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莉看何雨柱那窘迫樣，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柱子，聽見沒？冬梅這話說得在理，當年那些糧票沒白貼，倒成了牽線的紅繩——
    你跟湘茹這緣分，藏都藏不住啊。”
    婁曉娥也跟著打趣：“就是，全院誰不知道你何雨柱的飯盒，大半都進了秦姐家。
    那會兒我還納悶呢，你一個單身漢，哪用得著天天往家帶菜，原來早有‘私心’啊。”
    雨水更是得理不饒人，抱著胳膊哼道：“我看不止飯盒，哥你每個月的糧票，怕是也有一多半貼給秦姐了吧？不然我怎麽總覺得家裏糧本上的數不夠用。”
    “哎哎哎，你們這是說啥呢！”
    何雨柱被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頭冒熱氣，趕緊擺手，“我跟秦姐就是純粹的街坊情分。
    她在賈家不容易，賈張氏什麽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搭把手不是應該的嗎？你們別瞎編排！”
    他越急，眾人笑得越歡。
    於莉捂著嘴笑：“是是是，搭把手，搭著搭著就把自個兒搭進去了。”
    何雨柱臉漲得通紅，瞅見不遠處正被街坊圍著說話的佟誌，像抓著救命稻草似的高聲喊：“哎，說這些幹啥！咱還是說說佟子！
    前陣子機械廠的領導來咱軋鋼廠參觀，中午我掌灶備宴，席間聽他們念叨，說佟子在廠裏那叫一個厲害——
    上次他們車間進口設備出了故障，好幾個老技術員都沒轍，就他抱著圖紙熬了倆通宵，硬生生把症結找出來了。
    人家領導提起他就豎大拇指，說這技術在整個機械行業都數得著！”
    這話一出，果然把眾人的注意力引了過去。於冬梅順著話頭道：“可不是嘛，佟誌不光技術好，人品更沒的說。
    上次院裏煤棚子塌了一角，壓住了好幾家的煤球。
    他正好休班，二話不說挽起袖子就幫著清煤、修棚子，弄得滿身黑灰也沒喊累，最後還把自家多餘的幾塊木板拿出來頂上了。”
    婁曉娥也點頭：“能讓大莊那麽實在的人誇成這樣，佟誌這‘一大爺’指定當得穩當。”
    何雨柱見話題轉了向，暗暗鬆了口氣，趕緊順著說：“就是這話！咱院能有佟子這樣的人挑頭，往後肯定少了不少是非，這才是正經事！”
    眾人被他帶得議論起佟誌的好處，剛才調侃的勁頭漸漸淡了。
    何雨柱偷偷抹了把額頭的汗，卻沒留意到，湘茹站在一旁，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噙著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佟誌被眾人誇得耳根都紅了，轉向何雨柱，哭笑不得：“柱子，你就別捧我了。
    要說辦事穩妥，你在軋鋼廠當食堂副主任，裏裏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比我合適多了，怎麽不自己爭取爭取？”
    何雨柱擺手大笑：“快別臊我了！院裏誰不知道我傻柱是個混不吝？管食堂還行，管院子？怕是三天就得跟人吵八回架！”
    這話逗得滿院人都笑了起來，不少老街坊跟著起哄：“傻柱這話說得實在！”“也就你有這自知之明！”
    笑聲裏，劉海中臉更黑了，閻埠貴還在默默推眼鏡，隻有佟誌站在人群中間，紅著臉，眼裏卻漸漸透出點認真——
    或許，這一大爺的擔子，真不是什麽風光差事，卻也是份沉甸甸的信任。
    風卷著槐樹葉的響，混著滿院的笑鬧，倒比剛才的戾氣暖了不少。
    李幹事在人群裏聽了半晌，見眾人興致正高，便抬手壓了壓場麵，朗聲道：“既然大夥都認可佟誌同誌，那這事就這麽定了——
    佟誌同誌，從今天起，你就擔任95號院的一大爺，跟二大爺、三大爺搭班子，把院裏的事管好。”
    佟誌一聽這話，趕緊往前一步，臉上還帶著點急：“李幹事，這可不行，我……我真沒經驗，怕擔不起這責任……”
    “哎，小佟你就別推了。”
    劉大媽從影壁牆後走出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剛才大夥的心思都擺在這兒呢，這叫眾望所歸。你是大學生，腦子活，又踏實，準能把院子管好。”
    “就是！佟子別推辭了！”大莊第一個喊起來，嗓門震得槐樹葉都動了動。
    何雨柱也跟著起哄：“佟子，這可是組織和群眾的信任，你敢辜負？”
    於莉、婁曉娥她們笑著點頭：“是啊，就當幫街坊們搭把手，沒那麽難。”
    閻解成瞅著佟麗雅臉上的笑意，趕緊又補了句：“佟哥要是當一大爺，咱們院肯定能評上先進！”
    連剛才被爹瞪得縮脖子的劉光福，也忍不住小聲接了句：“我也覺得佟大哥行……”
    話音剛落就被劉海中狠狠剜了一眼，嚇得趕緊把頭埋進胸口。
    院裏的街坊們你一言我一語，全是勸他應下的話。
    佟誌被這陣仗鬧得沒了轍，紅著臉看了看文麗，文麗衝他眨眨眼，眼裏帶著鼓勵。
    他又看向李幹事，見對方正點頭示意，隻好深吸口氣，對著眾人拱了拱手：“那……那我就試試。要是有啥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夥多提意見，千萬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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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這就對了！”何雨柱拍著巴掌笑，“往後院裏有啥難處，就找佟大爺！”
    “佟大爺！”不知誰喊了一聲，接著就有人跟著起哄，笑聲、喊聲混在一塊兒，把剛才的陰霾衝得幹幹淨淨。
    劉海中站在原地，臉還是黑的，可眾人的興致正高，他那點不痛快也隻能憋在心裏，鑰匙串被攥得咯吱響。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望著佟誌的背影，嘴角撇了撇，卻沒再說啥——事已至此，再爭也沒意思，不如琢磨著往後怎麽跟這位“大學生大爺”搭夥，別讓自家吃虧。
    風還在吹，槐樹葉沙沙響，可這回聽著，倒像是在替誰高興似的。
    95號院的天，像是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李幹事揚聲說了句“大夥散了吧”，院子裏的人便三三兩兩地往家走，一路走還一路議論。
    話題離不開新當選的佟大爺，偶爾夾雜著幾句對易中海的感慨，腳步聲、說笑聲漸漸融進夜色裏。
    何雨柱趁機往前湊了兩步，從兜裏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李幹事，笑著打招呼：“李幹事，辛苦您跑一趟。”
    李幹事低頭一瞧，煙盒上印著“中華”二字，還是特供款，眼睛亮了亮，接過來讚了句：“謔，這煙可不常見。”
    旁邊的劉大媽笑著打圓場：“這是何雨柱，軋鋼廠食堂的副主任，咱們院的能人。”
    李幹事立刻收起隨意，正了正衣襟，跟何雨柱握了握手：“原來是何主任，久仰。”
    何雨柱先轉頭衝劉大媽笑了笑：“劉大媽，多虧您剛才幫襯，我才能娶這麽好的媳婦。”
    說著把身旁的於莉拉過來，“給您介紹下，這是我愛人，於莉。”
    於莉也笑著點頭：“劉大媽好，柱子常在家裏念您的好呢。”
    “哎，好孩子。”劉大媽樂滋滋地拉過於莉的手，打量著她，“瞧這氣色，真是好福氣。”
    寒暄兩句，何雨柱才說明來意，語氣帶著點懇切：“李幹事，劉大媽，我今兒還有件事想麻煩您。
    於莉這不是懷了孕嘛，家裏馬上要添人口，原先那房子就顯得擠了。
    我知道街道辦房子緊張，不想給組織添麻煩，就琢磨著自己把屋裏隔個內複式，能寬敞點。
    另外……”他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於莉肚子一天天大了，夜裏上公廁不方便，想在家添個衛生間，您看這事兒……”
    劉大媽一聽就笑了，拉著於莉的手拍了拍：“這有啥難的！先恭喜你們小兩口！這事兒簡單，打個申請就行。
    我跟你們家熟，回頭我幫著把申請交到街道辦，保準順順當當。”
    她又轉向李幹事，特意解釋道，“您還不知道吧？咱南鑼鼓巷這一片，排水不成問題。
    建國前那玉河不是成了臭水溝嘛，1956年就給蓋上蓋板，鋪了排水管線，早成地下暗河了。
    這會兒，周邊早通下水道了，安衛生間一點問題沒有。”
    李幹事點點頭：“劉大媽說得對，手續齊了就行。”
    說著跟何雨柱握了握手，“那我先走了，有事讓劉大媽跟街道辦對接就行。”
    送走李幹事，劉大媽便跟著何雨柱兩口子進了屋。
    何雨柱喊住剛要走的何雨水：“雨水，你幫著弄下裝修房子的申請，家裏就屬你文化高，字也寫得周正。”
    何雨水笑著應道：“知道了哥，包在我身上。”
    劉大媽拿著何雨水寫好的申請表要走，何雨柱趕緊從廚房拎出個布包，塞到她手裏：“劉大媽，這點東西您拿著，不是啥值錢玩意兒，幾個白麵饅頭，還有倆鹹鴨蛋。”
    這年頭物資緊俏，白麵饅頭配鹹鴨蛋，已是實打實的重禮。
    劉大媽連忙推辭：“這可使不得，你們小兩口正需要補身子……”
    “您就收下吧。”何雨柱笑著按住她的手，“要不是您當初幫著牽線，我哪能娶上於莉這麽好的媳婦？這點心意，您可得領。”
    於莉也紅著臉幫腔：“劉大媽，您就別客氣了，這是我們倆的一點心意。”
    劉大媽看著小兩口真誠的樣子，心裏暖烘烘的，不再推辭，喜滋滋地掂了掂布包：“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放心，申請的事我一準給辦得妥妥的。”
    送劉大媽出門時，夜風裏仿佛都帶著點甜氣。何雨柱望著她的背影，轉頭對於莉笑道：“你看，還是咱劉大媽靠譜。”
    於莉抿著嘴笑，手輕輕護著肚子，眼裏亮閃閃的，全是對日子的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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