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日頭漸漸爬高，透過何雨柱家窗縫漏進來的光，都帶上了點暖融融的溫度。
    屋裏的空氣裹著皂角香與細微的喘息。
    月白小褂早被秦淮茹隨手搭在床頭，布料上還殘留著她的體溫，領口的褶皺裏沾著點細碎的絨毛，靜靜躺在炕沿邊，成了這方寸暖室裏隱秘的點綴。
    何雨柱正將她摟在懷裏，掌心貼著她白嫩滑膩的脊背，能清晰觸到肌膚下細膩的肌理，連陽光落在她肩頭的暖，都像是順著指尖鑽進了心裏。
    兩人的呼吸早纏在了一起，何雨柱低頭時，唇先蹭過她泛紅的耳尖，再落到她頸間，惹得秦淮茹往他懷裏縮了縮。
    “柱子……別鬧了……”
    她的聲音從唇齒間漏出來，軟得發黏，身子卻故意往他身上貼得更緊，肩頭蹭過他的胳膊，帶著點溫熱的癢。
    何雨柱攥著她腰的手緊了緊，啞著嗓子低歎：“小妖精，身子軟得跟棉花似的。”
    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腰側的軟，連呼吸都放得輕，怕驚擾了這份裹著暖光的膩歪。
    陽光從窗縫漏進來，斜斜落在秦淮茹的發梢，把那縷垂在肩頭的發絲照得發淺。
    何雨柱的手順著她的脊背往上滑，指尖輕輕蹭過她肩胛骨的弧度，惹得秦淮茹身子一顫，細碎的輕吟混著呼吸，在滿是皂角香的屋裏飄著。
    她往他懷裏縮得更緊，胸口的起伏蹭著他的胳膊，連呼吸都變得滾燙，把陽光的暖都比了下去——
    這屋裏的纏綿，早讓兩人忘了外頭的光景，連床頭小褂被風吹得輕輕晃，都沒心思去管，隻沉在這份肌膚相貼的溫熱裏。
    就在何雨柱與秦淮茹在湘茹房裏恩愛纏綿的同時，賈東旭卻正在軋鋼廠廁所裏挨訓。。
    此刻的廁所區，正被一股低氣壓籠罩著。
    李幹事背著手站在青磚地上，臉漲得通紅，唾沫星子隨著怒氣往外濺，連中山裝的衣襟都因為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領口的風紀扣都崩開了一顆。
    賈東旭和閻解成垂著頭站在他麵前，活像兩隻挨訓的鵪鶉。
    賈東旭手裏還攥著那把掉了毛的掃帚，掃帚尖耷拉著，沾了點不明汙漬，連指縫裏都蹭了黑；
    閻解成則盯著自己滿是泥點的工裝褲，連頭都不敢抬，昨天挨打的紅印子在脖子上露著，此刻被汗水浸得發疼，更顯得狼狽。
    “你們倆是死人嗎？啊？！”
    李幹事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牆根的雜草都跟著晃了晃，“我早上怎麽跟你們說的？讓你們把東西兩邊的廁所都掃幹淨。
    結果呢？結果分管後勤的李副廠長剛進西頭的廁所，一腳就踩進了不知誰扔的大便紙上，褲腳全是汙穢！
    出來的時候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就往後勤處走——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他越說越氣，伸手點了點賈東旭的胸口，又指了指閻解成，手指都在發顫：“後勤處的魏副處長剛才把我叫到辦公室，當著三個科長的麵，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說我連兩個掃廁所的都管不好，還當什麽幹事！他說這要是影響了廠裏的評比，不光我得寫檢查，你們倆也別想在軋鋼廠有好日子過！”
    賈東旭連忙抬起頭，臉上堆著討好的笑，語氣裏滿是委屈：“李幹事，您消消氣，我們真掃幹淨了！
    早上從八點就開始掃，連蹲位的縫都擦了，不知道是誰……是誰後來又扔了東西啊！”
    他心裏也窩著火，早上跟閻解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幾個廁所裏外掃幹淨，連臭味都淡了些，誰知道轉眼就出了這檔子事。
    閻解成也跟著點頭，聲音細得像蚊子哼：“是啊李幹事，我們沒偷懶，真的掃幹淨了……”
    話沒說完，就被李幹事狠狠瞪了一眼，嚇得立馬閉了嘴，頭垂得更低了。
    “沒偷懶？沒偷懶領導能踩髒褲子？”
    李幹事氣得往地上踹了一腳，石子被踢得老遠，“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的！想著掃廁所委屈，故意糊弄事！
    賈東旭，你以前在車間就不老實，到了後勤服務隊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還有你閻解成，剛調過來就惹事，我看你們倆就是欠收拾！”
    他喘了口氣，目光掃過兩人狼狽的模樣，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現在！立刻！馬上！把西頭廁所重新掃一遍！
    不光地麵，蹲位、牆根、連廁所門口的青磚都得用刷子刷幹淨！
    領導下午還要去廠區西邊視察，要是再讓我看見半點髒東西，你們倆就別想下班了！”
    賈東旭張了張嘴，想再辯解兩句，可一看李幹事那要吃人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能硬生生點頭：“是是是，李幹事，我們這就去打掃，保證掃得幹幹淨淨！”
    說著，他拉了拉閻解成的胳膊，示意他趕緊拿工具。
    閻解成苦著臉，慢吞吞地走到牆根拿起另一把掃帚，心裏把那個亂扔東西的人罵了個遍——
    本來掃廁所就夠倒黴了，現在還得挨訓、返工，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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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幹事看著兩人磨磨蹭蹭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又補充了一句：“別想著應付！我一會兒就過來檢查！要是敢糊弄，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說完，他又捂著鼻子瞪了兩人一眼，才轉身快步離開廁所區，中山裝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顯然是怕多待一秒都要被這臭味熏暈。
    李幹事一走，賈東旭就垮下了臉，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對著閻解成歎氣：“得，這下好了，不光挨訓，還得返工。咱哥倆這黴運，真是沒誰了！”
    閻解成也歎了口氣，拿著掃帚往西頭廁所走，聲音裏滿是委屈：“東旭哥，你說誰這麽缺德啊？咱剛掃幹淨就扔東西，這不是故意跟咱過不去嗎？”
    賈東旭跟在他身後，皺著眉琢磨：“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哪個看咱不順眼的……算了，先幹活吧，不然一會兒李幹事過來，又該罵了。”
    兩人走進西頭廁所，刺鼻的臭味混著爛菜葉的餿味撲麵而來，賈東旭忍不住捂了捂鼻子，閻解成更是皺著眉往後退了半步。
    地上的爛菜葉還在，旁邊還有幾張揉成團的髒紙，領導踩過的泥印子在青磚上格外顯眼。
    “趕緊掃吧。”賈東旭拿起掃帚，認命地開始清理地上的爛菜葉，掃帚尖劃過地麵，發出“沙沙”的悶響，聽著就透著股喪氣。
    閻解成也拿起刷子，蘸了點水，蹲在地上開始刷領導踩出來的泥印子，刷子蹭過青磚，濺起的泥水偶爾濺到他的褲腳上，他也隻能皺著眉繼續刷——
    現在別說抱怨，連停下的膽子都沒有，隻能盼著趕緊刷幹淨，別再被李幹事找茬。
    廁所外的風偶爾吹進來，帶著點初秋的涼，卻吹不散這滿屋子的穢氣，更吹不散兩人心裏的憋屈。
    他們哪裏知道，此刻在暖屋裏跟秦淮茹膩歪的何雨柱，早把這一切都算計好了，而胖子帶著幾個兄弟，正躲在遠處的牆角，看著他們返工的模樣，偷偷笑著呢。
    何雨柱家的炕上，秦淮茹正仰著臉，指尖在何雨柱胸口畫著圈，聲音軟得能掐出水：“柱子，你說湘茹會不會等急了？”
    何雨柱低頭吻了吻她的唇，伸手把她往懷裏又緊了緊，掌心貼著她的後背輕輕摩挲，語氣裏帶著點慵懶的笑：“沒事，湘茹性子好，咱再歇會兒。”
    話音剛落，他的手順著她的脊背往下滑，惹得秦淮茹往他懷裏縮了縮，細碎的笑聲混著呼吸，在暖光裏輕輕飄著。
    而軋鋼廠的廁所裏，賈東旭掃完地上的爛菜葉，又開始用抹布擦蹲位，髒水順著抹布往下滴，濺得他褲腳又多了片汙漬；
    閻解成刷完泥印子，又得去清理牆根的黴斑，刷子蹭得青磚“咯吱”響，胳膊都酸了也不敢停。兩人忙得滿頭大汗，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滴在滿是汙漬的青磚上，瞬間就沒了蹤影。
    這頭的纏綿與那頭的狼狽，隔著大半個廠區，卻像是兩個世界，一個暖得發燙，一個臭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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