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還沒完全沉到山後，廂房裏的暖光還帶著點橘紅，何雨柱讓湘茹靠在被子上，自己側身坐在她旁邊，指尖輕輕勾著她垂在肩頭的發絲。
    那發絲軟乎乎的，繞在指腹間，像揉了團棉花，他湊過去，鼻尖又蹭了蹭她的發頂，皂角香混著她身上的軟意，讓人心尖發酥。
    “還累不累？”
    他輕聲問，另一隻手慢慢覆上她搭在膝頭的手，指尖先是輕輕碰了碰她的指節，再一點點扣住她的掌心——
    能摸到她掌心還沒散的薄汗，還有指腹的白嫩滑膩。
    湘茹搖搖頭，眼尾的紅還沒褪盡，像被揉碎的胭脂暈在肌膚上，抬眼望他時，睫毛輕輕扇了扇，薄而軟的弧度晃著光，像隻剛在花上歇腳、還帶著幾分倦意的蝶。
    她沒說話，喉間似還卡著未散的輕顫，隻是悄悄往他身邊挪了挪。
    布料相觸的窸窣聲裏，胸脯輕輕貼著他的胳膊，溫熱的軟意透過衣料傳過來。
    手也反過來攥住他的手，指腹先小心翼翼蹭過他指節，又慢慢滑到虎口，輕輕摩挲著。
    指尖觸到何雨柱手上厚厚的老繭時，湘茹的心忽然就沉了下來——
    那是常年握鍋鏟、幹重活磨出的硬繭，糙得能硌著指尖，卻讓她莫名的安心。
    這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臂膀能扛起家的重量，可待她時又滿是溫柔，方才整個下午的歡好裏，他始終放輕了動作，滿是憐惜與嗬護。
    何雨柱笑了，順著她的力道往炕裏挪了挪，讓她完全靠在自己懷裏。
    他低頭，唇瓣先在湘茹的額角輕輕啄了一下，再往下，蹭過她泛紅的臉頰，最後落在她的唇角——這次沒深吻，隻是輕輕碰了碰，像怕驚著她似的。
    “臉還燙呢。”
    何雨柱含著她的唇角輕笑，氣息拂過她的唇瓣，帶著點溫熱的癢。
    湘茹被他逗得往他頸窩縮了縮，手在他後背輕輕抓了抓，聲音軟得像浸了水：“都怪你……”
    “怪我什麽？”何雨柱故意逗她，指尖順著她的腰側輕輕往上，幫她把滑落的衣領往上提了提，指腹蹭過她頸下的肌膚，能感受到那片皮膚的滾燙。
    “怪我沒讓你歇著？”
    湘茹埋在他頸窩搖頭，鼻尖蹭過他的喉結，惹得他輕輕顫了顫。
    她悶著聲，手慢慢環住何雨柱的後背，指尖輕輕摳著他的衣料，聲音細若蚊蚋：“怪你……讓我心慌。”
    何雨柱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收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緊，讓她的臉貼著自己的胸口，能清晰聽見彼此的心跳——
    他的沉穩，她的急促，撞在一起，像院裏老槐樹上的鍾擺，一下下敲在心上。
    何雨柱低頭，在她發頂輕輕呢喃：“往後天天讓你心慌，好不好？”
    湘茹沒應聲，隻是往他懷裏縮得更緊，手也攥得更牢，臉頰蹭過他的衣襟，能聞到他身上混著煙火氣的皂角香，那是讓她踏實的味道。
    何雨柱的吻又落下來，從她的發頂到鬢角，再到耳後，每一下都輕得像羽毛拂過，惹得她渾身輕輕顫栗，卻把他抱得更緊。
    兩人就這麽靜靜抱著，誰也沒再說話，隻有彼此交纏的呼吸，混著屋裏殘留的雞湯香，在暖光裏慢慢漾開。
    何雨柱的指尖偶爾會輕輕摩挲她的後背，湘茹也會悄悄用指尖蹭他的腰側，像兩隻互相取暖的小動物，在這小小的廂房裏，把新婚的甜意揉得更細、更軟。
    直到院外忽然傳來“吱呀”一聲開門響，跟著是張桂枝壓著勁兒卻還是透進來的大嗓門：“柱子、湘茹，醒著沒？我把炕桌支好了，端碗熱湯進來？”
    湘茹的睫毛猛地顫了顫，像受驚的蝶，眼神還有點懵，手下意識攥緊何雨柱的衣襟，臉頰又紅了幾分。
    何雨柱拍了拍她的背，掌心貼著她的腰肢，柔聲哄：“沒事，是嫂子回來了。”
    屋外張桂枝的聲音剛落，湘茹就猛地直了直身子，眼裏還帶著幾分剛從溫存裏抽離的懵，手卻已經下意識撐著炕沿要起身：“嫂子回來了，我去幫忙擺碗筷、燒火。”
    何雨柱還沒來得及攔，就見她膝蓋剛著力，身子忽然一軟，像沒了骨頭似的往旁倒——他眼疾手快伸臂攬住，穩穩把人接回懷裏。
    湘茹的臉“唰”地紅透，從臉頰一直燒到耳尖，手攥著他的衣襟輕輕晃了晃，聲音裏滿是嬌嗔：“都怪你……”
    何雨柱低頭看著懷裏麵紅耳赤的人，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指尖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語氣帶著點故意的得意：“怪我？怪我什麽？”
    他故意頓了頓，拇指蹭過她發燙的臉頰，聲音放得又低又軟，“是怪我，見著媳婦這麽美，就忍不住糾纏個沒完沒了？”
    “你還說！”湘茹被他說得更羞，伸手在他胸口輕輕捶了一下，頭卻往他頸窩裏埋得更深，鼻尖蹭著他的衣領，連聲音都帶著點悶。
    “都讓你害得……連路都走不穩了。”
    何雨柱握著她的手往自己掌心按，讓她摸著自己掌心的溫度，笑著哄：“好好好，是我的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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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扶著她慢慢坐直，又伸手幫她理了理揉皺的衣襟，指尖順著她的腰側輕輕扶著，“不急著起身，我先抱你靠會兒，等你緩過來，咱再一起出去幫嫂子。”
    說著忽然眼睛一亮，神神秘秘地拍了拍身邊的帆布包：“對了媳婦，我這有好東西呢！”
    他說著把帆布包拽到身前，拉開拉鏈往裏掏，沒一會兒就拿出三個油光鋥亮的油紙包，層層疊在炕桌上。
    湘茹好奇地湊過去，小心地拆開最上麵的油紙——裏麵是切得整齊的醬牛肉，醬色油亮，還透著淡淡的肉香；
    再拆第二個，鹽水雞的鮮香撲麵而來，雞皮白淨，看著就嫩；最後一個是油炸花生米，金黃金黃的，還帶著點脆響。
    “柱子哥，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多好東西？”
    湘茹眼睛瞪得圓圓的，滿是驚訝，這年月肉蛋金貴，一下拿出這麽些葷菜，比過年還豐盛。
    何雨柱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語氣帶著點得意：“媳婦你忘了？我可是大廚，弄點這些算啥。”
    心裏卻悄悄盤算：要不是烤鴨味道太大，怕露了破綻，我早把空間裏存的那幾隻也拿出來了。
    兩人正依偎著說話，窗外忽然傳來輕輕的“叩叩叩”敲門聲，跟著是張桂枝的聲音：“柱子、湘茹，能進來不？”
    何雨柱先幫湘茹把散在肩頭的頭發順到耳後，又輕輕扶著她往炕裏挪了挪，才起身快步走到門邊，拉開門簾——
    門外站著張桂枝和秦母，手裏還端著個空瓷碗，像是剛從廚房過來。
    “嫂子、娘，快進來。”
    何雨柱側身讓兩人進屋，目光下意識掃過炕上的湘茹，見她已經坐直身子，垂著眼幫自己理著衣襟，才放了心。
    張桂枝和秦母剛邁進門，目光就落在了炕桌上的油紙包上。
    張桂枝當即眉開眼笑，快步湊過去，手裏的瓷碗都忘了遞：“哎喲！柱子你也太實誠了！還帶了這麽些好東西，油光鋥亮的，一看就香！湘茹跟了你，可真是享大福了！”
    秦母也跟著點頭，視線在湘茹泛紅的耳尖上輕輕掃過，又落在何雨柱身上，眼裏滿是欣慰：“可不是嘛，這年月能有這麽些葷菜，不容易。柱子有心了，往後多疼著點湘茹。”
    剛跑進門的狗娃瞥見油紙包裏的肉，立馬歡呼起來，蹦著就往炕邊湊：“肉！有肉吃！姑父你真好！”
    何雨柱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又從帆布包裏掏出個圓鼓鼓的酒瓶，瓶身上印著“汾酒”二字。
    他舉起酒瓶衝秦父和秦鐵牛的方向揚了揚：“爹、大哥，還有好東西呢！這是好不容易弄來的汾酒，20年陳釀！今兒咱爺仨喝一個！”
    秦鐵牛原本蹲在院裏捆玉米杆，聽見“20年陳釀”，立馬站起身湊過來，眼睛直勾勾盯著酒瓶，喉結不自覺動了動——
    這年月好酒比肉還稀罕，他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麽好的酒，饞蟲瞬間被勾了出來。
    他重重一拍何雨柱的肩膀，黝黑的臉上笑出滿臉褶子：“柱子！你這妹夫，可真不賴！夠意思！”
    秦父也放下旱煙袋，眼裏帶著點笑意，顯然也被這好酒勾動了心思。
    何雨柱扶著湘茹坐起身，小心地幫她理了理揉皺的嫁衣領口，又把散在肩後的頭發一縷縷順到耳後——指尖蹭過她耳後的肌膚，還是燙的。
    湘茹垂著眼，指尖輕輕蹭過他的袖口，聲音帶著點剛被美食驚到的軟：“這麽多好東西，夠咱一家人吃頓飽飯了。”“那可不，”
    何雨柱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心，“快出去坐，我把菜擺上，咱熱熱鬧鬧吃頓晚飯。”
    兩人剛掀開門簾，就見院裏亮著盞煤油燈，昏黃的光映著地上散落的玉米杆。
    張桂枝已經手腳麻利地把玉米麵餅端上來了，秦母端著醃蘿卜條的粗瓷碗跟在後麵，秦父則找了幾個幹淨的粗瓷酒杯，擺在桌上。
    何雨柱把醬牛肉、鹽水雞往桌上擺，秦鐵牛主動接過他手裏的酒瓶，小心翼翼地擰開瓶蓋，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間飄滿屋子，惹得眾人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湘茹坐在炕桌邊，看著滿桌的好菜、滿院的家人，手裏攥著秦母遞來的熱毛巾，心裏像揣了團暖爐，踏實又歡喜。
    秦母坐在她旁邊，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聲音壓得低了些，眼裏滿是笑：“柱子這孩子，會疼人，啥都想著咱家人，往後準虧不了你。”
    湘茹抿著嘴笑，輕輕點了點頭，眼尾的柔意藏都藏不住。
    沒一會兒，張桂枝端著兩碗熱湯出來，金黃的油花浮在上麵，湯裏還臥了個圓滾滾的荷包蛋。
    “快吃，這蛋是特意給你們留的，”張桂枝把碗往兩人麵前推了推，“有柱子帶來的肉，今兒咱也好好解解饞。”
    何雨柱拿起筷子，先給湘茹碗裏夾了塊醬牛肉，又用筷子輕輕撥了撥她碗裏的荷包蛋：“慢點吃，肉有點鹹，配著湯吃正好。”
    湘茹小口咬著醬牛肉，肉質軟爛，醬香十足，暖得她胃裏發舒，連鼻尖都沁出了點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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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時，正撞見何雨柱看著她笑，眼裏的溫柔像盛了滿院的星光，她連忙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筷子又悄悄往他碗裏夾了顆花生米：“柱子哥，你也吃。”
    晚飯吃得熱鬧又香甜。
    秦父、秦鐵牛和何雨柱圍著酒杯，你一口我一口地抿著汾酒，聊著地畝收成、廠裏趣事；
    張桂枝和秦母一邊給湘茹夾肉，一邊嘮著家常；狗娃捧著個小碗，嘴裏塞得鼓鼓的，時不時還舉著筷子要吃醬牛肉，惹得眾人陣陣發笑。
    湘茹嚼著碗裏的醬牛肉，目光輕輕掃過滿桌的熱氣、家人的笑談——
    秦父和何雨柱碰杯時的輕響，張桂枝給狗娃擦嘴的嗔怪，秦母悄悄往她碗裏夾肉的溫柔。
    還有身側何雨柱時不時遞來的熱湯，都像暖融融的棉花，把她的心填得滿滿當當。
    她垂眼望著兩人交握在膝頭的手，他掌心的老繭蹭著她的指腹，踏實得讓她鼻尖發酸——從前總盼著有個安穩的家，如今不僅有了，還有個把她捧在手心疼的人。
    何雨柱似是察覺她的走神，側頭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頰，低聲問：“怎麽不吃了？不合口味？”
    湘茹連忙搖頭，往他碗裏夾了塊最大的醬牛肉，聲音軟得像浸了熱湯：“好吃，就是覺得……現在真好。”
    何雨柱看著她眼裏亮晶晶的光，心裏像灌了蜜似的甜。
    他悄悄收緊握著她的手，指尖摩挲著她的指節，目光掃過她泛紅的唇角、滿足的眉眼，隻覺得這輩子的福氣都攢在了娶她這件事上。
    他湊到她耳邊，聲音裹著笑意，又帶著點鄭重：“現在好，往後會更好。我不單讓你頓頓有熱飯，日子不缺嚼穀，還讓你天天都這麽笑。”
    湘茹聽著，臉頰又熱了幾分，卻沒再躲，隻是往他身邊挨了挨，指尖輕輕勾住他的袖口，在滿室的酒香肉香、歡聲笑語裏，悄悄彎了彎眼——
    她信他，信這滿桌的暖，更信往後的日子，會像這碗熱湯一樣，滾燙又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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