屬於永夜麾下的、獨一無二的尖端武力。一條條看似異想天開，卻又在現有條件下具備一定可行性的思路，被不斷提出、爭論、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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