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院中的盤算與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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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餘暉灑在四合院青磚灰瓦上,八仙桌的瓷碗閃著微光。
    院裏飄出談笑聲與碗筷輕響,紅燒魚、香菇雞的香氣裹著熱氣散開,饞得院裏的小孩直咽口水。
    而賈張氏此刻正蹲在自家門檻上,手裏攥著幹硬的窩頭,眼巴巴地望著何家院騰起的嫋嫋炊煙,喉間不住地咽著口水。
    棒梗饞得直拍桌子,小臉漲得通紅:“奶奶,我也要吃肉!何雨柱家的羊肉香得我肚子咕咕叫!我剛吃了兩個窩頭,這會又餓得慌了!”
    賈張氏狠狠剜了眼何家燈火通明的堂屋,把窩頭往桌上一摔:“走!咱們找一大爺評理去!”
    兩人氣衝衝推開易中海家的門,八仙桌上擺著一笸籮堆成小山似的白麵饅頭,一碗顫巍巍的燉蛋泛著油光,旁邊兩盤素菜格外清爽——
    一碟拍碎的涼拌黃瓜撒著白芝麻,另一盤蒜蓉莧菜紅翠相間,鮮嫩的菜葉浸在透亮的湯汁裏,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
    桌邊放著個喝了大半的二鍋頭酒瓶,易中海一手端著小酒盅,一手捏著饅頭就著燉蛋吃得不亦樂乎。
    他時不時仰頭灌一口酒,喉結上下滾動間,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嚨。
    蒸騰的蛋香熱氣混著醇厚酒香在屋內彌漫,嗆得人鼻尖發癢,卻又忍不住多吸兩口這暖烘烘的煙火氣。
    賈張氏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枯瘦的手掌用力拍著大腿,扯開嗓子嚎起來:“老易啊!你可得給評評理!
    何家這像話嗎?三天兩頭大魚大肉地顯擺,眼裏哪有咱們這些窮鄰居?”
    她喘了口氣,越發激動地叫嚷道:“平日裏不幫襯也就算了,今兒還請外人來家裏擺闊氣,這不是存心饞死我們這些吃不上飯的嘛!”
    她探出脖子,朝著何家院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尖著嗓子叫嚷:“他們一頓造那麽多肉和酒,糟蹋了多可惜!
    棒梗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連口肉湯都喝不上,以後可怎麽長個兒?”
    棒梗跟著在旁抹眼淚:“一大爺,我都好久沒聞見肉味了……”
    易中海放下手裏的饅頭,眉頭皺成個“川”字。
    他端起酒杯,淺抿一口酒,喉結微微滾動,而後緩緩開口:“可不是嘛,做人不能太自私。”
    話落,他將酒杯重重擱在桌上,眼神透著幾分嚴厲:“等何大清回保城,我就召開全院大會,好好跟柱子說道說道,都是一個院裏住著,哪能光顧著自己享福?”
    正說著,棒梗盯著桌上的白麵饅頭和油亮燉蛋,不斷咽著口水,突然扯著嗓子嚷起來:“奶奶!我剛才就吃了兩個窩頭沒吃飽!”
    一大媽聞言皺起眉頭,眼底滿是無奈,卻還是掰下一個饅頭塞進他手裏,又用小碗舀了些燉蛋。
    棒梗一把抓過饅頭,就著燉蛋狼吞虎咽,腮幫子鼓得老高,吃得汁水順著嘴角直往下淌。
    賈張氏瞧著棒梗狼吞虎咽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她也毫不客氣,骨節突出的手直接從笸籮裏抓過兩個白麵饅頭,又一把將雞蛋羹拉到自己麵前,抄起勺子就往嘴裏扒拉,吃得吧唧作響。
    蛋液順著她嘴角的皺紋往下淌,沾濕了前襟也渾然不覺。
    易中海原本還想就著酒再吃兩口饅頭,此刻卻徹底沒了胃口。
    他狠狠灌了一大口二鍋頭,辛辣的酒液燒得喉嚨發疼,眉頭幾乎擰成了疙瘩。
    看著賈家祖孫倆風卷殘雲的吃相,他心裏直犯嘀咕——
    自從傻柱斷了接濟,這兩人三天兩頭上門打秋風,長此以往可怎麽得了?
    瓷碗重重磕在八仙桌上,濺起幾滴酒液。
    易中海摩挲著小酒盅,目光落在院外何家依舊亮堂的窗戶上,暗自盤算:等何大清回保城,說什麽也得趕緊召開全院大會!
    憑什麽自家的口糧要填賈家這個無底洞?要接濟,也該是傻柱那小子擔著這份責任!
    前院,閻家屋內,白熾燈泛著灰白的光暈,昏沉沉地灑在桌上擺著的窩頭鹹菜上。
    閻埠貴戴著老花鏡,眯縫著眼睛,用缺了口的搪瓷盤仔細地給大家分好窩頭和鹹菜。
    大人每人兩個窩頭兩根鹹菜,年紀較小的閻解曠和閻解娣每人隻有一個窩頭一根鹹菜。
    今天閻解放例外隻有一個窩頭,誰讓他早上多吃了一個……
    往常恪守“食不言寢不語”家規的閻家,今晚飯桌前卻炸開了鍋。
    閻埠貴筷子重重敲在碗沿,醃鹹菜的汁水濺在兒子衣襟上,忍不住埋怨道:“解成你沒事惹傻柱幹嘛?”
    閻解成把啃得坑坑窪窪的窩頭往桌上一扔,粗布褂子蹭得桌麵沙沙響:“我今兒氣不順!倒座房本該是咱家的,偏讓姓莊那小子撿了便宜!一時上頭就……”
    三大媽用袖口擦了擦汗,竹編蒲扇搖得飛快:“讓我說你什麽好!我和你爹早合計好了,等何大清回保城,就去求傻柱租他家後院空房。”
    她瞥了眼滿臉懊惱的閻解成,扇子頓了頓,接著道:“憑你爹在院裏三大爺的身份,再加上這次用魚換棒子麵的事他心裏有愧,沒準就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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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兒,三大媽湊近了些,語氣帶了幾分盤算:“到時候有了新房子,給你說個對象不就更有底氣了?”
    閻解成的臉漲得比鹹菜疙瘩還紅,喉結上下滾動半晌才憋出句:“爹你咋不早說!”
    閻埠貴推了推歪斜的眼鏡,綠豆大的眼睛轉得飛快:“我話還沒出口,你小子就竄出去找人家晦氣!”
    話音未落,閻解成抓著窩頭的手猛地哆嗦起來,瓷碗裏的鹹菜被碰得叮當作響。
    他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爹娘有這盤算,說什麽也不會腦子一熱去招惹傻柱。
    閻解成急得額頭上青筋直跳,攥著窩頭的指節泛白:“那現在咋辦?”
    閻埠貴摘下老花鏡,用衣角慢條斯理地擦著鏡片,沉聲道:“等傻柱氣消了,想辦法緩和關係,再去討這個人情。不過……”
    他話鋒一轉,鏡片後的小眼睛微微眯起,“可能性不大,你也知道傻柱這小子記仇得很。實在不行,就隻能把我和你媽住的房間再隔個小間了。”
    “那怎麽行!”閻解成“騰”地站起來,帶翻了旁邊的瓷碗,鹹菜滾落在地,“那麽擠怎麽住人?我看有些人家加了一層做內複式,要不咱們……”
    “你說得輕巧!”閻埠貴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當作響,“好幾百塊!做內複式哪是說弄就能弄的?”
    他瞪著眼睛,唾沫星子直飛:“買材料又得搭多少人情?木材、鋼材、水泥、沙子、磚頭,哪一樣是好弄的!現在建材都憑票供應,沒門路根本搞不到!”
    閻埠貴喘了口氣,語氣越發嚴厲:“要不這些錢和材料你出?再說裝修怎麽也得一個多月,這麽長時間咱一家老小住哪?喝西北風去?”
    閻解成僵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爸,我剛當學徒工,哪來的錢……買工位欠您的500塊錢還沒著落呢,而且您還要跟我算利息……”
    閻埠貴冷哼一聲,把擦得鋥亮的老花鏡重新架上鼻梁,綠豆眼死死盯著兒子:“知道沒錢還瞎出主意?五百塊的債都背著呢,還惦記蓋房娶媳婦?”
    他伸手戳了戳桌上散落的鹹菜,“瞅瞅這日子,要不是你捅婁子,往後能指望傻柱租房子給咱改善改善,現在倒好,全成泡影!”
    三大媽見狀忙扯了扯老伴衣角,竹扇輕輕拍在閻解成肩頭:“你爹也是急昏了頭,氣話當不得真。”
    她話鋒一轉,壓低聲音道,“不過話說回來,解成啊,你得抓緊找機會給傻柱賠個不是。他最吃軟不吃硬,上門服個軟,興許還有轉機。”
    “賠禮?憑什麽!”閻解成梗著脖子嚷嚷,卻被閻埠貴一記眼刀瞪得縮了回去。
    閻埠貴抓起搪瓷盤狠狠往桌上一摜,鹹菜汁濺得滿桌都是:“還嘴硬!有本事你把五百塊債還上,再把後院房子變出來!”
    話音未落,縮在牆角的閻解放突然挺直腰板:“就是!哥你闖禍的時候威風,現在倒好,連累我們全家都要擠著住!”
    “你個小兔崽子!”閻解成抄起板凳就要撲過去,被三大媽眼疾手快攔住。
    她把竹扇狠狠敲在兩個兒子肩上:“都反了天了!家裏吵得雞飛狗跳,外頭聽了笑話!”
    轉頭朝閻埠貴使眼色,“老頭子,發這麽大火傷身子,當務之急是想辦法——”
    閻埠貴歎了口氣,額頭上的皺紋擰成一團:“眼下也隻有找一大爺想想辦法了。一大爺在院裏說話有分量,要是他肯出麵說和,沒準傻柱能鬆口。”
    他伸手扶了扶歪斜的老花鏡,眼神裏難得露出幾分無奈。
    三大媽一聽,急得竹扇都差點掉在地上。
    她眼睛瞪得溜圓,滿臉都是焦急,趕忙推了推老伴:“老頭子,那你趕緊過去!”
    說著又朝門外張望了一眼,壓低聲音催促,“趁著一大爺還沒歇下,和他討個主意。”
    她攥著老伴的胳膊,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重:“要是能借著一大爺的麵子租到房子,往後咱家日子也能喘口氣!再這麽擠下去,這日子可沒法過了!”
    閻埠貴抓起桌上皺巴巴的汗巾,胡亂擦了把臉就要往外走。
    剛到門口,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幾個孩子,厲聲叮囑:“解成、解放,你們帶著弟妹回屋待著,別出來瞎晃悠!”
    夜色裏,閻埠貴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沙沙”聲。
    遠遠瞧見易中海家虛掩的門扉透出暖黃燈光,燉蛋香氣混著二鍋頭的辛辣味飄了出來。
    閻埠貴咽了咽口水,指節懸在門框上發顫,終究輕咳一聲推門而入。
    屋內蒸騰的熱氣裹著酒氣撲麵而來。八仙桌前,賈張氏和棒梗吃得正香。
    棒梗腮幫子鼓得老高,油漬順著嘴角滴在衣襟上,正抓著半個饅頭猛蘸碗裏剩下的燉蛋,喉嚨裏發出滿足的吞咽聲。
    賈張氏則一手攥著啃了一半的白麵饅頭,另一隻手的勺子在雞蛋羹碗裏快速扒拉。
    她連沾在碗壁上的蛋液都要用舌頭舔幹淨,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嘟囔:“這燉蛋可真香……”
    說話間,幾粒蛋花隨著唾沫星子噴濺在桌麵上。
    閻埠貴看著這狼藉的吃相,目光掃過被占去大半的飯桌,喉結滾動兩下,賠著笑往八仙桌湊了兩步,聲音不自覺發虛:“一大爺,我……我有點事想跟您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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