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雨巷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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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打在陳默臉上,混合著未幹的血跡。他攥緊了口袋裏那沾著他自己鮮血的鈔票,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前方是空曠的馬路,後方是致命的追兵。他深吸一口帶著鐵鏽和死亡氣息的空氣,眼中最後一絲疲憊被冰冷的決絕取代。
他猛地加速,不再隱藏,將丹田氣旋催動到極致,忍著劇痛,朝著馬路對麵那片更複雜、如同迷宮般的老舊居民區亡命狂奔!
身後,三道黑影如同附骨之疽,瞬間提速,緊追不舍!冰冷的殺意,撕裂了雨夜的寂靜。
冰冷的雨水如同鞭子抽打著陳默的臉頰,混合著尚未幹涸的血跡和汗水,帶來刺痛的清醒。每一次沉重的腳步落下,都濺起渾濁的水花,泥濘的地麵仿佛帶著吸力,拖拽著他已經瀕臨極限的身體。左臂骨骼深處傳來鑽心的摩擦痛楚,每一次晃動都像有鋼針在裏麵攪動。肋骨處挨了“蠻牛”幾記重拳的地方,呼吸間都牽扯著撕裂般的劇痛,他懷疑可能已經有了細微的骨裂。胃裏那兩個冰冷的肉包子提供的熱量,在亡命奔逃中早已消耗殆盡,此刻隻剩下冰冷的墜感和陣陣痙攣。
但這一切生理上的痛苦,都被身後那三道如影隨形、散發著冰冷殺意的黑影所覆蓋!玉佩緊貼胸口,那微弱卻持續的警示性震動從未停止,如同死神的喪鍾在他胸腔裏敲響。靈覺視野在高度警覺下開啟,世界褪去色彩,隻剩下能量流線的輪廓。身後三道黑影:兩道熾烈、混亂,帶著貪婪和暴戾的能量場,另一道卻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粘稠、冰冷、帶著非人的死寂和精準的毀滅意圖!這道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牢牢鎖定著他,遠比那兩個打手可怕百倍!
“影牙!”灰袍守墓人的警告如同驚雷在腦海中炸響。那個青銅扳指的男人!他果然不是看客!是為了玄牝靈體?還是為了他身上那些要命的“傳承”?陳默不敢有絲毫猶豫,將丹田中那團暗金色氣旋催動到極致!微弱的暖流強行壓榨著身體最後的潛力,灌入酸軟疼痛的雙腿,速度再次提升!他如同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孤狼,朝著馬路對麵那片如同巨大怪獸骸骨般聳立的老舊居民區亡命衝去!
“別讓他跑了!”身後傳來打手粗野的吼叫,腳步聲在雨水中更加急促。
“抓住他!老板說了要活的!”另一個聲音補充道,帶著嗜血的興奮。
而那第三道冰冷粘稠的殺意,如同無形的毒蛇,始終保持著精準的距離,不疾不徐,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陳默一頭紮進居民區迷宮般狹窄、堆滿雜物的巷道。這裏汙水橫流,頭頂是雜亂交錯的晾衣繩和私自搭建的雨棚,光線極其昏暗,隻有遠處零星的窗戶透出昏黃的光。複雜的地形是他唯一的依仗!
他利用靈覺視野對能量流動和障礙物的敏銳感知,在黑暗中如同鬼魅般穿行。猛地一個急轉彎,鑽進一條更窄的死胡同,在盡頭毫不猶豫地翻過一道低矮、布滿碎玻璃的磚牆!玻璃劃破了他的褲腿和手掌,帶來火辣辣的刺痛,但他毫不在意,落地後立刻蜷縮在牆角的垃圾堆後,屏住呼吸。
急促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在牆的另一側響起。
“媽的!人呢?”
“分頭追!他跑不遠!”
兩道混亂的能量流線在牆外短暫停留,隨即分開,朝著不同的巷道追去。
陳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靈覺視野死死鎖定著牆外。那第三道冰冷粘稠的能量,如同幽靈般停在了牆外,沒有分開追擊,也沒有離開。它就停在那裏,如同黑暗本身凝聚而成,帶著洞悉一切的漠然。陳默甚至能“感覺”到,那道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磚牆,落在他藏身的垃圾堆上!
冷汗瞬間浸透了陳默的後背,混合著冰涼的雨水。被發現了!這個念頭如同冰水澆頭。他猛地從垃圾堆後竄出,不再隱藏,朝著與打手追擊相反的方向亡命狂奔!
就在他衝出死胡同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道一直如影隨形的冰冷殺意驟然爆發!陳默靈覺視野中,那代表神秘人的深藍色能量流線猛地延伸、扭曲,如同數條冰冷的毒蛇,瞬間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纏繞向他腳下的陰影!
一股難以言喻的滯澀感瞬間包裹了陳默的雙腿!仿佛陷入了無形的、粘稠冰冷的瀝青沼澤!奔跑的慣性讓他上半身猛地前傾,幾乎要栽倒在地!他駭然低頭,借著遠處微弱的光線,驚恐地看到自己腳下的影子,竟然如同活物般扭動、拉長,死死地“粘”住了他的腳踝和小腿!一股陰冷刺骨的能量正順著影子瘋狂侵蝕他的身體,試圖凍結他的血液和肌肉!
影子束縛?!這是什麽詭異的能力?!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讓陳默頭皮炸開!他怒吼一聲,丹田內的暗金氣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一股灼熱狂暴的力量瞬間湧向被束縛的雙腿!左臂深處,那蟄伏的九劫煉體異力也被徹底激發!皮膚下淡金色的紋路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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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開!”
伴隨著一聲壓抑的低吼,陳默全身肌肉賁張,被雨水濕透的t恤瞬間繃緊!纏繞雙腿的陰冷束縛在狂暴力量的衝擊下,如同繃緊的琴弦般發出“嗤嗤”的哀鳴,竟被他硬生生掙脫了瞬間的遲滯!他借著這股爆發的力量,如同離弦之箭,猛地撲向前方一個堆滿廢棄紙箱和建築垃圾的角落!
幾乎在他撲倒的同時,三道無聲無息、幾乎融入雨幕的黑色流光,如同毒蛇的獠牙,精準地釘入了他剛才站立的位置!水泥地麵瞬間被腐蝕出三個深不見底、冒著絲絲黑煙的小洞!一股令人作嘔的焦糊味彌漫開來。
是那個神秘人的攻擊!無聲,致命,帶著陰毒的腐蝕性!如果不是掙脫了影子束縛的瞬間遲滯,此刻他已經被洞穿!
陳默趴在冰冷的垃圾堆後,心髒狂跳如擂鼓,肺部火辣辣地疼痛。冷汗混著雨水不斷流下。對方的手段詭異莫測,遠超想象!他不敢停留,強忍著傷痛,手腳並用地在垃圾堆和廢棄物的掩護下快速爬行,利用複雜的地形拚命拉開距離。
“咦?”一個帶著一絲意外和更濃玩味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在雨夜中響起,清晰地傳入陳默耳中,仿佛就在他耳邊低語。“竟能掙脫‘影縛’?玄牝靈體的潛力,果然有點意思…可惜,太稚嫩了。”
是那個青銅扳指男人的聲音!冰冷,磁性,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漠然。
陳默頭皮發麻,不敢回應,隻是拚命地爬,朝著記憶中這片區域唯一可能通向外界的方向——一條被廢棄多年的、據說通往老港區邊緣的下水道入口爬去。那裏是他最後的希望,雖然同樣充滿未知的危險。
“貓捉老鼠的遊戲,到此為止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耐。“交出你懷裏的東西,或許能給你個痛快。”
話音未落,陳默靈覺視野中,那道深藍色的能量流線驟然變得無比清晰、凝實!它放棄了追擊,而是如同活物般在虛空中快速勾勒出一個極其複雜、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暗色符紋!符紋成型的瞬間,一股恐怖的吸力和禁錮力場以符紋為中心驟然爆發!
陳默周圍的空間仿佛瞬間凝固!雨水停滯在半空,飛舞的垃圾碎屑定住!一股無形的、冰冷粘稠到極致的巨大力量如同深海的水壓,從四麵八方瘋狂擠壓而來!他感覺自己像被澆築在水泥裏的昆蟲,別說移動,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肋骨處的劇痛在巨大的壓力下驟然加劇,他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絕望!真正的、令人窒息的絕望!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他所有的掙紮都顯得如此可笑!玉佩在胸口瘋狂震動,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和嗡鳴,似乎在對抗這股恐怖的禁錮之力,但效果微乎其微!玄牝珠的親和波動更是如同石沉大海!
“結束了。”青銅扳指男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巷口,距離陳默藏身的垃圾堆不過二十米。他依舊穿著那身考究的深灰色風衣,雨水在離他身體幾厘米處就被無形的力場滑開,滴落在地。他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冷漠地注視著掙紮的陳默,如同在看一隻垂死的螻蟻。他戴著青銅扳指的右手緩緩抬起,五指張開,對準了陳默的方向,掌心幽光隱現,顯然在準備最後一擊!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陳默的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和絕望而擴散!他不甘心!梧桐巷的暴雨,地下隧道的亡命,淨水廠的掙紮,749局的囚籠,淵蝕的吞噬…一路走來,多少次瀕臨絕境,他都撐過來了!難道要倒在這裏,像垃圾一樣被無聲無息地抹去?
“不——!!!”一聲源自靈魂深處、混合著無盡憤怒、不甘和絕望的咆哮,猛地從陳默喉嚨裏迸發出來!這聲咆哮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生命,也徹底點燃了他體內被逼到絕境的最後潛能!
玉佩在他胸口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慘白強光!這光芒並非攻擊,而是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玉佩本身溫潤的光澤瞬間黯淡下去,仿佛所有儲存的能量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榨幹!一股狂暴、混亂、帶著原始吞噬氣息的混沌力量,如同決堤的洪流,從玉佩中瘋狂湧出,瞬間灌入陳默體內!
這股力量狂暴無比,遠超他丹田氣旋的負荷!經脈如同被無數燒紅的鐵釺貫穿,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幾乎瞬間昏死!但在這劇痛中,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也轟然爆發!
“轟——!!!”
那凝固空間、禁錮一切的恐怖力場,在這股源自玉佩本源、帶著混沌吞噬特性的力量衝擊下,如同被重錘砸中的玻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哢嚓!哢嚓!
清晰的碎裂聲在凝固的雨夜中響起!
禁錮之力驟然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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