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羅曦隊長走在臨時基地的通道裏，楚星玄感覺自己像是進了某個科幻電影的片場。冰冷的金屬牆壁、閃爍的指示燈、穿著統一製服行色匆匆的人員，還有空氣中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和臭氧混合的味道，無不透露著這裏與外界截然不同的氛圍。
    沿途遇到的人都會向羅曦投來尊敬的目光，並好奇地打量一眼她身後這個臉色蒼白、穿著破舊休閑服、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年輕人。楚星玄隻能努力挺直腰板盡管肋骨還在隱隱作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像被撿回來的流浪貓。
    他們來到一扇標有紅色十字標記的氣密門前。羅曦進行了一係列身份驗證，門無聲地滑開，露出裏麵更加潔淨、甚至有些冰冷的空間。這裏像是一個移動的高科技醫療方艙，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儀器發出輕微的運行聲。
    “李博士，人帶來了。”羅曦對著裏麵一個穿著白大褂、正盯著屏幕數據的中年男人說道。
    李博士轉過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研究者特有的、看到新奇樣本般的光芒，上下打量著楚星玄，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嗯，就是他？能量特征類似‘惰性遺物’的那個？”李博士的語氣帶著一絲興奮和好奇，“真是罕見的案例。躺到那邊的檢測床上去。”
    楚星玄依言躺上那張冰冷的、鋪著一次性無菌單的金屬床。床自動調整著角度，幾個機械臂帶著各種探頭緩緩移動過來，發出細微的嗡鳴。
    “放鬆，隻是常規掃描和采樣，不會對你有傷害。”李博士一邊操作著控製台，一邊說道，但那雙發光的眼睛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羅曦抱臂站在門口，如同一尊門神，顯然負責監工。
    首先進行的是全身能量掃描。數道不同顏色的光線從探頭射出，緩緩掃過楚星玄的身體。他感覺到一股股或溫熱、或冰涼、或刺麻的能量波動滲透進皮膚，深入肌肉，甚至試圖探向那布滿裂紋的核心。
    【檢測到多頻段外部能量掃描……】
    【‘模擬古代遺物’偽裝運行中……能量消耗：0.01秒……】
    【警告：高強度掃描可能穿透偽裝層，建議宿主保持核心能量極度穩定，避免任何主動波動。】
    楚星玄心裏一緊，趕緊收束心神，努力讓自己像一塊真正的石頭，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他能感覺到那些掃描能量在觸及核心區域時，似乎遇到了某種“阻滯”，繞了過去，或者隻探測到一片模擬出來的、古老而沉寂的能量場。
    李博士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複雜數據和波形圖，眉頭越皺越緊，時而發出疑惑的嘖嘖聲。
    “奇怪……太奇怪了……”他喃喃自語，“能量反應微弱且極度內斂，特征確實與數據庫裏百分之九十三的‘第一紀惰性遺物’匹配……但生命體征又明確顯示是活體……這種‘嵌合’狀態真是聞所未聞……核心區域的能量結構……完全無法探測？像是被什麽東西遮蔽了？”
    楚星玄聽得心驚肉跳，生怕被看出破綻。幸好係統的偽裝和核心本身的嚴重損傷形成的天然屏蔽，似乎起到了效果。
    接下來是生理指標檢測。抽血、采集表皮細胞、測量神經反應速度、測試肌肉強度和骨骼密度……一套流程下來，楚星玄感覺自己像塊被研究的外星生物切片。
    “生理指標低於健康平均水平，多處軟組織挫傷，肋骨骨裂，有明顯營養不良和過度疲勞跡象……嗯，倒是符合他‘重傷員’和‘普通市民’的身份。”李博士記錄著，語氣平淡了一些。
    最後，則是一些關於“能力”的針對性測試。
    李博士拿出一個密封的金屬盒，打開後，裏麵放著幾件小東西：一塊黯淡無光的黑色石頭、一截枯黃的藤蔓、一塊鏽跡斑斑的金屬碎片。它們都散發著極其微弱、但能被楚星玄清晰感知到的特殊能量波動——都是低級的“古代遺物”。
    “嚐試感知它們，描述你的感覺。”李博士命令道。
    楚星玄集中精神，依次“觸摸”那些物品的能量波動。
    “這塊石頭……感覺很沉，很涼，好像能吸走周圍的熱量？”
    “藤蔓……有點紮人，像是……活的？但很虛弱。”
    “金屬片……鋒利的感覺，帶著……鐵鏽和血的味道？”
    他盡量描述得模糊而主觀，符合一個“剛剛獲得模糊感知”的菜鳥形象。
    李博士一邊記錄，一邊點頭，眼中再次泛起感興趣的光芒：“感知準確度 surprisingy high出乎意料的高），雖然描述很感性。尤其是對‘活性’和‘屬性’的直覺判斷，甚至比我們一些初級感應者還敏銳。看來你對‘遺物’的親和性確實存在。”
    然後，李博士又嚐試讓他進行一些簡單的能量操控測試，比如點亮一個特製的、對微弱能量敏感的水晶球，或者隔空移動一根輕飄飄的羽毛。
    結果自然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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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星玄憋紅了臉，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那水晶球也隻是像接觸不良的燈泡一樣閃爍了幾下微光。那根羽毛更是紋絲不動。
    【宿主正在嚐試低效能量外放……能量損耗率99.8……建議停止這種浪費行為。】
    【當前能量：0.410】緩慢恢複中）
    楚星玄：“……”閉嘴吧你！
    李博士看著這結果，反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能量外放效率極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符合‘惰性遺物’特征，能量主要用於維持自身穩定，缺乏主動幹預外界的能力。倒是那種影響情緒的精神暗示……有點意思，雖然強度微弱，但似乎 bypass繞過）了常規的能量外放途徑？”
    整個體檢過程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楚星玄被各種儀器擺弄來擺弄去，身心俱疲，感覺比跟“神啟”打了一架還累。
    最後，李博士綜合所有數據，打印出了一份初步評估報告，遞給了羅曦。
    羅曦快速瀏覽了一遍，眉頭微挑，看向楚星玄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結論是，”李博士總結道，“目標個體能量特征獨特，與‘古代遺物’尤其是第一紀）具有較高親和性，感知方麵有潛在價值。但自身能量水平極低，操控能力幾乎為零，實戰價值目前評估為‘極低’。身體狀態差，核心損傷嚴重，恢複前景不明。建議列為‘丙級觀察對象’，優先進行醫療幹預和基礎培訓，觀察其能力是否隨身體恢複而產生變化。”
    丙級觀察對象？聽起來就不是什麽重要角色。楚星玄心裏有點小失落，但更多的是鬆了口氣。評級低意味著關注度低，麻煩也少，正好符合他悶聲發大財恢複+寫作）的打算。
    羅曦將報告收好，對楚星玄道：“體檢結束。你的情況組織已經了解。接下來會為你安排住處和必要的治療。在指揮官做出進一步決定前，請遵守基地規定，不要隨意走動。”
    楚星玄乖乖點頭。
    羅曦將他帶出了醫療站，交給一名後勤人員，吩咐道：“帶他去丙級人員休息區，安排一個單間，提供基本生活物資和傷藥。”
    “是，隊長！”
    後勤人員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好奇地看了楚星玄一眼，然後客氣地引著他走向基地的另一側。
    所謂的丙級人員休息區，其實就是一排更加簡陋的集裝箱房間，比之前那個問詢室還要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個儲物櫃和一個小桌子，但好在幹淨整潔，還有獨立的通風口。
    “吃的會按時送來。衛生間和淋浴間在走廊盡頭公用。這是你的臨時身份牌，不要弄丟了。需要醫療幫助按床頭的呼叫鈴。”後勤人員交代完，便離開了。
    房門關上，終於隻剩下楚星玄一個人。
    他癱倒在床上，望著金屬天花板，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總算暫時安頓下來了。雖然是被“軟禁”，但至少安全有了基本保障，還能得到治療。
    他摸了摸依舊隱隱作痛的核心，感受著那緩慢恢複的能量。
    丙級就丙級吧。他打開意識中的係統界麵，看著那可憐的4點人氣值，以及那需要100點“升級能量”和1000點“係統經驗值”的2.0版本預覽。
    低調發育，才是王道。
    當務之急，是盡快恢複身體，然後……繼續他的“創作大業”！
    就是不知道，這個“守護之翼”的臨時基地裏，有沒有電腦可以借用一下？
    他的目光，投向了房間裏那個空空如也的小桌子。
    第四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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