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閻家飯香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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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寒暄還在繼續,三大媽眼角的餘光瞥見堂屋牆上掛著的舊掛鍾——
那是閻埠貴早年用兩個月糧票換的,鍾擺“滴答滴答”晃著,表盤上的時針悄悄指向了五點半。
初秋的天暗得快,窗外已經泛起淡淡的暮色,院外傳來別家孩子歸家的吵鬧聲。
她拍了拍徐桂花的手,笑著站起身:“光顧著說話了,都忘了看時辰,這都五點半了,孩子們也該餓了,咱開飯吧,別讓小的們在外頭野太久!”
徐桂花連忙跟著起身,主動搭話:“大媽,我來搭把手吧。”
說著就跟著三大媽往灶台邊挪,伸手去端灶台上的粗瓷盆。
三大媽本想客氣兩句,見她動作麻利,眼神裏透著實在,也沒再多推,隻笑著指點:“那你把鯽魚湯端著,小心燙,底下墊著塊粗布呢,剛燉好還熱乎著。”
兩人手腳麻利地收拾著,很快把飯菜一一端上了木桌。
灶台上還擺著個蓋著粗布的搪瓷盆,三大媽掀開布,端出一盆冒著熱氣的大米飯,米粒飽滿潔白,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她笑著給徐桂花解釋:“今兒你來了,特意燜了大米飯。”
這年月物資匱乏,糧食都是定量供應,細糧本就少得可憐,大米更是金貴物,平時家裏多是雜糧摻著玉米麵吃,也就逢年過節或是來貴客,才舍得蒸上這麽一盆。
桌上除了先前備好的半隻鹽水鴨、紅燒鯉魚和鯽魚湯,還多了兩碗菜:一碗炒雞蛋,雞蛋黃澄澄的,邊緣微微焦脆,看得出是用了些油的——
在這物資緊俏的年月,雞蛋按個供應,這一碗炒雞蛋,算是閻家特意為招待“準兒媳”準備的“硬菜”;
另一碗是素燉白菜,白菜燉得軟爛,就用清水加了點鹽煮的,出鍋時撒了幾根蔥花。
雖說是再普通不過的家常菜,卻也透著三大媽的一番心意——
平時自家吃,往往切了白菜隨便煮煮就端上桌,今兒為了招待桂花,特意多燉了會兒讓菜更入味,還特意撒了蔥花。
閻埠貴坐在桌邊,看著桌上的飯菜和那盆大米飯,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衝閻解成吩咐:“解成,去把解曠、解娣喊回來。
這倆孩子,一到禮拜天就野出去,準是在院門口跟別家孩子瘋跑呢,再晚點該著涼了。”
“哎,知道了爸。”
閻解成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他心裏門兒清,弟弟解曠才十歲,妹妹解娣八歲,正是愛鬧的年紀。
這個點準在胡同裏,跟其他孩子玩“跳房子”,或是追著跑著玩“官兵抓賊”,老遠喊一嗓子就能聽見他倆的應聲。
他快步走出屋門,沿著院牆往胡同裏走——知道弟弟解曠、妹妹解娣最愛在胡同口的老槐樹下玩“跳房子”,想著順道喊上他倆一起回家。
剛走到胡同中間,就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胡同另一頭拐進來,正是二弟閻解放。
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右腿不敢使勁,褲腿膝蓋處磨破了個小口,沾著些塵土,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左臉頰腫得老高,嘴角還隱約帶著血絲的傷口,模樣狼狽得很。
閻解成愣了一下,連忙上前兩步,扶住他的胳膊:“解放,你這是咋了?跟人打架了?”
閻解放被他一碰,疼得“嘶”了一聲,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隨即又梗著脖子,嘴硬道:“沒、沒打架,就是走路沒留神,在胡同口摔了一跤,蹭破點皮,不礙事。”
這話漏洞百出,閻解成看著他臉上明顯的巴掌印,還有胳膊肘處滲著血絲的傷口,哪能信他的話。
但他也沒戳破——知道這弟弟好麵子,當著外人的麵肯定不肯說實話。
隻皺著眉叮囑:“摔了咋不早點回來?媽要是瞧見了,又該心疼了。快進屋,正好開飯了,還有你愛吃的大米飯,吃完飯讓媽給你抹點紅藥水,別感染了。”
閻解放心裏正犯怵,怕被家裏人追問挨揍的緣由,聽大哥這麽說,像是得了台階,連忙點頭,一瘸一拐地跟著往屋裏走。
隻是腳步放得極慢,盡量掩飾著腿上的疼,還不忘偷偷扯了扯衣角,想遮住褲腿上的破洞。
兩人剛進院,就聽見屋裏傳來解娣清脆的聲音:“大哥,你咋才回來?我都餓了,聞著米飯香了!”
緊接著,解曠也跟著從屋裏跑出來,一眼就瞧見了閻解放,湊上前踮著腳瞅他的臉,嚷嚷道:“二哥,你臉上咋青了?
是不是跟人打架贏了?我昨天還看見你跟院裏的小虎搶彈珠呢!”
閻解放被弟弟一句話問得臉通紅,下意識地抬手擋著臉,嘴裏含糊道:“別瞎問,趕緊進屋吃飯!”
說著就想往屋裏鑽,卻被隨後出來的三大媽瞅見了模樣,當場停下了腳步。
徐桂花正幫著三大媽給眾人盛米飯,雪白的米粒舀進粗瓷碗,看著就稀罕。
她眼角餘光瞥見進門的閻解放,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帶著血的傷口,走路一瘸一拐的,眼裏忍不住閃過一絲好奇——這模樣,怎麽看也不像是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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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媽心裏“咯噔”一下,怕徐桂花多想,趕緊笑著打圓場,伸手拍了拍閻解放的後背:“男孩子家,正是皮實的時候,磕磕碰碰摔摔打打都是常事,不礙事!
解放,趕緊去灶房洗手,咱開飯了,今兒有大米飯,多吃兩碗!”
閻解放像是得了救命稻草,悶頭“哎”了一聲,就往灶房鑽,生怕再多說一句露了餡。
閻埠貴也連忙跟著打哈哈,拿起筷子往徐桂花碗裏指了指:“是啊是啊,小孩子家家的,別管他,咱先吃飯。
桂花啊,你可別小瞧咱老閻家,在這四合院裏,條件算是頂不錯的了——你看這桌菜,有魚有肉有蛋,還有這金貴的大米飯,這年頭,可不是誰家都能這麽大方的。”
“就是這話!”三大媽趕緊接話,夾了一筷子炒雞蛋往徐桂花碗裏放,“你看這炒雞蛋,咱特意多放了兩勺油,香得很!
這年月物資緊俏,能拿出這麽些硬菜,還燜上大米飯招待客人,全院也就咱家用心了。”
話音剛落,院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何大清晃晃悠悠地從閻家門口路過。
他一隻手拎著個網兜,裏麵裝著一隻油光鋥亮的燒雞和一隻烤鴨,油汁把網兜都浸得發亮;
另一隻手的網兜裏,鼓鼓囊囊塞著幾個油紙包,不用看也知道,定是醬牛肉、豬頭肉這些葷菜——
那年代缺油水,人的鼻子格外靈,隔著兩三步遠,濃鬱的肉香就飄進了屋,混著醬鹵的鹹香,勾得人直咽口水。
徐桂花的條件雖比普通人家好些,平時也難得見這麽多葷菜,當下眼睛都直了,手裏盛飯的勺子下意識地頓了頓。
旁邊的閻解曠、閻解娣更是按捺不住,倆孩子扒著桌邊,盯著院門口,鼻子使勁嗅著,口水都快流到嘴角了,要不是被三大媽用眼神瞪了一眼,早就要嚷嚷著湊過去了。
三大媽心裏把何大清罵了個遍:這混不吝的,早不路過晚不路過,偏偏這時候來顯擺,明擺著拆台!
她強壓著心裏的不痛快,臉上依舊堆著笑,伸手給徐桂花夾了一筷子紅燒鯉魚:“桂花,別瞅外頭了,快吃菜,這魚是你叔早上剛釣的,新鮮得很,刺少肉嫩!配著大米飯吃,香得很!”
說著,偷偷給閻解成使了個眼色。
閻解成立馬反應過來,拿起筷子,盯著盤子裏的半隻鹽水鴨——那鴨腿是整隻鴨最肥嫩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把鴨腿夾起來,穩穩地放進徐桂花碗裏,笑著說:“桂花,嚐嚐這鹽水鴨,我爸為了買它,跑了三條街,挑的這隻最肥的,味道特別地道,就著大米飯吃,絕了!”
徐桂花看著碗裏油汪汪的鴨腿和雪白的米飯。
又瞥了一眼院門口漸漸走遠的何大清,心裏暗自感歎:這四合院裏,果然藏著不少門道。
閻家能拿出大米飯和這些菜招待她,確實用心了,可跟人家這隨手拎著雞鴨魚肉的比起來,終究還是透著幾分緊巴。
但她麵上沒露分毫,笑著衝閻解成點了點頭:“謝謝你啊,讓你們這麽費心,這米飯看著就香。”
閻埠貴見兒子會來事,滿意地捋了捋下巴,又開始念叨:“咱這鹽水鴨,雖說是跟人合夥買的,可挑的時候我仔細得很,專門挑了皮厚肉多的,你吃著,保準香的很……
這大米飯也是,托了糧店老周的關係,才挑了上好的,平時想吃都吃不上呢。”
一旁的閻解曠、閻解娣捧著米飯碗,看著徐桂花碗裏的鴨腿,咽了咽口水,卻不敢作聲——
他們知道,這是給“未來嫂子”的,家裏的規矩擺在那,再饞也隻能忍著,隻敢扒拉著碗裏的米飯,就著燉白菜往下咽。
三大媽瞧著倆孩子的模樣,心裏歎了口氣,悄悄給他們夾了兩塊魚肉,用眼神示意他們趕緊吃。
屋裏的氣氛看似熱絡,碗筷碰撞聲、說話聲混在一起,伴著大米飯的清香和飯菜的味道,透著股煙火氣。
可每個人心裏都打著小算盤:徐桂花想著往後在院裏該如何自處。
閻埠貴琢磨著怎麽讓徐桂花覺得自家條件好,三大媽擔心何大清這一鬧讓閻家沒了麵子。
閻解成則一門心思討好徐桂花,隻有閻解曠、閻解娣倆孩子,滿腦子都是剛才何大清網兜裏的燒雞烤鴨。
盼著啥時候自家也能敞開吃一頓那樣的“大餐”,把大米飯都澆上肉汁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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