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行·五蘊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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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暴眼的死寂,沉重得令人窒息。黑白二氣如凝固的太極,緩緩盤繞在青鳶玄嬰周身,將那60的融合度強行凍結。林素衣眼中的茫然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痛苦與驚疑。她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撫上心口——那裏,刻著“癸亥年錯”的銀針雖已隱去凶芒,卻像一塊冰冷的烙鐵,嵌在她的魂魄深處,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撕裂般的鈍痛。
    “清…羽?”她的聲音沙啞幹澀,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目光穿透凝固的能量亂流,落在血碑前那道拄卷而立的單薄身影上。
    白發如雪,刺目地鋪陳在肩背;曾經瑩潤如玉的麵頰,如今溝壑初顯,刻著風霜與瞬間流逝的十年韶華;唯有那雙眸子,盡管蒙著疲憊的灰翳,深處卻燃著比星辰更執拗的火焰。林清羽的腰背依舊挺直,如同風雪中不肯折腰的青竹,隻是那微微顫抖的指尖,泄露了她體內生機的枯竭與針術反噬帶來的劇痛。
    “姐…”林清羽開口,聲音亦是沙啞,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沉靜。她強提一口《天罡玄氣》,壓下翻騰的氣血,目光掃過林素衣心口,最終落在她那雙交織著痛苦與困惑的眼睛上,“心口的針…‘癸亥年錯’…你知道什麽?”
    “癸亥…錯…”林素衣喃喃重複,眉心緊鎖,仿佛在努力挖掘被塵封的記憶。陡然間,她身體劇烈一顫,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眼中爆發出極致的恐懼與恨意!“不…我不知道!但…痛!好痛!像是…像是有什麽東西…被硬生生挖走了…還有…血!好多血!一個…祭壇?癸亥…癸亥年…是…是誰?!”記憶的碎片如同淬毒的匕首,在她腦海中瘋狂攪動,帶來更甚於肉體撕裂的痛苦。她雙手抱頭,發出壓抑不住的嗚咽,周身原本趨於平衡的黑白二氣,因她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再次泛起漣漪,那脆弱的太極圖隱隱有潰散之兆!
    就在此時——
    “咻!咻!咻!”
    數片流轉著淡金色鎮壓符紋的杏花瓣,如同受到無形召喚,竟無視那凝固的能量場域,穿透外圍殘餘的怨氣亂流,精準無比地射向痛苦掙紮的林素衣!花瓣上的符紋光芒大盛,不再是之前的被動防禦,而是帶著一種主動的、強硬的“封鎮”之意!目標,直指林素衣心口那枚被暫時壓製的“癸亥年錯”銀針,以及…她劇烈波動的靈魂!
    有人,要趁此機會,徹底封印!或…抹除!
    林清羽瞳孔驟然收縮!這絕非自然!杏花瓣上的符紋之力,此刻展現出的霸道與精準,遠超之前在風暴中被動護持的強度!其來源…指向性如此明確!是敵?是友?還是…幕後操控“癸亥年錯”的黑手,要斬草除根?!
    “姐!小心!”林清羽厲喝出聲,身體比意識更快!她不顧經脈如被刀割的劇痛,強行催動所剩無幾的真元,左手並指如劍,指尖一點凝聚著《逆命奪天針譜》奧義的微芒,隔空疾點!並非攻擊花瓣,而是試圖以天醫秘術,擾亂那幾片花瓣上符紋的運轉軌跡,為林素衣爭取一線之機!
    然而,她太虛弱了。十年壽元反噬帶來的根基動搖,絕非輕易可複。指尖微芒甫一觸及花瓣外圍的符紋金光,便如泥牛入海,僅僅讓花瓣軌跡產生了極其細微的偏轉,根本無法阻擋其勢!
    眼看那蘊含著強大封鎮之力的杏花瓣就要沒入林素衣身體——
    “嗡!”
    林清羽右腕那道血色刀痕,毫無征兆地再次變得滾燙!一股冰冷、暴戾、卻又帶著絕對守護意誌的刀意,如同沉睡的凶獸被徹底激怒,自主勃發!
    “鏘——!”
    第二道赤紅刀意,比第一次更加凝練,帶著斬碎一切禁錮的決絕,自林清羽腕間血痕迸射而出!刀意並非斬向花瓣,而是快如閃電般,在她與林素衣之間的虛空中,劃出一道半圓形的、凝若實質的血色屏障!
    血光屏障出現的刹那,幾片蘊含封鎮之力的杏花瓣狠狠撞在其上!
    “嗤嗤嗤——!”
    刺耳的摩擦爆鳴聲響起!花瓣上的金色符紋瘋狂閃爍,試圖侵蝕、穿透血色屏障。而莫離刀魂所化的屏障,則散發著亙古凶兵的鋒銳與不屈,死死抵住。金光與血芒激烈碰撞、湮滅,濺射出點點毀滅性的星火!屏障劇烈震蕩,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呃!”林清羽悶哼一聲,右腕如同被重錘擊中,劇痛鑽心,那道血痕的顏色又淡去一分,變得近乎淺紅。莫離刀魂,第二次觸發!
    屏障雖暫時擋住花瓣,但劇烈的衝擊和刀魂力量的消耗,讓本就虛弱至極的林清羽眼前發黑,身形踉蹌,幾乎站立不住。她以《逆命奪天針譜》撐地,才勉強穩住。
    “清羽!”林素衣看到妹妹因護她而遭受反噬,白發更顯淒涼,心中劇痛瞬間壓過了記憶碎片帶來的混亂。那是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本能牽絆。她不顧自身靈魂撕裂般的痛楚,強行凝聚意識,竟試圖從“平衡域”中伸出手,想要抓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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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心神激蕩、意念集中於林清羽身上的刹那——
    “哼!”
    一聲冰冷的、充滿譏誚與怨毒的輕哼,清晰地自林素衣體內響起!是玄嬰!她一直在蟄伏,等待這千載難逢的時機!
    趁著林素衣因擔憂林清羽而心神失守,趁著莫離刀魂被杏花瓣符紋牽製,趁著“癸亥年錯”銀針被暫時壓製但詛咒之力仍在翻騰,玄嬰積攢的怨氣如同決堤的洪流,悍然發動了最猛烈的衝擊!
    目標——打破那脆弱的60平衡!她要的不是凍結,是徹底的融合,是奪取這具身體最終的控製權!
    轟!!!
    凝固的黑白太極圖,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麵,轟然炸裂!原本涇渭分明的杏花雨白芒與怨氣黑氣,再次瘋狂地糾纏、撕咬、吞噬!平衡域瞬間崩潰!
    “啊——!”林素衣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痙攣。她的麵容在青鳶的溫婉與玄嬰的妖異之間瘋狂切換,眼神時而痛苦迷茫,時而怨毒冰冷。融合度在劇烈的動蕩中,如同失控的烈馬,朝著更高的、也更危險的方向瘋狂飆升!62…65…68!
    更可怕的是,在玄嬰怨氣的引動下,那枚被暫時壓製的“癸亥年錯”銀針,竟再次於林素衣心口浮現虛影!雖然未能完全掙脫“斷脈劫”的壓製,但針體上那四個字卻流淌出粘稠如血的光芒,一股比之前更加陰冷、更加絕望的詛咒之力彌漫開來,目標直指剛剛為守護屏障而耗盡力量、白發委地的林清羽!
    “噗!”林清羽再也支撐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前的白發和手中的針譜。她單膝跪地,氣息萎靡到了極點。眼前是姐姐在雙重靈魂與詛咒折磨下的痛苦掙紮,是玄嬰瘋狂反撲導致的融合失控,是那如跗骨之蛆的“癸亥年錯”詛咒再次襲來…而她的體內,真元枯竭,生機衰敗,莫離刀魂僅餘最後一次機會,右腕的血痕已淡如胭脂。
    血碑旁,初代天醫虛影手中的鏽蝕銀針,寒芒急促閃爍,似乎在焦急地共鳴,卻無法再引動血碑之力。那些詭異的杏花瓣,在莫離刀魂屏障的阻擋下,符紋明滅不定,仿佛在重新積蓄力量,伺機而動。
    絕境!真正的十麵埋伏!
    林清羽染血的嘴角卻扯出一抹近乎瘋狂的弧度。她沾血的手指,死死按在《逆命奪天針譜》之上。書頁無風自動,嘩啦啦翻過記載“斷脈劫”的泛黃篇章,最終定格在下一頁——那上麵的圖案更加詭譎,文字更加艱深晦澀,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想奪我姐…想滅我魂…”她抬起頭,白發淩亂,目光卻銳利如剛剛淬火的針尖,直刺向風暴中心那扭曲的身影,聲音嘶啞卻字字如鐵:“那就看看…是你的詛咒快…還是我的針…快!”
    話音未落,她左手五指箕張,指尖竟憑空凝出五根比“斷脈劫”之針更加纖細、近乎透明的氣針!針尖之上,一點幽光閃爍,仿佛能刺穿輪回,直抵因果!
    她竟要在這油盡燈枯、強敵環伺的絕境之下,再施逆命針?!
    玄嬰操控下的林素衣麵孔,首次露出了凝重與一絲忌憚。那“癸亥年錯”銀針流淌的血光也微微一滯。飄飛的杏花瓣符紋閃爍頻率陡然加快。
    風暴眼內,殺機再臨,一觸即發!白發醫仙指凝氣針,欲搏命於須臾;並蒂雙魂爭奪不休,詛咒銀針伺機反噬;神秘符紋虎視眈眈,僅存刀魂暗藏鋒芒。這一針若出,是玉石俱焚的絕響,還是逆天改命的曙光?血碑沉寂,鏽針長鳴,死局之中,唯有一線!
    風暴眼內,死寂被更狂暴的能量撕扯聲取代。黑白太極崩碎,怨氣與杏花雨化作兩條咆哮的孽龍,纏繞著林素衣的身軀瘋狂爭鬥。她的麵容在青鳶的痛楚與玄嬰的妖異間急速切換,每一次轉換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和靈魂層麵的尖嘯。融合度飆升過68,玄嬰的怨毒意誌如同燎原之火,瘋狂吞噬著林素衣殘存的清明。
    “癸亥年錯”銀針的虛影在混亂中愈發凝實,粘稠的血光自針體流淌,如同活物般蔓延,鎖定了單膝跪地、白發染血的林清羽。那詛咒帶著冰封靈魂的絕望,無聲無息,卻又迅疾如電,直撲而來!
    林清羽眼前陣陣發黑,體內經脈如同幹涸龜裂的河床,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針紮般的劇痛。十年壽元反噬帶來的不僅是外表的衰老,更是本源生機的劇烈虧空。右腕那道淺紅刀痕傳來微弱的脈動,莫離刀魂僅餘最後一道保命底牌,此刻卻並非最佳觸發時機——詛咒無形,刀意有形,貿然激發恐難竟全功!
    玄嬰操控下的“林素衣”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眼中妖光大盛,怨氣催動詛咒,誓要將這礙事的天醫傳人徹底抹殺!
    就在那絕望詛咒即將觸及林清羽眉心的刹那——
    “姐!看著我!” 林清羽嘶啞的厲喝,如同瀕死孤狼的嗥叫,竟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直刺風暴中心那混亂靈魂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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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入耳,林素衣那雙被玄嬰怨氣占據、冰冷妖異的眼眸深處,屬於青鳶的、那份對妹妹刻入骨髓的牽絆,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猛地激起一圈劇烈漣漪!一個極其短暫卻清晰的掙紮意念傳遞出來:“清…羽…走…!”
    就是現在!
    林清羽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那並非回光返照,而是將最後一絲意誌、最後一口本源玄氣、乃至燃燒生命潛能所化的決絕之火,盡數灌注於左手五指!
    “嗡——!”
    五根懸於指尖、近乎透明的氣針,驟然發出高頻的、仿佛能切割空間的震鳴!針體之上幽光大盛,不再是“斷脈劫”那種強行截斷的霸道,而是透出一種更加詭譎、更加深邃的“封鎮”與“剝離”之意!氣針周圍的空間都微微扭曲,仿佛自成一方囚籠。
    “《逆命奪天針譜》—— 五蘊封魂針!”
    針名一出,血碑旁那根初代天醫的鏽蝕銀針,寒芒竟瞬間暴漲,針尖劇烈顫抖,發出近乎悲鳴的嗡響!仿佛在警示著此術的禁忌與恐怖!
    林清羽無視一切,五指如撫琴,又似撥動無形的命運之弦,對著風暴中心那混亂的身影,隔空虛按!
    五根氣針,無聲無息地消失!
    下一刻,它們並非出現在林素衣的肉身,而是直接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精準無比地釘在了她周身五處無形的“魂竅”之上!
    “呃啊——!!!”
    一聲比之前任何慘叫都要淒厲、都要絕望的尖嘯,自玄嬰口中爆發!這尖嘯中混雜著林素衣的痛苦,但更多的是玄嬰那純粹怨念被強行撕裂、禁錮的無邊恐懼!
    五蘊封魂針,針封五蘊——色、受、想、行、識!此針不傷肉身,不損經脈,專鎖魂魄本源!其目標,正是此刻占據主導、與林素衣靈魂深度糾纏的玄嬰怨魂!
    五針落定,幽光大網瞬間張開,如同五座無形的太古神山轟然鎮壓而下!
    效果立竿見影:
    林素衣麵容的瘋狂切換驟然停止!妖異的玄嬰之相被強行壓製下去,屬於青鳶林素衣)的溫婉麵容重新占據主導,盡管依舊蒼白痛苦,但眼中那份源自玄嬰的怨毒與混亂被硬生生剝離、禁錮!融合度飆升的勢頭被強行遏止,定格在68,但失控的能量風暴卻為之一滯!
    玄嬰的怨念如同被關入無形的囚籠,在“林素衣”體內發出無聲的、歇斯底裏的咆哮與衝擊,卻無法再輕易撼動那五根由林清羽燃燒生命凝聚的氣針囚牢!她暫時失去了對身體和融合進程的主動操控權!
    “癸亥年錯”銀針流淌的血光詛咒,在失去玄嬰怨氣的直接引動後,攻勢驟然一緩,雖仍懸於林清羽麵前,散發著陰冷氣息,卻如同無源之水,威力大減!
    然而,代價,是毀滅性的!
    “噗——!” 林清羽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猛地向後拋飛,狠狠撞在冰冷的血碑之上!一大口混雜著內髒碎塊的暗紅血液狂噴而出,將身前的地麵和古樸的《逆命奪天針譜》染得一片狼藉。
    施展“五蘊封魂針”,耗盡的不僅僅是她最後一絲真元,更是她殘存的生命本源!肉眼可見地,她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斧鑿般加深、蔓延,滿頭霜雪般的白發瞬間失去了所有光澤,變得枯槁灰敗。原本尚算挺拔的身軀,此刻佝僂蜷縮,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生機幾近斷絕!這已不止是衰老,而是生命之火的急速熄滅!
    “清羽——!!!” 重新掌控身體的林素衣青鳶)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妹妹那瞬間凋零的模樣,比任何酷刑都更讓她痛不欲生!她不顧一切地想要衝出那依舊混亂的能量場域,撲向血碑下那道瀕死的身影。
    “哼!垂死掙紮!” 玄嬰雖被封鎮,怨念卻未滅。她感應到林素衣因悲痛而劇烈波動的靈魂,立刻抓住機會,集中所有被封鎮前積攢的怨氣,化作一柄無形的毒刺,狠狠刺向林素衣意識中最脆弱的一點——對妹妹的愧疚與絕望!
    “都是你…是你害了她…若不是為了救你…她何至於此…” 玄嬰的怨毒低語如同魔音灌耳,在青鳶識海中回蕩。
    林素衣身體劇震,衝向林清羽的腳步猛地頓住!巨大的悲痛、無邊的自責、以及對玄嬰怨念侵蝕的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心口那枚“癸亥年錯”銀針的虛影再次蠢蠢欲動,血光搖曳,仿佛要趁虛而入,徹底吞噬她的心智!
    “癸亥…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眼神渙散,喃喃自語,陷入自我毀滅的深淵邊緣。
    就在這內憂玄嬰怨念衝擊、癸亥詛咒引動)外患林清羽瀕死)交織,局麵再次滑向徹底崩潰的瞬間——
    “咻!”
    一道細微卻凝練的破空之聲響起!
    來源,竟是血碑旁那根初代天醫的鏽蝕銀針!
    它在林清羽生機幾近斷絕、撞上血碑的刹那,仿佛受到了某種終極的“同源”吸引,掙脫了虛影的束縛,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無聲無息地、精準無比地刺入了林清羽頭頂的百會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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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死寂卻又蘊含著磅礴生機的奇異力量,順著那鏽蝕的針尖,洶湧地灌入林清羽瀕臨枯竭的識海與經脈!
    林清羽瀕死的身軀猛地一顫!她枯槁灰敗的白發無風自動,深深刻入皮膚的皺紋似乎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舒展跡象?更詭異的是,她微弱到幾乎消失的氣息,並未增強,反而……徹底沉寂了下去!如同深潭古井,再無一絲波瀾。連胸口的起伏都停止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瘋狂衝擊林素衣的玄嬰怨念一滯,讓那蠢蠢欲動的“癸亥年錯”詛咒血光微微搖曳,也讓陷入絕望自責的林素衣愕然抬頭。
    血碑之上,那些沉寂的蝌蚪符文,此刻如同被林清羽體內的變化所引動,開始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深邃幽暗的血芒,不再是之前的燃燒熾烈,而是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在醞釀著未知的爆發。碑體本身,也發出了低沉而宏大的嗡鳴,仿佛古老的祭器被喚醒。
    初代天醫的虛影,在鏽蝕銀針離體刺入林清羽百會後,徹底消散於無形。
    風暴眼內,時間仿佛再次凝固。
    林素衣呆立原地,看著血碑下妹妹那氣息全無、白發覆麵、插著鏽蝕古針的身影,巨大的悲痛與茫然凍結了她的思維。
    玄嬰被封鎮在五蘊囚籠中,怨毒的意念充滿了驚疑不定:“那根針…那是什麽?那丫頭…死了?還是…?!”
    “癸亥年錯”銀針的血光在林素衣心口明滅不定,仿佛也在判斷著這突如其來的劇變。
    飄零的杏花瓣失去了目標,符紋光芒黯淡,緩緩飄落。
    而血碑,幽光流轉,嗡鳴漸隆。它像一座沉默的祭壇,而林清羽,便是那祭壇中心,被古老鏽針貫穿的、生死不明的祭品。
    白發委地,鏽針貫頂,氣息全無。是初代遺澤的回光返照,還是血碑祭器的最終吞噬?玄嬰封鎮未解,癸亥詛咒未除,青鳶心魂瀕碎。林清羽這沉寂是終結,還是…涅盤的開端?血碑幽光,又將指引向何方?風暴眼中,唯餘死寂的嗡鳴,與一個懸於生死之間的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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