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一碗麵裏的親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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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剛冒頭,何大清弓著背從後院慢慢蹭出來。
手裏的煙袋跟著步子一晃一晃,煙鍋子上還沾著黑黢黢的煙灰。
走到小廚房門口,他扯開嗓子“咳咳”兩聲,大早上的,這動靜在院裏格外響。
何雨柱聽見動靜,他撩起圍裙擦了擦手,圍裙上還沾著油點子:“老爺子起這麽早?臘肉炒麵馬上就好,我給您端過去。”
何大清往門檻上一坐,煙袋鍋子在青磚上磕得“咚咚”響,碎落的煙灰混著晨光裏的浮塵。
他眯著眼往屋裏瞅了瞅,壓低聲音道:“我是不放心莉莉,她肚子裏可揣著咱們老何家的根兒。”
“嗨!”何雨柱轉身顛起鐵鍋炒麵,鐵鏟敲得鍋沿叮當響,“還沒去醫院檢查過呢,莉莉還跟沒事人似的能跑能跳的。您老就別操心了!”
話音未落,何大清抄起煙袋杆就往他小腿上敲,竹杆在晨光裏劃出道虛影:“小兔崽子!你懂個啥!”
“得得得!”何雨柱跳著腳躲開,端起冒熱氣的麵碗往他手裏塞,“臘肉管夠,您邊吃邊念叨成不?”
何大清被香氣勾得咽了咽口水,嘴上還硬氣:“就會拿吃的堵我嘴!”
可煙袋杆已經擱在一旁,呼嚕呼嚕扒拉起麵條來。
這時,剛用涼水洗完臉的雨水,帶著水珠的麻花辮甩得生響,人已經蹦進廚房,脆生生喊了句“爹”!
何大清眼角笑出褶子,伸手刮了下她鼻尖:“瘋丫頭,跑慢點!”
何雨柱正把炒麵往大碗裏裝,頭也不抬喊:“雨水,拎上暖壺去早餐鋪打豆漿!今兒沒熬小米粥。”
雨水湊到灶台邊,盯著油汪汪的麵條直咽口水,眼巴巴拽著何雨柱衣角:“哥!你可給我留一碗臘肉多的麵。”
“小饞貓,就你事兒多!”何雨柱笑著拍開她的手,“麻溜兒去!早餐鋪排隊人多,晚了連渣都沒了!”
雨水“哎”了一聲,抓起暖壺就往外衝,辮梢上的紅頭繩晃得人眼暈。
何大清瞅著閨女背影笑得合不攏嘴,忍不住念叨:“還是我們家雨水懂事聽話!”
何雨柱一邊擦灶台一邊笑:“老爺子您這可太偏心了!我一大早起來忙前忙後,雨水就打個豆漿,咋就她最討喜?”
何大清端起碗,呼嚕呼嚕扒拉兩口炒麵,白了他一眼:“你小子會做飯是本分!雨水嘴甜又貼心,能一樣嗎?”
何雨柱笑著搖頭,轉身繼續收拾廚房。
雨水拎著裝滿豆漿的暖壺低著頭飛奔回來,到了中院門口時,腳下生風差點和出門買早點的許大茂撞個滿懷。
她驚呼一聲“哎呀大茂哥,你走路看著點啊,嚇了我一跳!”話音未落便拎著暖壺一溜煙跑開了。
許大茂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氣得臉都綠了:“這丫頭差點撞了人還倒打一耙,跟他哥傻柱一個德行!”
裏屋的 門簾“嘩啦”一掀,於冬梅挽著鬆散的發髻走出來,緋紅還沒從臉頰褪盡,身上那件藍布衫裹著窈窕身段,連走路帶起的風都透著股慵懶勁兒。
於莉輕手輕腳跟在後頭,捂著嘴憋笑憋得肩膀直顫。
她時不時拿眼角瞟向姐姐,突然湊近兩步,壓低聲音故意拖長聲調:“哎喲——昨兒晚上折騰到大半夜,今兒還有力氣起來呐~”
尾音打著彎兒,像根細細的絲線,在晨光裏纏得人耳根發燙。
於冬梅耳尖“騰”地燒起來,反手就往妹妹胳膊上掐:“小妮子嘴越來越損了!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兩人打鬧著進了小廚房,和正吃麵的何大清打招呼:“爸”“大清叔”。
何大清笑容滿麵回應,話雖沉穩,嘴角卻壓不住地往上翹,連帶著臉上的皺紋都跟著漾開。
何大清笑容滿麵,渾濁的眼睛仔細打量著於莉,煙袋杆輕輕點了點地:“莉莉,平日裏得注意身子,別總由著性子折騰。”
於莉立馬挺直腰背,認真點頭,睫毛撲閃著笑道:“爸您放心!我現在每天早睡早起,連涼水都不碰了。”
說著朝站在一旁的姐姐於冬梅擠眉弄眼,眉眼間藏不住的笑意。
於冬梅輕輕搖頭,唇角噙著笑,伸手替妹妹把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
她對著何大清恭敬地喚了聲“大清叔”:“叔,您快吃麵,臘肉涼了就不好嚼了。”
何大清笑著對於冬梅點了點頭,姐妹倆便笑鬧著端起瓷盆,洗漱去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雨水脆生生的喊聲:“我回來啦!大家快來喝豆漿!”
隨著話音,提著滿滿當當暖壺的雨水,辮梢上的紅頭繩還在輕輕晃動,已經蹦蹦跳跳進了屋子。
何雨柱接過暖壺,壺身還帶著雨水掌心的溫度。
正巧對門佟誌家“吱呀”推開斑駁的紅漆門,他扭頭對妹妹說道:“雨水,端兩碗炒麵給對門的佟誌家送去。咱們得盡盡地主之誼。”
說著又轉身衝何大清眨眨眼,“老爺子您還不知道吧,對門新搬來的,論起來還和咱們家沾親帶故的!”
何大清剛要往煙袋鍋裏塞煙絲的手頓住,渾濁的眼睛瞬間亮起:“哦?還有這事兒?快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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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佟誌的媳婦文麗,是我小嬸嬸徐慧珍的表妹!”
何雨柱邊說邊用圍裙擦了擦手,“您說巧不巧?這下可算親上加親了!”
何大清“啪”地一拍大腿,煙袋杆在膝蓋上敲出清脆聲響:“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緣分!走走走,丫頭。”
他催促著已經裝好兩大碗油亮炒麵的雨水,“我和你一塊過去認認門!順便瞧瞧咱們這拐彎抹角的親戚長啥樣!”
雨水“咯咯”笑著係緊圍裙帶子,鼻尖還沾著麵粉:“得嘞!爸您慢點兒走,別摔著!”
父女倆一前一後往院門口走,何雨柱望著他們的背影莞爾一笑——這一大早的,可真熱鬧。
何大清拄著煙袋杆,跟著雨水深一腳淺一腳地跨過門檻。
晨光斜斜灑進院子,文麗端著銅盆正要往水池邊走去洗漱,忽見迎麵走來的何大清和雨水。
文麗微微眯起眼,笑著揚聲問道:“喲,兩位鄰居這是……有啥事兒?”
“弟妹好!”何大清搶先笑著打招呼,煙袋杆在掌心輕輕敲打,“我是隔壁老何家的,聽說您和我家慧珍沾親,特意讓丫頭送兩碗麵來,嚐嚐柱子的手藝!”
雨水早把麵碗往前一遞,露出兩顆小虎牙:“嫂子快嚐嚐,臘肉可香了!”
何大清佯裝板起臉,煙袋鍋子輕輕點了下桌麵,眼角卻藏不住笑意,半嗔半笑地說道:“這是長輩!沒規矩!”
文麗見狀趕忙擺擺手,眉眼帶笑地打圓場:“嗨!我們昨天說好了,各論各的!”
雨水也跟著晃了晃腦袋,辮子梢跟著俏皮地抖動:“就是就是,嫂子快吃,甭聽我爸的!”
正巧佟誌從屋裏出來,手裏還攥著搪瓷缸,看見麵碗忙不迭搓手:“這多不好意思!快進屋坐!”
何大清剛在八仙桌邊坐下,煙袋杆就指著牆上的相框嘮開了:“要說這緣分可真奇妙!慧珍那丫頭……”
他將煙袋在桌沿上磕了磕,火星簌簌掉落,“看著柔柔弱弱,做起生意來比爺們兒還利落。
算盤珠子撥得劈啪響,進貨砍價、待客留客,樣樣透著精明勁兒,誰見了不豎大拇指?”
雨水蹲在門檻邊,小心翼翼地逗弄繈褓裏的佟燕妮。
小嬰兒粉嫩嫩的小手胡亂揮舞,時不時發出“咯咯”的輕響,雨水被這可愛模樣逗得眉眼彎彎,聽到父親誇張的語氣,更是忍不住抿著嘴直樂。
牆根下的絲瓜藤正順著竹架攀援,賈張氏坐在自家門檻上擇菜。
瞥見何大清和雨水端著冒熱氣的麵碗進了佟誌家裏,手裏的豆角“哢吧”被捏斷半截:“好哇!有油水往外人碗裏送,咱們這些老鄰居連口湯都喝不上!”
泛黃的菜葉被她狠狠摔進竹筐,驚得趴在牆根的野貓弓著背竄開。
蹲在一旁抽煙的賈東旭抬起頭,鼻頭上沾著煤灰,眉頭擰成個疙瘩:“就是!傻柱結婚前,三天兩頭給咱家送吃食。
現在倒好,有了媳婦忘了舊情分,對咱們家的心思可沒以前熱乎了,轉頭對新鄰居倒是大方得很!”
話音剛落,正半倚在藤椅上照看小當的秦淮茹猛地轉身,孩子突然發出委屈的啼哭。
她下意識攏了攏衣襟,目光帶著焦急:“媽、東旭,你們少說兩句!何大清那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犯不著為這點事兒得罪人!”
賈張氏抄起圍裙擦手,她扯著嗓子喊:“我怕他不成?”
可聲音抖得厲害,腰板挺得筆直,肩膀卻一個勁兒地縮著,看著外強中幹。
“您就消停會兒吧!”
秦淮茹急得跺腳,曬得半幹的被單在風裏嘩啦作響,“隔牆有耳,別到時候惹一身麻煩!”
賈東旭縮了縮脖子,嘟囔聲混在風裏:“明明就是偏心……”
棒梗挎著彈弓正要往院門外跑,聽見賈東旭的話,猛地刹住腳。
他轉頭把彈弓往肩上一甩,眼神裏滿是怒意。
脖子漲得通紅,他扯著嗓子喊道:“就是!現在傻柱有好吃的也不給我了!以前總給我留好吃的,現在全便宜外人了!”
秦淮茹趕緊跑過去,拽住棒梗胳膊,一邊拍了拍他後背,一邊軟聲說:“別瞎嚷嚷,得叫何叔!”
棒梗梗著脖子不服氣,彈弓帶子在肩頭晃蕩:“他都不把我當回事兒了,還叫什麽叔!”
賈張氏扯著嗓子幫腔:“就是!憑啥咱們老賈家要受這氣?以前傻柱上趕著討好,現在倒拿咱們當外人!”
賈東旭甕聲甕氣接話:“小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沒見他送過一口吃的!棒梗說得對!”
秦淮茹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掠過賈張氏跳著腳拍大腿的不依不饒,又掃過賈東旭悶頭附和時揚起的煙灰。
她攥緊衣角,盯著兒子漲紅的小臉,生怕棒梗被這兩人帶偏,往後再闖出什麽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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