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閻家的“體麵”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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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傍晚,風裏已經帶了幾分涼意,吹得院牆上的爬山虎葉子沙沙響。
    三大媽拉著滿腹心事的徐桂花進了閻家屋門,剛邁過門檻,就忙不迭地往屋中間的木桌旁引:“桂花啊,快坐快坐,咱這屋雖簡陋,倒也幹淨!”
    說著,轉身從灶台上那個蓋著粗布的舊搪瓷罐裏,小心翼翼舀出一小撮黃褐色的碎末——
    那是前年供銷社清倉時,閻埠貴特意排隊搶來的茉莉花茶沫子,平時鎖在罐裏,隻有逢年過節或家裏來“貴客”才舍得拿出來。
    三大媽把茶沫子撒進豁了口的粗瓷茶壺,衝上熱水晃了晃,倒出一碗泛著淺黃浮沫的茶水,雙手遞到徐桂花手裏。
    她笑得滿臉熱絡:“嚐嚐這個,前年攢下的茉莉花沫子,平時都舍不得喝,今兒你來了,咱也沾沾香!別嫌寒磣,這年頭能喝上口帶味的水,就比啥都強。”
    徐桂花雙手接過茶碗,鼻尖立馬飄來一股混雜著陳氣的淡香,茉莉的清冽早被年月磨得隻剩層薄影,反倒像舊棉絮曬過的味道。
    她抿了抿唇,心裏暗自吐槽:這還不如白開水清爽,瞧著就是湊合用的碎渣子,閻家“會過日子”的勁兒,真是刻進骨子裏了。
    麵上卻依舊笑著點頭:“謝謝您大媽,讓您這麽費心。”
    邊說邊從隨身挎著的藍布包裏,掏出一個用油紙包得整整齊齊的小盒子,輕輕放在木桌上,“這是我在家蒸的棗糕,不值什麽錢,您和叔叔、解放都嚐嚐。”
    油紙一打開,淡淡的棗香混著米麵的甜氣瞬間飄滿屋子,三大媽眼睛頓時亮了——
    這年頭物資緊俏,糧食按票供應,帶糖的點心更是稀罕物,平時連想都不敢多想。
    她伸手捏起一小塊,湊到鼻尖聞了又聞,笑得眼角的皺紋都擠成了團:“哎喲,桂花你太有心了!
    這棗糕看著就地道,比供銷社憑票搶的還香!咱平時哪舍得吃這個,也就過年才能嚐上一口。”
    閻解成在一旁笑著幫腔:“媽,您就別客氣了,桂花特意帶來的,咱就嚐嚐。”
    說著也拿起一塊塞進嘴裏,慢慢嚼著點頭,“嗯,甜而不膩,還帶著棗子的韌勁,比外頭賣的好吃多了。”
    幾人正圍著木桌說話,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閻埠貴拎著用油紙包著的半隻鹽水鴨走了進來,褲腳沾著點泥點子,顯然是剛從街上比價回來,連歇都沒歇就往家趕。
    他抬頭瞧見桌旁坐著的徐桂花,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就是大兒子處的對象,立馬把鴨子往灶台上一放。
    他搓了搓手,臉上堆起笑:“這位就是桂花吧?早聽解成念叨你了,果然是個周正姑娘!”
    閻解成連忙起身,拉著父親往徐桂花跟前走:“桂花,這是我爸,在紅星小學當老師,平時就愛琢磨教書的事兒,還愛釣個魚。”
    “釣魚也就是瞎琢磨,運氣好能給家裏添口葷腥。”
    閻埠貴笑著擺手,目光卻不自覺地打量起徐桂花——
    見她穿著打扮透著股光鮮勁兒,渾身上下收拾得幹幹淨淨、利利索索,比院裏其他姑娘都體麵;
    視線掃到院門口,又被那輛嶄新的永久牌女式自行車吸住了眼,心裏忍不住犯嘀咕:這可是實打實的硬通貨,不光得攢大半年工資,還得托關係弄票;
    再低頭,瞥見徐桂花手腕上那塊上海牌女表,表盤閃著淡淡的光,更是旁人難得一見的稀罕物。
    閻埠貴心裏的算盤“劈裏啪啦”響個不停:這姑娘不光模樣周正、說話得體,家境看著也絕不一般,解成能處著這樣的對象,真是撿著寶了!
    他越看越滿意,拉著徐桂花的手往木桌旁讓:“快坐快坐,別站著,就當在自己家一樣。解成這孩子老實,往後要是有啥做得不對的,你盡管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
    說著,他轉身掀開灶台旁的鍋蓋,指著裏麵兩道菜給徐桂花看:“桂花你看,知道你今天來,我特意早起去釣的魚。
    讓你大媽做了紅燒鯉魚和鯽魚湯,雖不是啥山珍海味,也是咱家裏能拿出手的最好的菜了。”
    徐桂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鐵鍋裏躺著條紅燒鯉魚,魚身裹著淺淺的醬色,表麵零星飄著幾點油花,顯然是沒舍得多放油;
    旁邊的粗瓷盆裏裝著鯽魚湯,湯色泛著淡淡的奶白,卻清得能看見盆底的薑片,連蔥花都沒撒幾根。
    她心裏瞬間明白了——閻家是想擺點場麵,好好招待她這個“準兒媳”,可經年累月養成的摳門習慣,壓根藏不住,連做菜放油都要精打細算。
    三大媽在一旁笑著打圓場:“你叔為了釣這魚,大清早天不亮就去河邊蹲著,曬了大半天呢!
    這魚新鮮,就是我做飯手藝一般,沒敢多放油,怕膩著你。桂花啊,你別嫌棄,咱家常吃的就是這口,實在!”
    “大媽說的哪裏話,這已經很好了。”徐桂花連忙擺手,語氣誠懇,“叔叔特意去釣魚,您又忙著做飯,太費心了,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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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埠貴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拎起灶台上的半隻鹽水鴨,湊到徐桂花跟前笑著說:“這鹽水鴨是我下午跑了三條街,跟隔壁老王頭合夥湊錢買的,挑了半天才挑著這隻肉多的。
    晚上咱就著鴨油拌米飯,再配著魚,也算沾夠葷腥了。你別嫌棄,這年頭能吃上口肉,就不容易了,好多人家過年都未必能有這排場。”
    徐桂花看著眼前的飯菜,心裏暗自感歎:閻家是真把她當回事,可這“精打細算”的摳門勁兒,也真是藏不住——
    合夥買鴨、少放油、喝陳年老茶沫子,處處透著過日子的緊巴,卻又努力想撐出體麵,反倒顯得格外真實。
    她笑著應道:“叔叔太客氣了,這已經很豐盛了,讓您和大媽這麽費心,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了。”
    閻解成怕父親再絮叨,趕緊轉身去裏屋的櫃子裏翻找,好一會兒才捧著一個鐵皮盒子出來,笑著對徐桂花說:“桂花,你坐著歇會兒,吃點瓜子解解悶。”
    說著掀開盒子,裏麵裝著的瓜子仁兒泛著暗沉的黃色,還有不少粘連在一起的,一看就是放了許久。
    “這是去年過年時省下來的瓜子,當時親戚串門就擺了一小碟,剩下的一直鎖在櫃子裏,平時都舍不得給孩子們吃。”
    三大媽在一旁補充道,語氣裏帶著幾分“拿得出手”的驕傲,伸手抓了一把遞給徐桂花,“嚐嚐,雖然放得久了點,但味兒還在。”
    徐桂花捏起一顆瓜子,指尖能明顯感覺到潮濕的黏膩感,放進嘴裏一嚼,別說香脆了,連原本的瓜子香都變得寡淡,還帶著股隱隱的黴味。
    她強忍著沒皺眉,心裏卻泛起嘀咕:去年的瓜子留到現在,早就返潮變味了,也隻有閻家能把“省”做到這份上。
    明明想招待客人撐場麵,卻連一把新鮮瓜子都舍不得,這摳門的習慣,真是半點藏不住。
    麵上卻依舊笑著說:“謝謝大媽,這瓜子挺香的。”
    閻解成沒察覺徐桂花的異樣,還在一旁熱情地勸著:“多吃點,家裏就這點零食,別客氣。”
    閻埠貴也跟著點頭,眼神裏滿是“自家有好東西招待客人”的滿足感,完全沒意識到這返潮的瓜子,早已暴露了家裏日子過得緊巴、處處算計的實情。
    屋裏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三大媽拉著徐桂花的手,絮絮叨叨問著她家裏的事,從愛吃什麽問到平時做什麽活計,話裏話外都是喜歡;
    閻埠貴則在一旁時不時插兩句,大多是誇徐桂花懂事、周正,又念叨著自己釣魚的“戰績”;閻解成忙著給幾人添茶、遞瓜子,眼神裏滿是對徐桂花的在意。
    徐桂花一一應著,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笑,隻是攥著衣角的手,偶爾會悄悄收緊——
    她看著眼前這和睦又透著幾分“摳門”的一家人,心裏既盼著能安穩過日子,又怕那藏在心底的秘密,會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炸碎這平靜的一切。
    窗外,夕陽最後一點餘暉落在院牆上,映得老槐樹的影子晃晃悠悠。
    初秋的晚風從窗縫裏鑽進來,帶著幾分涼意,也吹得屋裏的燈忽明忽暗,像是照不透每個人心裏的心思,更照不清這四合院裏藏著的那些彎彎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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