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寒衣前夕探危隘,勁草執心赴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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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扶楹和蘇玉嫣,同為戶部尚書蘇文致的女兒,一個就像風中勁草,風雨不怕;一個就像溫室的小花朵,需要嗬護。
“你知不知道,這在我老家,叫做不要強,沒骨氣。”
這種話,蘇文致不止一次跟妻子說過。
可每次說這個話,妻子周淑然就不高興,玉嫣像她,生氣也不會大吼大叫,隻是帶著哭腔:“有你這樣說親生女兒的嘛!我們嫣嫣有什麽錯!她生在好的家庭是她的錯嘛!再說她那麽漂亮那麽聰明!”
“你難道不喜歡她嗎!”
越說哭得越凶,女人的眼淚讓蘇文致心軟,自己又怎麽會不喜歡漂亮聰明善解人意嘴巴還甜的大女兒?
“好啦好啦別哭了!”
“老爺總是提起過去的日子,能說這些的恐怕全京城的官兒也就您了。”
“居安思危總是好的。”
蘇文致還是有一顆上進的心的,無奈被溫柔鄉包裹著,越來越忘了如何教育女兒了。
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蘇玉嫣像大街上的乞丐一樣縮著脖子抱著肩膀,一步都不肯走,旁人看了都暗自搖頭,顧之行把小愛妃摟在懷裏,不停的安慰。
“王爺,臣妾給您添麻煩了。”
蘇玉嫣都要哭了,顧之行不停的安撫:“不麻煩,怎麽會麻煩。”
【嫣嫣別哭了,你得打起精神來啊。】
彈幕恐怕都看不下去了。
蘇玉嫣勉強站直了身體,在丫鬟們的攙扶下回到了轎子裏。
“王充,咱們繼續說。”
顧之行看到愛妃鑽進了轎子裏這才回過頭來,不過這一聲倒是鏗鏘有力,就連王充都被嚇到。
“是,殿下。”
“明天就是寒衣節,今晚務必要封鎖嚴密,別說人,連隻鳥都不能飛進來。”
“殿下放心,所有準備都已就緒。”王充說:“一千人的精兵都調過來了。”
“嗯。”
顧之行點點頭,該決絕的時候他也不差的。
而陸淮瑾這邊,在梁河入口處的山上,帶著蘇扶楹和馬仲辛以及幾個便衣士兵坐下來閑聊。
“夫人真了不起,能跟咱們一起爬山。”
馬仲辛真心佩服:“這地方可真不好爬。”
“馬大哥,叫我阿楹就好,不要叫弟妹。”
蘇扶楹的笑容和臉上的汗水,都讓在場的人佩服。
幾個人站在半山腰觀察下麵,馬仲辛仿佛把一切都看透了。
“所有的防禦幾乎天衣無縫,但總會有漏洞,再厲害的建築,也會有蛀蟲不是嗎?”
“大哥的意思是?”
“這裏就是個好地方,還有那裏。”
馬仲辛指著山下,指的就是那個顧之行提出要給顧炎騰出的地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方便的地方不是嗎?如果是黑蓮教的話,那很多都是亡命之徒。”
馬仲辛安排了一些人在山上把守,另一方麵,也讓一部分人化妝成百姓,到時候進入指定的範圍就好。
“你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馬仲辛單獨把陸淮瑾拉到一邊:“還有,最好是別牽扯到家人。”
……
明天就是寒衣節了,這天晚上,蘇扶楹和陸淮瑾兩個人躺在床上,倒是沒有什麽多餘的想法,隻是在傾吐心事。
“那個寶紅姑娘一定很漂亮吧?上次在合歡樓,我沒看清楚。”
“嗯,漂亮。”
陸淮瑾點點頭,腦中卻浮現出兩個小女孩兒的樣子,她們在他的腦海中嬉笑打鬧,可他自己,卻流下了眼淚。
發現陸淮瑾流淚的蘇扶楹趕緊翻過身,伸手擦拭這個男人流下的淚,他一定是有非常痛苦的過往才會如此的,就算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蘇扶楹也能感覺到這份悲傷。
看著枕邊善良的女人,陸淮瑾翻身不去看對方。
蘇扶楹此刻卻並不生氣,隻是說:“那睡吧,明天的事很多呢。”
蘇扶楹的手搭在了陸淮瑾的身上,陸淮瑾閉上了眼睛,眼淚還在流,他索性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子。
寒衣節的下午,陸家上下已經忙活上了,“快點,把火盆拿來,注意安全。”
“不行,這個不擺好,到時候起火了就不得了了。”
“桃溪啊,你先不要動,就看著,這裏麵學問可大了。”
蘇扶楹第一次參加婆婆家的寒衣節,鄭夫人把要燒的東西分給她和陸淮瑾,讓兩個孩子跪在地上將衣物扔進火盆中。
“他爹,瑾兒的媳婦也是個好孩子,你在那邊保佑他們和和美美的。”
“娘!”
陸淮瑾扭頭皺眉:“這是寒衣節,你跟我爹說這個幹什麽?”
“我想說什麽說什麽!”
鄭夫人一臉的不悅。
這邊忙完了,陸瑾懷打算出門了,他本來不想帶蘇扶楹一同去的,可是蘇扶楹說:“你不要小瞧我,雖然我功夫不怎麽樣。”
“我是怕到時候你會遇到危險,黑蓮教的人真的是殺人不眨眼。”
院子門口,陸瑾懷耐心勸阻:“知道嗎?他們一旦確定了目標,那就不管是女人還是小孩兒,照殺不誤。”
“我不怕,帶我去吧。”
蘇扶楹的態度堅決,陸淮瑾沒辦法,隻能帶她出門了。
整個梁河被官兵把守,所有要通過的人所帶的東西都被檢查了。
“過去吧!”
“站住!”
現場有些混亂,百姓們怨聲載道,但到了自己被檢查的時候就都不敢說話了。
顧炎的隊伍也出發了,當然他沒有帶女人出現。
五年前還意氣風發的他下令搗毀了黑蓮教,如今聽說有殘餘的逆黨,必須要清理幹淨!
“真是的,我給我娘燒個衣服竟然還要被人監視著!我不幹了!”
就在大家都忙著燒衣物的時候,顧炎到來,他那個好兒子根本沒注意到他,但顧炎也不想見那個廢物,隻是在兒子給他指定好的地方站著,看著人們在給親人燒衣物的時候,他自己也若有所思,至少這件事,顧之行那混球做得還不錯。
他也能看到百姓們根據自己家的貧富來置辦不一樣的祭品,有年輕婦人帶著孩子來的,也有年輕人單獨來祭拜親人的場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